第十七章 有妈妈真好

咚~咚~咚~

阳阳心跳如擂鼓。

他趁着萧允儿逗他的时候拐进楼梯间，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楼梯间的墙壁上，屏住呼吸，竖着耳朵数萧允儿故意弄出的脚步声。

“一”

“二”

……

“十五”

是时候了！

萧允儿唇边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停住脚步。

在脚步声停住时，阳阳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来。

从他计算好的间隙拐点往萧允儿背对的方向冲。

他的速度又急又快，再加上萧允儿始料未及，看见她时有一瞬的怔愣，就这一两秒的功夫，他跑出几十米。

萧允儿转身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脸色阴沉地可怕。

她冷笑一声，不准备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尽管阳阳领先几十米，但萧允儿仗着成年人的优势，一下子就将两个人的距离缩短，转眼间，萧允儿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

只要她再往前迈几步，她就能抓住阳阳的后衣领，跟提动物一样把他提溜起来。

跑快点，再快点！

剧烈的喘息声近在咫尺，阳阳的心一沉。

忽地，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抱起，而后又将他放在她身后，严严实实地将他挡住，紧接着怒喝声响起：

“萧允儿，你疯了？他还是个孩子！”

萧嫣看着眼前状若癫狂的萧允儿，俏脸覆盖着一层冷霜，整个人像是从冰柜里捞出来一样散发着冷冽的寒气。

“孩子？”萧允儿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疯狂大笑，“就他，也配？他就是个孽种，要不是他，我现在也”不会……和你分开。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萧允儿的话被打断。

她头偏向一侧，黑发覆盖在被打的地方，眼神幽幽地看着地面。

慢慢的，她扭过头，定定地看着萧嫣，神情复杂。

“你居然打我？”

“你居然为了这个贱种打我？”

萧允儿一声比一声大，语调诡异。

萧嫣护着阳阳，眼神锐利如箭。

“阳阳不是孽种更不是贱种，他是我的宝贝！是我生命中的光，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他！”

闻言，萧允儿指着自己，“你最爱的人是他，那我又算是什么？你是我的姐姐，你为什么会爱那个贱种？”

“够了！”看着眼前不知所谓，说话越来越癫狂的萧允儿，萧嫣忍不住喝道，“在你做下那件事起，我和你就再也不是姐妹！你要是再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绝不会放过你！”

萧嫣态度决绝，姿态凛然不可侵犯。

萧允儿呆呆地望着她，痴痴地笑了。

“姐，我和你身上留着相同的血液，你就算是不承认，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我是你的妹妹，永远无法更改！”

尽管萧嫣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萧嫣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神色更冷了些，“那又怎么样？萧允儿，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任人摆布的你吗？”

说完，她愠怒转身。

萧允儿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用力攥紧了手，指甲嵌进肉里，鲜红的血液渗出，她却跟感觉不到痛一样，微笑着说道：“姐，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萧嫣脚步一顿，回头瞪了她一眼，对上她病态的笑，厌恶地扭头，抱着阳阳快步离开。

“姐姐，等我。”

被萧嫣流露出的厌恶刺激到，萧允儿浑身像是被电击过一样，轻轻地颤抖起来，捂着脸笑着哭了起来。

听到萧嫣简单描述的经过，护士长陈秀敏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骂道：“疯子！真是个疯子！”

当护士这么多年，她自认什么牛马都见过，但唯独没见过萧允儿这样的。

好歹是孩子的亲小姨，怎么说的出这种话？

她愤愤不平，怜爱看向躺在病床上小脸惨白没有血色的阳阳，“阳阳，你别怕，我绝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阳阳懂事地点头，“谢谢陈姨。”

他越是懂事就越是衬出萧允儿的可恶来，陈秀敏对她的厌恶更深了些。

“陈姐。”萧嫣的声音藏着几丝疲惫，“今天的事不要再提了，阳阳年纪小，说多了怕给他留下阴影。”

“好。”陈秀敏自责道，她碰了碰阳阳的脸蛋，“阳阳，今天陈姨给你弄好吃的好不好？”

“嗯嗯。”阳阳眨巴眨巴大眼睛，用可以萌死人的声音道，“我想吃那个丸子。”

他难道撒会娇，陈秀敏怎么可能不答应？

于是急急忙忙地忙活去了。

萧嫣点了点阳阳的鼻尖，温柔道：“最后一次。”

“好的，妈妈。”阳阳懂事地回应，然后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衣角，“妈妈，我今天出去是想看看我的后爸，不是想溜出去玩。”

“后爸？”萧嫣反问。

阳阳重重地点头，神情染上落寞，长睫颤动，“小姨说你结了婚，我想看看那个和你结婚的男人长什么样，配不配得上你，当然，最重要的是看他对你好不好。”

萧嫣心情莫名沉重，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不用管他，我和他不会长久。”

本就是一场蓄意的欺骗，等谎言被拆开，只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为什么？”阳阳固执地问，明亮的大眼睛逐渐黯淡，“是因为我吗？是像小姨说的那样我是个孽种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为艰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

萧嫣心中一痛，她将他抱紧，连连否认，“不是！阳阳，你别听你小姨胡说，她脑子得了病，精神病，很严重的，和她较真你就输了！”

“可是……”阳阳面露犹豫，声音黯然。

萧嫣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阳阳，你是我的宝贝，是我生命的光，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懂吗？你不需要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因为他们不配。”

“懂。”

阳阳咧开嘴开心地笑了，内心的阴暗被阳光一点点填塞。

有妈妈真好。

与此同时，另一个病房。

祁肆勋看似在看文件，实际上心神已经飘远，视线不时地落在病房门上，见门没有开，视线便落在于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