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挺没用的木璞松竟然想要杀她。但既然知道了是谁,那她也终于可以好好消遣一下了。
子桑先是看了看两具尸体,犹豫几秒并没有找江玉衡来处理,却将手里的枪放进了包里。如果木璞松想要和她玩玩,那她就玩玩。
虽然没让江玉衡来处理,但子桑还是和江玉衡定了个小计划。第二天,报纸上果然出现了子桑想要的新闻。
——“男子两人横尸小巷,疑被枪杀!”
“啧啧,真是世态炎凉。”子桑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嘟囔。
祁修人不置可否,只是瞥了眼就不再关心。
而另一边,看到新闻的木璞松被吓了一跳。他知道那是自己派出去教训子桑的人。难道是那女人杀了他们?怎么可能!
木璞松拍了两下额头,紧紧咬牙。
这些人不行,那他就雇更厉害的好了!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能斗得过自己!
只可惜木璞松犯了个很愚蠢的错误,燕南内八成的打手,都是江玉衡的人。而他眼中那些好手,更百分百是江家的。
子桑本想给他个警告,吓唬一下就收手,哪成想木璞松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把木璞松抓来,我要亲自料理这家伙。”子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一边看自己新长的青春痘一边讲电话。
江玉衡有些犹豫:“你确定要对木璞松下手?我是无所谓,可你现在不是拍拍屁股就能走的青刃了啊。”
“多什么嘴,叫你抓来就抓来。”子桑冷哼一声,“他要动我,就得付出代价。”
一不留神,子桑在里面待了太久,直到祁修人在外面敲门:“怎么在里面这么久,有些不舒服吗?”
子桑赶紧挂断电话,按了下冲水回答:“啊,没。”
客厅,祁修人正在削水果,瞟了眼出来的子桑抱怨:“不要在卫生间玩手机啊,和小孩子一样。”
子桑做出吃手指的幼稚模样,一屁股窝进沙发里用小叉子吃祁修人切好的芒果。
祁修人递过去几张纸巾,将子桑的嘴角擦干净,子桑稍微愣了一下,碰掉了桌上的小刀。
“我来捡。”子桑弯腰将脑袋探进进茶几底下。
起身的时候,一下子撞到了桌子,却不怎么疼。子桑捂着头直起身,发现祁修人用手掌包住了桌角。
“我真是要考虑买一些儿童用品给你了。”祁修人无奈地白了子桑一眼,将刀子拿过来擦拭。
子桑鼓着嘴不服气地撑了一下祁修人的腿嘟囔:“我才不用,要用也是以后给小孩子……”
虽然止住了嘴,但子桑还是能感觉到气氛凝固了下来。没事提什么小孩子嘛,祁修人这个样子怎么有得了孩子?
祁修人抿了抿唇,眼帘微垂着将刀子收好:“我很喜欢小孩子,一直想要收养一个。”
子桑抓了抓头发,见祁修人没太生气便松了口气:“抱歉。”
祁修人摇摇头,薄唇轻扬:“不,没关系的。我倒是很高兴,你会这样在意我的心情。”
“诶?”子桑哈哈两声,她对待祁修人的直白还真是没办法。
祁修人突然凑近了子桑,抬手托起她的下巴,清澈的眼睛注视着。虽说不是没有近距离地接触过祁修人,但这个姿势,未免太暧昧了些。他微微皱着的眉头,他轻轻颤动的喉结,他宽领下突出的锁骨,他挽起袖子露出那一截宛如玉藕的手臂都牵扯着子桑的视线。
“你刚刚撞到桌角的时候,鼻子被刀尖划破了啊。”祁修人看着子桑鼻尖渗出那一点血丝,忍不住发笑,“在这里贴创可贴,会好好笑吧?”
子桑低头装作去咬祁修人手指的样子哼哼两声:“切,这点小伤——”
下一秒,祁修人再次捧住子桑的脸,轻柔地含了下她的鼻尖:“……这点小伤,舔舔就好了?”
子桑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身体僵直在了那里,几秒后才想起来点头:“对,对啊,这点小伤……”
天呐!祁修人这家伙一本正经地都干了些什么!
子桑在他眼里看不到半点戏谑,半点调笑。仿佛祁修人就是因为子桑这样说过,才这样做。
鼻尖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点点湿润。
正常人会因为这个原因就亲她吗?不不不这不能叫亲,只是被舔了一下。啊不对!这样想超糟糕!子桑啊你又不是第一次接触男人,初吻都没了至于纠结这种事情几个小时吗?
躺在床上偏过头,子桑看祁修人安安稳稳地看书就觉得生气。祁修人则完全没有惹人生气的自觉,费力地将自己的腿盖好。
子桑帮他扯了一下被子,突然发现好像祁修人总是会把他的腿盖得严严实实。刚刚她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撑了一下祁修人的腿,没有她想象中的骨瘦如柴,反而很……结实?说起来祁修人除了不站起来,活动能力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祁修人见子桑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腿有些发毛,忍不住说道:“你困了吗,要不要睡?”
“睡睡睡就知道睡。”子桑有点莫名地不爽,抱着被子翻个身这才一觉睡到大天亮。她起床,拿了片面包就走出别墅,在路上还买了自己喜欢的奶茶。
这时候木璞松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他听着电话对面的人和他汇报,说已经抓到了子桑。木璞松闻言冷笑着挂断了电话,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冲动。
子桑就算是死了,也没人会说什么,他甚至确定就连子桑那仁都不会追究。谁让这女人非要招惹他和祁扶成,一想到等下子桑向他求饶的模样,木璞松就觉得兴奋。
他想都没想,就直接走进了子桑的翁。
“唔,竟然真的来了。”子桑坐在空旷的水泥地中间的椅子上,看着木璞松喃喃自语。
木璞松看到了子桑,并没有被绑着,还很悠闲地在喝饮料,立刻就转身,然而身后给他带路的两个男人死死地堵在后面。
还有远处走来的江玉衡。
“你、你们……”木璞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在害怕。
“抱歉呐,你打我们家姑奶奶的主意,我也救不了你啊。”江玉衡面带歉意地搓了搓手,和身边的那两个手下打了个手势,“把他绑到椅子上去。”
子桑立刻起来,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要干什么!”木璞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局势会变成这样,但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危险了,立刻大喊起来。
子桑咬着奶茶杯的吸管,看木璞松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打开盖子朝她的脸就泼了上去:“你再叫,下一次就是沸水了。”
木璞松咽了咽口水,急促地呼吸着,紧紧闭着嘴唇。
子桑从江玉衡的腰间抽出一把手枪,一边摆弄着,一边闲聊:“你最害怕的时候,是遇到了什么?”
木璞松颤抖地看着枪口:“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一起?!江玉衡!不管她给你什么好处,我都能给你更多!你知道的!”
江玉衡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我这条命都是她给的,那你也给我一条命怎么样?等下死了,可别恨我哈,咱们就算扯平了。”
木璞松还是一副根本不能理解的样子,他不能想象,这个毫不起眼的女人,竟然能让黑道出身的江玉衡俯首帖耳!
“你没有关心过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真正是怎样的人呢。”子桑走到椅子后面,用枪口敲击着椅背,一下,一下。而木璞松也伴随着敲击声瑟瑟发抖。
“我最害怕的时候,是有一次被俄罗斯人抓起来,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但却用英语告诉我:半小时之后实行枪毙。而且是在我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连眨眼都做不到的时候。”子桑揉了下自己的脖子,深吸了口气,“最可怕不是死,而是告诉你什么时候死。”
木璞松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颤颤巍巍地说道:“别、别杀我!我能帮你们的!”
“三秒吧,三秒之后我会让你没有痛苦地离开的。”子桑用枪口抵住了木璞松的后颈,“……三、二……”
木璞松一下子绷直了身体。
“一。”
“砰——!”
木璞松紧紧闭着眼,然而什么事都没有。
子桑看着男人吓傻的表情啧啧两声,拿出了刚刚卸下的子弹,洒在地上:“一分钟内,说一千次对不起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木璞松根本没想这可不可能就立刻说了起来。
一直看着的江玉衡拿出了自己腰带上别着的小刀,几乎在一秒之间,刺入了已经有些发疯的木璞松的心脏。
子桑瞥了下嘴,微微眯起了眼:“你应该习惯我玩了吧,现在看不下去了吗?”
“今昔不同往日,他在想要害你的时候就已经不能活下来了。”江玉衡擦干净自己的刀,重新挂回去,“我只是觉得……你不敢下手了。”
子桑冷笑了一声,踢翻了椅子:“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吗?”
江玉衡示意那两个手下出去准备车子离开,看着地上的尸体咬了咬牙:“如果能重来,在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宁可死也不会开枪。可你有了第二次机会了,好好做个千金小姐,没准会更快乐吧……杀了第一个人,人生就会大不相同了。”
子桑缓缓看向江玉衡的眼睛,半晌,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天从混混手里抢下的手枪,放到了木璞松的手中让他握了两下,然后插进他的皮带:“……那天木璞松派两个混混来跟踪我,那时候我就已经杀人了。”
江玉衡神色一凝,轻轻叹气:“我只是觉得,你能重新再来。”
子桑将手插进口袋,戴上了连衣帽。
如果换一个身份能重新再来,她早就隐姓埋名离开这里了。人心不变,她身上的罪孽,可不是这么容易摆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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