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必须得问个明白。明明一切进展得都非常顺利,怎么就不能雇佣了?!
对此,坐在一边的周瑶也满脸不解之色:“张总,这是怎么回事?顾学姐她的水平比之我们之前的钢琴师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您先前也说了对她很……”
西餐厅的老板抬了抬手,止住了周瑶的话。这个中年男人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不该你问的事情就不要问,我也没什么办法。好了顾小姐,今天的面试到此结束,祝您一切顺利,不送。”
说完,他就直接离开了。
我跟周瑶两人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我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既然人家老板都下了逐客令,那我也没有必要在这儿呆着。
“学妹,看来我跟这份工作无缘。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忙前忙后地张罗,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拿着包准备离开。
“顾学姐,你先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问问张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瑶咬了咬下唇,眸子里透着一股子倔劲儿,这姑娘的正义感居然没有被社会磨平,真是难得。
我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她就风一样地跑走了。我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往餐厅外面走。一个身份背景没什么倚靠的姑娘,奋斗这么几年做到大餐厅的行政主管本就不易,我不想给她添任何麻烦。
我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但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顾学姐,请等一下!”
周瑶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面色略微有些潮红。她的脸上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歉意,喘匀了气之后对我说:“学姐,这件事有点不太好解决。我原以为是老板有什么亲戚朋友想要来应征这个职位,可没想到居然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我顺口一问,其实也没想从她那儿得到什么真实的答案。毕竟拒绝是一个既定的目的,但它可以有无数种真假不一的理由。
周瑶面露难色,似乎有些话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我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想让姑娘太难做,便想直接一笑置之,不再纠结。
但她终究还是问了我一句:“顾学姐,您是不是得罪了……莫家的什么人?”
得罪了,莫家的什么人。
若是别的理由,我可能还会思忖一下它们的真假。唯独这个理由放在我面前,我很确定,不做任何怀疑。
既然话都开了头,周瑶索性跺了跺脚,连珠炮一样地接着跟我说道:“张总说,他的确对你很满意,也非常想把这份工作给你。可是他接到了莫氏打来的一通电话,明确说不能雇用你,否则会取消莫氏与我们餐厅之间的一切合作。你也知道莫氏在江城,乃至在整个经济圈的地位和影响力……所以……”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刚开始觉得有些意料之外,可仔细一想还真是情理之中。
这是莫烨川做的吗?按他的性格,按他对欺骗的容忍度,这样的举止已经够得上仁慈。呵呵,最起码,他绝了我找工作的路却还没亏我卖身的钱,不至于让我带着病妈病弟一家三口彻底走投无路。
可是,莫烨川应该不屑于在我身上再花半点心思了吧?
但我再转念一想,其实八年之前,我得罪过的莫家的人还真不少。就算莫烨川不屑于这样报复我,那他只消得放出一点风声,我也自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无论是哪种设想,近期之内,我在江城都必然找不到工作了。
“莫家那样的高门大户,我连接触都接触不到,何谈得罪呢?”少顷,我淡淡地笑了笑,拍了拍周瑶的肩膀,“学妹,加油。无论如何,务必要保留你觉得最重要的那些东西。”
说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果不其然,之前我投出去的所有简历都再也没有好结果。但是不正常的是,每一家公司都给了我一条完全一样的拒绝回复——不好意思,您不能来我们这里工作,祝您一切顺利。
投简历收到拒信本就是稀罕事,更别提是这种样本性的统一回复。
我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鸡肋一样的小孩子把戏,却实实在在地给我雪上加霜。
第二天早晨,我做好了早餐,没有像往常一样匆匆忙忙地出门赶公交,而是踏踏实实地坐在饭桌前,跟小煜一起吃了一顿久违的早饭。
“姐,你今天不上班吗?”小煜一边喝粥,一边疑惑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回答他说:“休两天班,今天收拾一下家务,明天带你去医院。”
小煜的病情控制的还不错,一周只需要做一到两次透析。因为前段时间手头太紧,本来应该按时做的系统检查一直没能去做,明天正好去预约个时间。
听了我的话,小煜的眉毛稍稍拧了拧,他沉默一会儿后开口问我:“姐,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从前天开始就这么觉得了。”
我有点无奈,顾思煜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在他那双眼睛里几乎瞒不得任何事。只可惜这么聪明的孩子,却无端被身体所累,要不然早就成了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了吧……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肾源,不奢望换肾这件事能让小煜彻底痊愈,可最起码能让他少遭一点罪。
其实在八年之前,是有过那么一个极其合适的配型曾经出现过的,连主治大夫也惊喜地说老天眷顾,可最终被对方的家人反悔。
想起这件事,我的心就不由得几分隐痛。
我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已经几乎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连术前准备都跟医生沟通过了,最后对方却突然变了卦?!
我不知道当初选择自愿捐献器官的那户人家到底是谁,如果我知道的话,势必要去问一问——不是质问,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收敛起了过往的思绪,我把饭桌收拾好,然后把小煜推到阳台上晒太阳。阳光下的少年苍白到几乎透明,却强撑着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冲我笑得灿烂。
“姐,上次你不是说已经帮我借到心理学的专业书了吗?怎么没见你拿回来?”
听小煜这么一问,我忍不住拍了拍额头——书的确是借到了,可还存放在之前工作的那家店里,忘了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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