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for one night

纪十禾，今晚就陪陪我吧。

我承认自己被这句话给吓到懵了。我已经不小了，25岁足以让自己看清这世界的该有的一切。我不在是小时候那个对每个人说话都不去想其他意义的单纯小女生了，所以当顾以铭的话刚说完我便联想到了成人之间的foronenight。

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我只是清楚当我自己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心似乎都结上了一层薄霜。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要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我五年前认识的那个少年。

见我不出声，顾以铭开口说道：“纪十禾，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先走了。”

我看着他转过头，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门把的时候我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忽然的爆发了出来。五年的纠葛，五年的爱恨忽然都出现在了眼前，我开口骂道：“顾以铭，你他妈的走吧，走了这辈子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老娘这辈子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就是你了，你快点给我滚。”

合着那些话一起落下来的是我眼睛里面的泪水。

听到我的话顾以铭迅速的转过身来，而在看到我脸上的眼泪时快速的跑了过来，不停的问我怎么了，语气里是我能够辨认的焦急。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脑袋混沌的找不到一点的头绪，唯一的想法就是顾以铭落寞的样子刺激到了我的心，我的泪腺。我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年来我恨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他急急忙忙的找纸巾来给我擦脸的样子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想foronenight就foronenight，至少对方还是自己的初恋情人。

大不了之后天南地北，永不相见。

而就在刚刚顾以铭急忙冲向我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恨顾以铭了，又或许是自己从来没有真得恨过他。这些年来，也许我不能忘记的也就是他不给我一个理由的就离开我。

我不能忘记的是自己那段日子里面的生不如死。

不能忘记的是或许在我难过的时候顾以铭正生活的一如往昔。

而现在我似乎忽然放开了，我想今晚过去之后我就辞职回老家。找个安稳点的工作在家孝顺父母，或许会结婚，也或许不会结婚。

我也明白了当初或许我那么坚持的留在上海就是为了能够再见到他一面，而现在我见到他了上海对我来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拨开他的手擦了擦眼睛，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对着他说道：“我先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话说完没有给他一点的反应的机会就大步的走进卫生间。

锁上门，我呆呆的站在洗漱池前面。而墙壁上的镜子里倒映出的我的模样是双眼通红，一脸的泪痕。我把水放出来洒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感觉一点点的侵袭着我。而合着水声，外面安静地没有一点的声响。

我不知道顾以铭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带着忐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把水龙头拧上打开门走了出去。而当我刚出去就看见了睡在床上的顾以铭，白炽灯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我轻轻的走了过去，然后蹲下身看着他的脸。刘海凌乱的覆盖在额头上，长长的睫毛下面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已经闭上了。

一直以来我都从来没有忘记过顾以铭的这张脸，我想即使再过个五年或者是十年，我依旧都不会忘记这张让我最初爱上去的脸。

我几乎是着魔一般的把手慢慢的伸了过去，可是还没触碰到他就看见刚刚那紧闭着的双眼一下子挣了开来，而那深色的瞳孔里清晰地照出了我此时脸上的窘迫。

“呃……脑袋忽然抽了下风了，呵呵。”尴尬的把放在半空中的手伸了回来，没有一点逻辑的解释我也懒得再管。我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可以对着他撒娇说“我就是喜欢碰你”或者是对着他耍无赖说“我只是看到你脸上有个蚊子想要帮你打掉”的那个有着他女朋友称号的纪十禾了。

现在我和他的关系，或许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再说清。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不自觉地便垂了下去。我想或许我还是在乎顾以铭的，我还是喜爱着他的。可是隔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我没有勇气去跨越那一切，也再也没有当年的气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见顾以铭的声音，好听的像是大提琴拉出来的音色。他说：“纪十禾，你不用这样的。我应该还没那么可怕吧。”

“不，不，您老哪里都不可怕。”我继续陪着笑。

只是顾以铭，你不知道的是上天已经没有再交给我该怎么样去对待你的方法了。五年前，我可以对着你肆无忌惮都不怕是因为我以为那个时候的你是像我一样爱着彼此的。而五年后，当我们在遇见，时间已经转了太多，我们也都已经变了太多了。

我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对待你了，也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自以为是了。

我看着顾以铭一直望着我的眼睛，把这个话题避开来说道：“你要是累了去洗澡吧，小的先出去打个电话，年纪大了好多事情都忘记交代了。”

紧接着没有等他回答就站慌张的起身拿过床上的手机走了出去。

而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难过的情绪又再一次的席卷我的全身。其实打电话只是一个借口，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刚刚的那个顾以铭。

今晚的他像极了当年的那个顾以铭，所以总是让我时不时地回想起五年前的一切。而在这晚，在所有地回忆堆加起来的时候我总是选择了刻意的逃避，可是却总还是免不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