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手轻颤,环住他坚实的腰,脑袋埋进他怀中,久久不愿放开。
梅清和走到我身边,眉头轻皱着,没好气地道:“回去了自己涂涂药,以后少管闲事!”
我没理他,目光落在那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勾唇浅笑。
“我知道,我的阳寿走就已经尽了,”顾言之忽然出声,站直了身子,放开荼蘼,拉住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就在那颗子弹穿进我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死的。”
荼蘼身子一震,眼中明显流露着不可置信。
“荼蘼,既然阳寿已尽,强求的寿命终究是没有意义的。”他唇畔带着苦涩而幸福的微笑。
“我不想活下去了,荼蘼,你能够原谅我吗?”他感觉到掌心的素手越来越冰凉,不由心里一痛。
荼蘼沙哑着声音,扑倒在他怀里,凄然道:“你答应过我,会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不可以言而无信,不可以!”
顾言之心里的痛阵阵蔓延着,唇角轻勾,拍了拍她的背。
放开她之后,他微笑着,手里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荼蘼瞳孔一缩,近乎哀求地哭道:“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不要!”
顾言之望着她,眼神无比的温柔:“答应我,好好活着。”
说完,挥动匕首,残阳下,多了一抹抹不去的血色,地上映红了一片。
荼蘼目眦尽裂,绝望地跌坐在地上,抱着那具一点点冷却下来的尸身。
她眼眶变得通红,直到顾言之的尸体完全冷了下来。
“谢谢。”荼蘼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化作了一朵巨大的荼蘼花,片刻后,花开了,极美,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旋即却是零落成泥。
我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抬眸看了看梅清和,轻声问道:“她去了哪里?”
梅清和并未搭话,用瓷瓶将零落的泥和种子收集起来,看了看浑身伤痕的我。
“走吧,我先带你回去。”他眉头微皱,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到了家中,梅清和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药,小心地帮我涂在手臂上。
我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微红,无奈道:“我回去自己涂吧,身上……也有很多。”
梅清和手僵了一下,看向我穿着的裙子,见上面果然有一些不易发现的血迹,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讪讪一笑,抢过他手中的药瓶,将自己锁在屋中,开始擦拭。
所幸的是伤口都极为细小,很快就不痛了,我换上比较舒适的运动装,这才走了出去。
梅清和在客厅等我,手机紧握着那个瓷瓶,见我出来,淡淡说了句:“走吧。”
说完便向着门口走去,我虽然对他的态度很无奈,但也无计可施,只好跟着他一直走。
到了殡仪馆,梅清和停下来,施施然走了进去。
我嘴角微抽,他这是把我家殡仪馆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么?
到了遗容间,他将装着荼蘼的那个瓷瓶放在桌子上,神色淡淡地看着我。
我站在他旁边,不由觉得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愣怔了一瞬。
“你……”
“木樨是什么东西?”见他似乎要兴师问罪,我忙大声地问了句。
梅清和看了我好一会儿,忽地轻叹一声,似乎是不再追究了。
“木樨,就是传说中能够起死回生的灵药,实际上,我没有这种灵药。”他缓缓道,目光有些飘忽。
我惊讶地看着他,当时,他手中有个类似灵芝的东西,看起来似乎很特别,难道,竟是假的吗?
“顾言之在荼蘼抓你之前就已经找过我了。”他继续说着:“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荼蘼做的一切,也知道这些事,是荼蘼为了帮他续命所做的。”
“他……”我张了张嘴,想问,却被梅清和打断。
“我告诉他,荼蘼为了他,杀的人太多,虽然那些人罪大恶极,却毕竟阳寿未尽,这样会让荼蘼遭到极为严重的业报。”他目光有些微微不自然。
我一愣,随即明白,荼蘼虽然是花神,但也不可能为所欲为,神也有轮回。
“顾言之害怕荼蘼会受苦,所以,自己承受了业报。”他犹豫了一下,说来出来,同时看向那个瓷瓶。
很明显地,瓷瓶晃动了一下,似乎有所感触一般。
我却是被承受了所有业报所震惊,不由担忧地问道:“那顾队长他,会怎么样?要承受什么业报?”
“冥河之中,三千年苦刑。”梅清和目光一沉,缓缓吐出这句话。
三千年……
是多少个轮回?
他要错过多少个轮回?
我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他那认真的样子,毕竟朋友一场,我很痛心。
瓷瓶又一次轻轻晃动着,在我和梅清和的眼皮底下,炸的粉碎。
梅清和眉头微皱,却没有多管,而是站了起来,淡淡对我说道:“我们回去吧。”
“荼蘼呢?”我看着地上炸成飞灰的瓷瓶,愣在原地。
不是说,顾言之承受了一切么?为什么即使这样荼蘼也会消失?
“她在她该在的地方,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自从经历了荼蘼他们的事后,我忽然就不愿意与他如此近的接触了。
不为别的,只因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既然是交易,何必让自己有太多的牵绊?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们走出殡仪馆的一霎那,殡仪馆中,一朵巨大的荼蘼花灼灼盛开,上面带着几滴清露,像是眼泪。
这株花,永远不会凋谢。
一连两天,我都没有接到任何单子,如此算来,距离要交水电费只剩下四天的时间。
看着某宝上的账单,我心里一阵冰凉。
该怎么办,再接不到单子,只怕我支付宝的信誉分会被扣许多!
这天早上,我匆匆做了饭,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梅清和,气不打一处来。
“梅清和。”我怨念地皱眉,盯着他,见他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我一阵无奈。
“什么事?”这两天,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冷淡,便很是自觉地离我远远的,晚上也不再来我房间睡了。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难免的十分失落。
算起来,着应该是我这两天来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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