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发怒

沈子琪被吓的一个激灵。

连忙停了下来，才发现周围的气氛和刚刚热络的样子完全不同。

每个人神色都颇显意外，特别是齐家的人，面色竟然带着些异样的盯着自己，一旁的老太太更是面色苍白，手指一个劲儿的颤抖。

“老太太，别生气。”

那她孙子模样的男人连忙给她顺着气儿，虽然有依旧有礼节，但是话里冰凉刺骨，明显是带着怒意。

“谢谢沈二小姐了，你可以下去了。”

老太太爱好古典乐，但是这首曲子一直是老太太心中的死结，当年就因为情人的事，老太太在齐家受尽侮辱，多少年日子才好过些。

齐家请的名流演奏师都要提前吩咐避开，这个蠢女人竟然直接在生日宴会上弹奏了起来。

沈子琪下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刚走到沈楚涯身边，就被父亲猛然甩手一个巴掌。

“混帐东西！”

沈楚涯已经忍耐她不知道多久，看着自己女儿这愚蠢的模样，眼睛充血。

“为什么打我——”

沈子琪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委屈又倔强的看着父亲。

男人本来就在火上，看着她这幅无知的模样，又扬手，一旁的沈二婶连忙给拉住，却不多言，只是瞪了一眼沈子琪，让她快走。

沈沛涵只是挑眉，看着自己妹妹狼狈的模样，估计多少次她都不会明白什么叫做作茧自缚，蠢女人就是蠢女人，不过她倒是提醒自己了。

瞧着摆放在哪里的钢琴，她颤了颤手指。

因为老太太发了脾气，宴会混乱了几分钟，她上场的时候，人们已经无心讨论礼物，只是窃窃私语，眼睛一个劲儿的往沈子琪哪里看去，嘴里念叨着什么，明显是嘲笑。

沈沛涵深呼吸一声，坐在了钢琴对面。

琴声伴随着周围杂言杂语响了起来，音色先是单纯，渐渐丰富，温柔的如同冬日的阳光。

人们渐渐停下的声音，举着红酒的三三两两人开始注意到发出美妙声音的坐在诺大钢琴面前的女子。

多么美妙的声音。

好像是全部都是向日葵的午后一般，给整个会场都添上了一丝暖色。

除了沈家三口，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沈沛涵指尖的音色中，以至于一曲完结，场所依旧空无一声，只是许久，一个清脆的掌声传了出来。

沈沛涵定下神来，才发现是沈家老太。

她面色无比安详，嘴角带着笑容，眼眶也微微湿润。

这是她曾经奔波国外，第一次获奖的曲子，看着沈沛涵的模样，竟然和当年的自己有些重叠，当年的回忆也漫天扑了过来。

“祝您生日快乐。”

沈沛涵温润而雅的笑笑，起身轻捏老妇人的手指礼貌的吻了下手背。

人群顿时这才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掌声，而就在沈沛涵不知道的二楼，季凉川举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了晃，视线却在女人那小小的身影上怎么都挪不开。

这个女人。

到底还有他多少不知道的惊喜？

季凉川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动，一口饮下。

“季先生，时间要到了，那边已经催您了。”

下属站在一旁，轻轻低语一声，但是季凉川只是勾起嘴角，视线依旧沾在女人身上，抬了一下手：

“让他们等着，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

宴会结束，果不其然沈家三口早就在门口等着，沈子琪哭肿了眼皮，那模样要多可笑又多可笑，而沈楚涯神色不明，从沈沛涵刚一出来，就一直盯着她。

沈沛涵顿时有些头疼，这下又免不了一翻动脑子想借口。

但是还未走到二叔身边，一个挺拔的身影却突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沈沛涵定眼一看，才发现竟是多日未见的季凉川。

“你还是弹了这首我喜欢的曲子。”

没等招呼，男人却先用低沉的声音道，背对着沈楚涯的神色却多了一丝让人摸不透k的坏意。

他竟然在帮自己。

沈沛涵皱眉，瞧着他伸出手指撩拨了一下自己的眉眼处垂下的几缕发丝。

“我送你回去。”

话音落下，没等沈沛涵开口，他伸手霸道的把她揽进怀里，直接上了一旁黑色的保时捷轿车。

“我还没打招呼——”

她皱眉，听着车门上锁的声音道。

“是么。”

季凉川挑眉，沈沛涵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到沈子琪狠狠的从里面关上车门。

“还是不要招惹生气了的女人比较好。”他故意慢条斯理道，然后转过身，用手指轻轻捏住女人的下巴。

“跟我过一夜如何。”

沈沛涵顿时心脏慢了半拍，不过随后意识到男人可能也是在做戏，只能压下心中的诡异，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竟然季先生肯今晚帮我抽身，一定送佛送到西，把我撂在回归酒吧门口就好。”

季凉川看着女人的模样，竟只觉得可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报酬。”

“报酬？”

沈沛涵皱眉，随后警惕的往后缩了缩：“怎么，季家家大业大装不下你，季先生改行做滴滴师傅了？”

男人微微一愣，嘴角顿时升起一股暧昧不明的笑容，没等沈沛涵反应过来，一个柔软的，不许任何反抗的吻落了下来。

口腔被男人全部侵占，手腕却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死死锢住，沈沛涵大脑顿时白了一片。

“呼吸。”

不知道多久，他才放开了她，这生涩的反应竟让他有了反应，他眸子略微跳动，轻轻的抚摸了下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这也是做戏？”

原本以为她会发火，只是沉默许久，擦了下嘴唇，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季凉川只觉得自己顿时没了兴致，在车内阴暗的灯光下，看了女人许久，嘴角勾起一抹异样的笑容，转过身发动了车子。

“嗯。”

回归酒吧。

白亭旭一边儿擦着酒杯一边儿温吞吞的轻笑。

“效果不错，今天。”

“嗯。”

略微沉默，男人挑起好看的桃花眼：“从进来开始就有些不在状态。”

沈沛涵一愣，又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虽然明明知道是互相利用……她轻抿一口酒，嘴角的温度依旧有些灼热。

白亭旭只是瞧了她一眼，低下头，用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

“到了多愁善感的年纪了？”

沈沛涵皱眉，瞪了他一眼：“没正经。”

男人却笑的温柔。

“你不能总是呆在这里，沈家那边想好怎么糊弄了？”

“季凉川帮我圆了一下。”沈沛涵太阳穴有些疼：“作为合作伙伴来讲，他还真是能帮上大忙。”

白亭旭眸子一顿。

“你……”他撑着下巴：“你确定非要季凉川不可么？”

“什么意思？”沈沛涵转过身子，看像男人，在阴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被藏了起来：“他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句话沈沛涵自然明白。

她也想过，季凉川是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甚至心思比自己还要多得多，但是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吗？

世事戏弄人，她放下酒杯。

“我先回去了。”

她站起身，拿着桌子上最近营业额的钞票一看，皱起眉头：“这个周怎么这么多？”

说到这里，白亭旭好听的笑了起来。

“里面有你妹妹孝敬你的。”

沈沛涵一皱眉，随后看着男人笑意朦胧的眸子，顿时明白了个透彻：“是你把那个蠢情报卖给她的？”

白亭旭并未否认，只是耸了耸肩膀。

“你疯了。”

沈沛涵压低声音，“她受了气，你当会算吗，如果查到这里怎么办？”

“如果那么容易查到，沈家早就查到了。”白亭旭用和蔼又让人安心的口气道：“而且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

他这话说的温和。

但是一股难言的怒意却透露了出来。

沈沛涵看着他许久，叹了一口气，淡淡笑了笑：“虽然这话没错，但是还是事事小心吧，我先走了，沈家那边还要我去应付。”

“嗯。”

当天晚上，沈沛涵回到沈家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了沈楚涯暴怒的声音，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听到一像稳重的二叔发这么大火。

“这一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许给我去，沈家的颜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好了好了，子琪只是好心办了错事。”二婶心疼的一个劲儿在旁边安慰，沈子琪哭的厉害，一个劲儿抽泣。

就在这时，她一下子看见了进门的沈沛涵。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这个贱人的错！”

她尖锐的叫了一声，竟然直接扑了过来，扬手竟然直接扇了过来，沈沛涵眸子一冷，并未躲，那巴掌直接落在了脸上，紧接着就是五个红印。

”妹妹——你为什么要打我。“

她顿时神色一遍，眸子湿润，显得极其可怜。

“你还敢给我装！”

接二连三的羞辱，让沈子琪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扯着沈沛涵的衣领，破口大骂了起来。

“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去死！要不是你，季少爷身边儿人就是我了……给我下药的人是你！齐老太太——齐老太太也是因为你——对，其实是你故意告诉我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沛涵豆大的眼泪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她看着二叔，那无辜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二叔……我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这样，我都是为了沈家……去讨好齐家，还有季家也是……下药是怎么回事我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