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之后,一切结束,暮成雪在小免搀扶下站起来,暮保领着下人在院子里恭候。
“二小姐,这里奴才会带人收拾,您劳累一日,先去休息吧。”
因为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暮保对她的态度变了,除了恭敬以外还带着害怕。
暮成雪点头,让小免领着路去了暮晚意的院子,一进去就能闻见空气中弥漫的纸钱味道。
看来暮晚意虽然没去灵堂守着,可也在院子里悄悄的烧了纸。
“二姐姐你来了!”暮晚意的脸上还有泪痕,“屋子整理好了,二姐姐今晚就睡在晚意的屋子里吧?”
暮成雪四下一扫,院子虽然简陋倒很清爽,她已经打定主意明日就去御王府给御昭冕解毒,今晚随意找个地方将就一下就好。
“不用,我就住一个晚上,你随意给我找间屋子,然后弄点吃的。”
暮晚意欲言又止,小嘴巴巴的,暮成雪见状不由笑了,拉着人走到一边。
“明日起我就要去御王府住上几日,杜太妃身子不好,我要过去看看她。”
暮晚意盯着暮成雪瞧了一会儿,默默的收回视线。
“也好,这几日想来家里会有很多事,二姐姐若能找个地方避一避也是好的。”
暮成雪知道她是误会了,可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出怎么解释,只好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二姐姐不会让你被任何人欺负的。”
下人端来吃食摆了一桌,暮成雪饱饱的吃了一顿以后,才感觉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
“二姐姐,你早日休息吧,晚意先走了。”
暮晚意说着要走,暮成雪想起什么赶紧上前说道:“晚意,今晚早睡,不论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出来。”
暮晚意一脸惊讶却还是应下了。
暮成雪示意下人抬了热水进屋子,打算好好的泡个澡,小免跟在她的后面进屋子,才迈进一只脚就被推了出来。
“小免你去和秋月睡,记住,晚上不论听见什么声音不要出来。”
小免眨巴着眼睛问:“二小姐今晚会有事发生吗?”
暮成雪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对,所以你答应我,即便你听见我在喊你,你也别出来。”
经过白天闹的这一场,暮兆丰也许慑于御王府的威信暂时不敢动她,可江南月却绝对不会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世界上折磨人的办法有千万种,即便不能杀了她,换个法子让她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暮成雪自然不会害怕,却还是得注意不能连累旁人。
“送走小免,暮成雪深吸一口气,重新走进屋子,望见坐在床边的男子。
再次相见,御昭冕一身紫黑长袍,头戴冠帽,隆重又奢华,虽然身形削瘦神情疲惫,可一双桃花眼却动人心魄,不论是谁只一眼就会身陷其中。
暮成雪暗想,若是白天在破庙相见之时御昭冕是这一身装扮,她一定不会认不出他的身份的。
御昭冕靠在床头,嘴角含着笑意。
“回来了?”他说,简单三个字,像是丈夫等待回家的妻子。
暮成雪想到两人的婚约,脸色蓦的一红,刚想抬脚走过去,却又听见对方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她。”
暮成雪全身上下瞬间冰冷,如同血脉停止流动一般,她没想到自己才穿越过来第一天就被人看穿身份,对方还是一个和原主完全不熟悉的人。
一时间她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想法,转身逃走还是正色驳斥,最后她终于选定,选择了一种旁人想不到的路。
“是,我不是她。”她几步走上前去,“暮成雪已经死了。我是药……”
御昭冕“嗯”了一声打断她的话,“暮成雪已经死了,死在城外的小破庙,死在江家的算计下。如今的你,是为了复仇而生,虽然股子里流着暮家的血,却已经不将自己当做暮家的人。“
暮成雪顿足脚步,惊疑不定,盯着御昭冕,御昭冕神情认真,语气诚恳,完全不像是在说笑。
“你是认真的?”
御昭冕站起来,几步走到暮成雪的面前,抬起她的手,望着指尖上白日放血流下的伤口。
“自然是认真的,若不然怎么解释你的血可以控制我体内的寒噬毒蛊,又怎么解释你知道这暖玉簪的秘密,甚至可以化解暖玉簪里的蛊虫呢?”
暮成雪后退两步站稳,手脚发凉,御昭冕已经从她头顶取下蛊毒捏在手心把玩,暖黄色的暖玉簪触手温润,是个难得一见的佳品。
暮成雪心乱如麻,她不傻,她知道御昭冕确实是对她起了怀疑。
“白天在小破庙,你……”
御昭冕捏紧暖玉簪,望着暮成雪。
白天在小破庙,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彻底昏迷,亲眼看见暮成雪从惊慌失措到突然暴起,前后如此大的反差绝对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我派人找了那两个人,他们将白天的事情和我说了。若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快知道你的身份,好派人来给你解围。”
虽然即便没有御昭冕出手,暮成雪也有办法解决赵冉入祠堂的事情,但总归要更复杂一些。
“多谢你派人来,至于那婚约你可以不必当真,我母亲当年之所以挟恩,也不过是想给我留个退路。如今我已可以照顾自己,退路用不上了。”
御昭冕“嗯”了一声,说:“因为你不是她。”
暮成雪心又跟着揪起来,猛的抬头盯着对方,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到底又知道多少?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毕竟她是货真价实的暮成雪,没有易容没有换人,不管是谁去查都查不出问题。
可她的心依然随着御昭冕的话上上下下,完全冷静不下来。
这时候的她已经完全忘记打算明日给御昭冕解毒的事情,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御昭冕的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御昭冕重新走到床边坐下,感觉身上寒意一阵接着一阵,蛊毒发作了。
用暖玉簪压制三年,寒噬毒蛊已经由一日发作一次增加为三次,其中又是子夜这一次最为凶险。
若不是如此,他也没必要半夜来见暮成雪。
“暮成雪,”他低低喊了一声,声音嘶哑,“我毒发了。”
暮成雪几步冲过来,抬手捏住御昭冕的腕脉,一句“该死!”脱口而出!
她前前后后给了御昭冕三根胡萝卜,这家伙竟然一根都没有吃!
情况紧急,她不得不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塞进对方嘴里,但这次却没有白天那么好的效果。
“该死!”她又骂道,将人从床上抗起来,扶到屏风背后,整个人扔进浴桶,顷刻之间,满浴桶的热水全部变凉结冰。
她抬起边上的热水一个劲的往里倒,可浴桶里的水依然迅速变冷结冰,完全没有好转。
御昭冕的脸色还是变青,暮成雪见状一咬牙,跟着跳进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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