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答案

江玲珑的声音都已经喊哑了，见聆止明迟迟没有反应，连忙拉住他的手：“是不是被吓到了？”

手心温柔的触感让聆止明一怔，他极力克制住这份奇异而又不太自在的感觉，露出一个笑容：“是有点儿，不过已经没事了。”

“你别害怕，都是假的。我一开始还看见你死了，还好有吱吱我才……”江玲珑话没有说完，突然自己呸呸呸了几声，“太晦气了，我吐掉了，不算不算！”

聆止明垂下眼：“你最害怕的事情，是我死了？”

“假的假的，我已经呸掉了，不作数的。”

聆止明盯着她犯蠢，心情却莫名很好，甚至扬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磨蹭了，我们走吧。”

“哦，好，好的。”猛不丁感受到了聆止明的亲近，江玲珑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暴击到了。

跟在聆止明的身后，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系统，大佬刚才动作好苏哦~嘿嘿。”

聆止明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她的神情，很快收回眼神。笑得真蠢，傻兮兮的。

怀里的吱吱转着脑袋看了看江玲珑，又看了看聆止明，气得把小脑袋顶进江玲珑的怀里，眼不见为净。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抱着这个狐狸？”聆止明冷不丁地开口。

江玲珑感受到了怀里吱吱突然的僵硬，有些无奈：“没事，它很乖的。而且，还是它给我们指的路呢。”

“要是乖的话，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直赖在你胳膊上，你的手不酸吗？”聆止明语气淡淡，面上一副为了江玲珑考虑的样子，“给我吧，我来抱。”

江玲珑不疑有他，正打算把它抱过去的时候，吱吱后腿一蹬，直接落在了地上，走在前面一副作势带路的样子。高高扬起的尾巴尖尖都好像写上了“独立”这两个字。

江玲珑有些不好意思：“吱吱可能，比较怕生。”

聆止明一副体谅又大度地样子摇了摇头：“我理解，没事。我们走吧。”

他本来也没想抱那只臭狐狸，就是单纯地看不惯这东西一直赖在江玲珑的怀里。现在它自己识趣去了地上，正是求之不得。

云雾渐渐褪去，江玲珑这才看清楚桥上的景象，吓得倒退两步。

有好几具白骨，甚至有的只剩下几节手骨，徒劳地扣在桥边的铁链上。

聆止明面无表情地回握住了她的手：“不用看了，这个秘境设的反常，这些人能找到，也是有几分本事。除了这里，那些没有找到路就死在秘境里的人更多。”

他们要是没有通过炼心桥，也是这个下场。

江玲珑皱紧了眉头：“他们会死，只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是。”聆止明看都没有看那些横在路边的那些白骨，“世间最恐怖的就是人心的恐惧，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或者知道了也不敢承认。最后只能在幻境里徒劳地度过一辈子。”

“所以，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就在江玲珑内心感慨的时候，突然听见聆止明猛不丁地这么一问，下意识回忆起了当时血腥的场面，仍然心有余悸：“我的幻境里，你死了。跟我一起摔下桥，就躺在我边上。我当时都吓哭了。”

江玲珑越说越后怕，长叹了一口气：“还好当时我闻到了吱吱的气味，回过神来了。不然我真的会……”

聆止明神情微动，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会怎么样？”

“会……”江玲珑对上聆止明的视线，最后那个“死”字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对啊，她这么说是不是太奇怪，太暧昧了？

江玲珑飞快地眨眨眼，强行换话题：“咳咳，那个，我们赶紧走吧。”

这么一说还挺不好意思的。江玲珑默默用手捂住了脸。从聆止明视角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对方垂下的长发间藏不住的，已经发红的耳尖。

飞快地过了桥之后，眼前是一座很普通的院子。

江玲珑看着吱吱十分轻快地从破旧的大门缺角里头钻了进去。她甚至还来不及阻止，那个胖乎乎的红色身影就已经消失了。

只隔着门疯狂又快乐地吱吱乱叫，似乎是在招呼他们进去。

江玲珑满脸狐疑，抿了抿嘴推开那扇门，忍不住嘀咕：“吱吱，你怎么这么熟练？这里不会是你的家吧？”

与此同时，主宅的门也打开了，一个白衣老人神采奕奕地看向他们，表情里满是期待：“哟，居然来客人了？”

江玲珑颇有一种“私闯民宅”的感觉：“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是这只小东西带你们过来的吧？”对方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扫了一眼已经乖乖趴在地上卖萌的小狐狸，笑了，“也好，我还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通过我的炼心桥。既然来了，就是有缘。”

“不知这位老先生怎么称呼，我们……”

江玲珑的话刚说到一半，对方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继续说了。

他扫了一眼聆止明，视线只在江玲珑的身上停留得久了一些：“老夫活这么久了，还从没有见过你这么有趣的小姑娘。有趣，真有趣。难怪我这只小狐狸也忍不住出手帮你。”

“老夫已经死了很久了，名字记不太清楚了。你就喊我青莲剑仙吧。那些人都这么喊。”

江玲珑倒吸一口凉气。

她虽然没有完整地看过原著，但是对里头一些关键人物还是有印象的。青莲剑仙的人设就是妥妥金庸小说里头的“扫地僧”。

据说很早之前就修到了半仙，最后放弃成仙，身死之后魂魄不知所踪。

原来就生活在这个秘境里头。

好家伙，果然是大隐隐于市，谁能想到堂堂剑修届的传奇人物的秘境会藏在大荒之地的食人林里头呢？

江玲珑双手抱拳：“见过剑仙！”

顺带她扯了扯似乎还在发呆的聆止明，恨不得按着他的肩膀行礼，声音压得很低：“快鞠躬！礼貌点儿！”

这可是见着师父了。

青莲剑仙连忙摆手：“小姑娘不用这么客气。既然是我这只小狐狸带你们来的，你们就在我这儿好好玩一玩。毕竟，也出不去了。”

“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稀疏平常的表情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

“这个秘境是死境，只进不出。”青莲剑仙停了一下，突然笑了，“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你们罢了。跟我来吧。”

江玲珑拧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想到原著里对青莲剑仙古怪脾气的描写，只好先忙不迭应声，推着聆止明跟在剑仙身后进屋。

对方把他们两个带到一个房间，推开门的时候，门框和房梁都在簌簌往下落灰。江玲珑被呛地打了个打喷嚏，满眼泪水有些狼狈。

剑仙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掐了个口诀，屋子里瞬间变得干干净净：“我这儿基本没有来过客人，你们多担待。”

江玲珑瞪圆了眼睛：“这个我想学！”

一键收拾屋子，这比扫地机器人还省事，这也太爽了吧！

青莲剑仙一脸困惑地回头，一脸玩味：“除了这个我还会剑术，你确定只想学这个？”

“不能都学吗？”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当然可以。”青莲剑仙笑意不减，“不过，你们两个，我只能教一个。你们不如明天来告诉我答案。”

他有意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聆止明。

“不用等到明天啊。”江玲珑果断拦住了他，“我们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

聆止明绷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