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赵氏替罪

被家法吓到，王氏脸色苍白如纸。

忽然，她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赵嬷嬷，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道：“娘，媳妇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啊，是赵嬷嬷，一定是赵嬷嬷！”

“你说，是不是你做了错事自己心虚，想让我帮你解决麻烦？”

赵嬷嬷嘴唇嗫喏，低头时对上王氏布满阴霾的目光，心头震颤。

思及自己那被王氏掌控着的家人，赵嬷嬷别无选择，只得将事情揽下。

在屋内一众人注视下，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夫人，是老奴犯了糊涂，这事与夫人无关！”

“赵嬷嬷，这事情非同小可，你如何敢犯下此等错事？”祖母明显不信，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赵嬷嬷。

“老奴……不是的，老夫人，老奴起时只是想给大小姐一个下马威，没成想王爷会忽然出现，这才……”

磕磕绊绊替自己辩解着，赵嬷嬷浑身不住颤抖，额头紧贴着地面。

祖母一言不发，看了赵嬷嬷片刻，似乎是信了。

“虽是无意冲撞，可事情也犯下了，况且对嫡出小姐不敬也是事实，打一顿板子送出府去是免不了了，你可有异议？”

到赵嬷嬷这年纪，一顿板子下来人多半也就废了，可她抬头看向王氏，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听老夫人的。”赵嬷嬷重新深深磕下一个头，不争不辨。

“好，来人。”祖母身子往后靠了靠，挨上椅背。

“带赵嬷嬷去院里打板子，几时我让人传话了，几时再停。”

“王氏。”发落了赵嬷嬷，祖母的目光轻飘飘落在王氏身上，“你怎么说？”

王氏以为躲过一劫，不成想还有自己的事，反应也快，当即就是一个大礼，“是媳妇管教不力，才让底下人做了糊涂事，任凭您处置。”

祖母难看的脸色回转了些，院子里赵嬷嬷的惨叫声传来，她扫了一眼门口，对王氏道：“你既然知错，就现在院子里待着吧，这段时间不要出门了。”

这是禁足？

黎筱筱好奇地往王氏那边看去，她脸色苍白一片，不知是被赵嬷嬷吓得，还是因为祖母这话。

“媳妇晓得了，这段时间会在住处好好反省。”

事情匆匆落幕，回了院里，黎筱筱脑子里还琢磨着方才看见的情景。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赵嬷嬷认罪之前分明是看了王氏一眼，她为什么要这样？

“绿苑，你来。”思来想去尤觉不妥，黎筱筱招手将门口候着的绿苑叫到跟前。

“你这样……”

绿苑闻言有些诧异，“小姐？”

“你去办就是了，小心一点，别让人起疑心。”黎筱筱并未多做解释，轻轻推了绿苑一下。

绿苑一走，黎筱筱到了院里，因为要表演杂耍，她对院子进行了些改造。

踩在院子里自己亲自扎在两棵树间的绳上，黎筱筱身形有些晃悠，明儿还得出去表演杂耍，不提前练习可不行。

“小姐！”练了许久，绿苑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打听到了！”

黎筱筱闻言从树上跳下来，院子里没有旁人，正方便了她们主仆说话。

“赵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奴婢认识一个姐妹，跟她关系近些，辗转打听才理出了些事情，赵嬷嬷的家人多半是在夫人手里，她才会对夫人这般言听计从。”

这倒是黎筱筱没想到的，可现在听了竟也不觉得奇怪。

在人命如草芥的古代，王氏这身份想把几个人捏在手里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小姐，咱们把事情告诉老夫人吧？赵嬷嬷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件事情的主谋是夫人，咱们可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啊。”

绿苑愤愤说道，在她看来，事情就该冤有头债有主，王氏做的事情，旁人出来顶了锅算怎么回事？

“不行。”黎筱筱摇头，虽也有些不甘心，可心里清楚得很，“现在已经晚了。”

“还早着啊，小姐。”绿苑以为黎筱筱说的是时辰，疑惑地看了一眼天上，还不到日落呢。

黎筱筱心间一梗，看着绿苑有些发愁，这丫头时不时就犯傻，以后误了事可怎么是好？

“祖母已经让王氏禁足，现在就算我们把事情捅破，祖母也不会再将王氏如何了，反倒会觉得我质疑她的决断。”见绿苑确实没反应过来，黎筱筱只好解释了一句。

“可夫人……”

“别再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提。”

“是。”纵使心中不情愿，绿苑对黎筱筱的话也没有反驳，顺从应下。

翌日。

用过午膳，黎筱筱在院子里热好身，带着绿苑往之前杂耍的地方去。

好容易找到一个适合的地儿，这会儿兴许还有之前看过的人在等呢。

“小姐，您慢些，当心脚下。”

黎筱筱在前面走得飞快，绿苑却要等推着东西的短工，难免有些跟不上。

即将要表演杂耍，黎筱筱虽没表现出来，却实实在在是兴奋了些，以至于全然没注意到被落下的绿苑，还是听见声音才停下。

“嗨呀，是我忘了，不着急不着急，咱们慢慢过去。”

屋檐下，一个男人正来回踱步，神情焦急。

“你说的那人真的会来吗？我们已经等了大半天，还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你别是在诓我。”男人终是不耐烦了，死死盯住身侧的人。

那人小厮打扮，手上茧子很厚，见男人如此，面上带笑道：“班主，您诚心找上我，我自然不能坑您不是？再等等。”

目光凝滞片刻，男人泄了气，“行，我就再信你一次。”

毕竟，如今他的戏班子也快解散了......

忽然，一阵喧闹传来，小厮打扮的人耳朵尖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班主，是我说的人来了，您去看吧。”

黎筱筱照常摆弄好家当，一个翻身便上了细索，身形灵巧的像只鸟儿。

殊不知，在场的人除了观众，还有一个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甚至……

有之前的基础在，今天来的人只多不少，端是看着密集的人群，黎筱筱就乐开了颜，表演起来也更卖力许多。

眼看着她双脚离开细索，一个后空翻提起了众人的人，无不是眼睛眨也不眨，生怕她摔到地上。

“好！”

“再来一个！”

转瞬间，黎筱筱安稳落在细索上，朝底下观众露出一个带着些顽皮的笑，顷刻点燃了现场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