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嗡嗡响着,舒云一身白裙蹲在地上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她心有余悸地抬起头来,迷茫的对上男人的眼睛,才缓缓回神,她摇摇头表示:我……我没事。
男人看向舒云的目光微微顿住,他认出了她,但是似乎对方并没有认出他,因而戴冕并没有主提。
他扶着人起来,待将舒云全身上下检查过后,他才轻轻松了一口气,一口长辈看着不懂规矩的晚辈的口吻,看向十字路口道:“以后过马路别走神,看好红绿灯。”
舒云乖乖点点头,守在原地。
此时马路中央一片混乱,戴冕走不开,他瞧着眼前的小姑娘依旧一脸淡然的模样,琢磨着估计是吓坏了,便将语气收了收:“小孩儿,你要不先去那边休息下吧。”
男人的身后,乱糟糟的人群、散乱的货物、陷入瘫痪的交通港、协调秩序的交警和忙着不停的志愿者,身后的人称呼他队长,他应了一声。
戴冕瞧了一眼被拉住的衣袖,注意到了她惨白的脸,有点像邻居家那个五岁多吵闹着怕黑不敢上厕所的小侄子,摇摇头便也未放在心上。
戴冕便不再关注她这边,很快转身跑到前面去。远远的,舒云愣愣地看着他先是走到那个险些出事的摩托车青年面前凶着一张脸说教了一番。青年忙不迭点头认错,随后推着自己离报废不远的摩托灰溜溜离开。继而,那人将几个志愿者聚集在一处,低声吩咐着什么。不一会几个人便有条不紊地忙活着疏导人群、处理货物、疏通道路。他自己则负责安排附近路段的人绕行以免耽误行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十分有序,效率颇高。
他们身上是志愿服装,人很多她分不清谁是谁,舒云想了想打算等他们忙完了或许可以向这个大哥哥打听一下。于是她便坐在小店外,店门口撑着一把大大的碎花遮阳伞,她就撑着下巴那么瞧着一群人忙来忙去,也不觉得无聊。
太阳暖暖的,微风轻抚着她的脸,温柔又舒服,她看着看着竟然眯着眼睛困倦了起来。
远处的人影依旧清晰,她心里有些安定,便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
“姑娘,姑娘,醒醒啊。”
天色将晚,小店的大叔出来收拾东西,见舒云还待在原地,便将她叫醒了。
舒云直起身,有些晕乎地望着店长大叔,店长大叔一边收着遮阳伞,一边乐呵呵道:“姑娘,起来吧,我要收拾东西回去了。”
此话一出,舒云方才注意到此时的天色不早了。
她想起未尽的事宜,往十字路口看去,那里早已没有了匆忙的身影,她也顾不上跟店长大大叔说话,撒腿跑到路口四处找人。
兜兜转转一圈下来,舒云有些懊恼。
怎么就能睡着了呢。
**
因为Q大前些日子那场大火过于心惊,学校特地组织相关的消防活动月,作为思修组组长的张健对该任务更是义不容辞,再加上他和戴冕是好友,戴冕最近又在消防总队做相关志愿活动,这件事情一来二去便落在了戴冕一行人的身上。
两人围着操场外延缓缓散着步,不时地交换下意见。张健正给他复述整个会场的流程,却发现身旁的人并没有紧跟上来,回头一看,戴冕愣愣望着前方。
张健好奇,便也看过去。
那是艺术学院的专属教学区,两人正对着的恰巧是舞蹈特训室,透过硕大的立地玻璃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一个正在曼妙舞蹈的小姑娘。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虔诚,带着力量,让人不自觉看入了迷。
“那姑娘不是前几天你救的那个嘛,都上校报了。”张健认了出来。
戴冕收回视线,继续专注在手中的资料上:“谁?”
“哎,你真不知道啊。这小姑娘名叫舒云,当初艺考面试的时候,因为不会说话被学校的胡老师为难来着。可她掘得很,愣是要求正常面试,当时学校正上头来检查,不知怎的就走到面试区,领导一看破格给了小姑娘个机会,结果这小姑娘还真非池中之物。一出手,那动作,那气质,那姿态,可以说多少年Q大舞蹈系没出过这么好的苗子了,当场就给录取了。
入学之后,每次学校比赛,小姑娘都打头阵,尤其是那曲《飞天》,舞的那是一个惊艳。她经常一个人在这屋练习,刚开始的时候,她风头盛,好多学生都搁操场这边偷看,时间久了小姑娘就把帘拉起来了。许是今天周日,没多少人,没拉帘,让咱俩给撞见了。你算是有眼福。”
“你还真是除了自己的事情对外界一概不关心啊,自己亲自救出火场的人都认不出来。”张健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忍不住挖苦了两句。
“我是救人去了又不是交谊。有问题?”戴冕不接他的话,一本正经的反问。
其实他是认识那孩子的,但前后见面差距有些大,压根没把面前舞艺绝伦的人和之前的小孩儿联系起来。
张健被狠狠噎了一下,便放弃了和他探讨相关问题,恢复了一张严肃认真脸。
“那这次的活动咱们就暂且分成四个板块,分别从消防知识讲座、抗灾演练、消防工具实操、消防知识宣传四个方面进行开展吧。”
戴冕皱了皱眉头:“最后再加上知识竞赛和实操考验两个环节。”
张健点点头,拿着笔将刚刚文件上标注的四改成六,又加了两个环节上去:“得嘞,这帮孩子们跟着你,也得辛苦一个月了。”
戴冕注视着教学楼内排列的课桌椅,以及宽大得足够容纳几千人的体育场,直言道:“又不上战场,不风吹日晒,待在校园子里面有什么辛苦的。”
张健也不跟他较真,继续道:“讲座的事情我就不假手他人了,还是你主讲,至于你们一队的志愿者就安排在演练和实操环节参与进来吧,毕竟这方面你最专业。”
戴冕本想开口让青年志愿者来承担讲义工作,但想了想这次的事件不比寻常,确实要更重视一些,便没再坚持,欣然答应。
大约一周之后,便是戴冕开始讲座的日子。
教室里,张健为了显得比较正式,提议让戴冕在穿衣方面稍微讲究一下,谁曾想对方直接穿了这么一身过来。
讲台上,戴冕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衬衫搭黑色军装长裤,脚上是一双军靴,被擦得亮程程,很好的勾勒出修长的双腿。他来的很早,因为有晨练的习惯,今早他是从临时住处跑着过来的。青色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粉笔在手中转出花来。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将他的眉眼衬托得更加深邃,如同刀凿斧刻,却又带着几分工笔丹青才有的精致俊美。如若忽视他冷凝的下颌线和周身淡漠的气质的话,会更好。
他的身姿太过惹眼,底下的人不时窃窃私语。
戴冕正凉凉地看着张健,开口质问:“你不打算狡辩一下。”
张健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是今天这个局面,因为大学生们不喜欢参加什么讲座,所以学校很多的讲义活动或者教授的课程都是个空座。也就是没人会去,老师自己给自己讲。
学校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就是希望他办好,他也确实把消息发散到了各个班级群里面,但是他忘记强制来,也忘记给大家强调这次活动的重要程度,因此教室中来的人并不多,十几个的模样,显得有些可怜。
要说戴冕这样的,一般人可是请不到,这情况出现不是落面吗。
张健也着实没了理直气壮,悻悻然开口:“别,你听我……我狡辩。呃呸,你听我解释。这不还有十几分钟才开始呢嘛,我这就给各个班委下通知,学校说了不来扣学分。”
想当初戴冕在特种大队给请出去讲实战理论哪个队不是挤着头皮去听,现在这场面有些埋汰人。戴冕本也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不能更好的讲给更多的人听,他稍微有些遗憾。
“算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我当这姜太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张健当然听出来了。
两人又调适了下设备,等着时间到就准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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