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齐光洗漱后，整理了一下天亮后出差要带的东西，就差不多到早上了。就着曙光眯了两小时，就匆匆忙忙往公司赶去。

到了公司，赶紧准备咖啡和茶，确认会议要用的资料。也许是因为心情太好的缘故，几乎一夜没睡的她竟然也不怎么困。

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王宏阳说的话和发的图，以及视频的时候搞笑的表情。这和她平时对他的认知有着天壤之别。

这是她的特权吗？只对她隐身可见，关注她什么时候上线，对她讲家里的琐事，小时候的糗事，甚至初恋的懵懂。她和王总，是不是就算是朋友了？想到这里，她使劲的摇了摇头，想把这样的想法赶出脑袋。但不到三秒钟，就又回来了。王宏阳说的那句“专心陪你”一直在她脑海里反复的重播，重播。直到王宏阳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这么认真，想什么呢？”

没等她回答，他又问：“你记得今天要出差吗？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给您泡了咖啡和茶，一会开会的时候可以喝。已经放在会议室里了。”齐光赶紧说。

“好的，谢谢。”他说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齐光原本以为自己会像上次一样尴尬和不自然，结果竟然没有。她很愉快的安排一切事务。

会议结束，午饭都没有吃，王宏阳就在短信里通知齐光到车旁等他。五分钟后，他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开车到公司门外等红灯的时候，王宏阳说：“饿不饿？等下我们到高速休息站随便吃点好不好？早一点到杭州可以休息一下，晚上请你吃大餐。”

“我没关系的，随便吃点都可以。宾馆给您定的之前住过的西子宾馆。我自己在旁边随便找个快捷旅馆就可以。”齐光汇报下午到杭州的安排。

王宏阳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意见，继续开车。

在中午耀眼的阳光下，车里温暖又舒适，齐光不由自主的开始犯困。她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最后启动失败。她还是睡着了。

王宏阳扭头看到她睡着了，就把车里的暖气打的更暖了一些。然后把音乐声音调低。安静的开着车。沿途的风景呼啦啦的从车两边飞过。路程开过一半，齐光还没有醒的迹象。他就拐进了休息站。买了两人份的点心和饮料打包。然后他也闭眼睡了一会儿。

半小时后他醒来，扭头一看，齐光还没醒。喝着可乐看着睡梦中的齐光，阳光照在她的毛衣和头发上，散发出柔和的光。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氤氲的温暖里。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带着淡淡的微笑，重新开回高速路上。

也许是因为心情舒适而放松，也许是因为车里的温度适宜，也许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总之齐光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甜美的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很舒服。

王宏阳正在高速路口付钱，拿着找零回头看到齐光正埋在抱枕里看着他。他笑着说：“醒啦？”

“嗯，我们是到杭州了吗？”她埋在抱枕里闷闷的说。

“是呀，睡的好吗？旁边有点心，自己拿了吃。”

“嗯，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车子继续往前开，下了高速路往市区走。一路上车多人多。不远的路程开了很久。

西子宾馆又名汪庄，在西湖边风景很好的地方。王宏阳来过后赞不绝口，每次到杭州出差几乎都住在这边。因为在休息站休息了很久，路上走走停停开的慢，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放下东西，就去吃饭。

齐光第一次到这么高级的地方来吃饭。不过反正也没有客户，就和王宏阳两个人，所以也并不是很拘束。

“王总，我们要在杭州住几天？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她一边吃一边不忘明天的安排。因为等下回自己的住地，要为明天的工作做安排。饭好吃，饭碗也要端稳了。不能因为听到了一点点领导的隐私就把自己不当外人。今天早上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要扼杀在萌芽状态。她在心里极力的否定早上想和领导做朋友的非分之想，连带嘴里的菜也嚼的咬牙切齿的。

王宏阳说：“怎么这菜嚼不动吗？”说着狐疑的夹了一筷往嘴里去。

齐光笑的收不住：“不是不是，我牙不好。”

“我们明天先缓一缓，也带你到西湖边看看。公事慢点说。”王宏阳不紧不慢的说。

“噢，那你有什么安排提前跟我说，我好做准备。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直接告诉我。”齐光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把对领导的这个您换成了你。

饭后，他们沿着汪庄里面的林荫道散步。王宏阳开始给齐光普及汪庄的来历以及西湖周边景点的介绍。齐光听着，只适当的回应。她不想表现的很白目，但也不想扫了领导的兴致。就这样一路往住地走去。

到了房间门口，齐光跟领导说晚安。领导却说：“我带了好茶叶，给你泡茶喝。”

他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也没有问她爱不爱喝茶，也没有给她余地拒绝。就像安排普通工作一样替她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事。笃定而且不由分说。

在后来漫长的年月里，齐光不止一次的感受到这样的安排。而且每次都不容她拒绝。也许，只是她自己原就不想拒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