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镜头下,狂乱与安静,她随风舞动的长发有多么凌乱,他就认定这笑容有多么的纯粹。构图里她长身玉立,朝着镜头尽情微笑,一双星辰闪烁的眼眸,仿佛能把他顷刻给吸入到她眼中的世界,去探究她的世界是如何的精彩?他紧紧握着相机,停顿了......唯有拍摄才能使他的呼吸如常。当他再次停下透过镜头他看到她双手正捂着嘴巴,脸色苍白的她神色不复之前模样。他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晕船,于是立刻把相机递给阿哲,几步走上前预询问她的身体状态,偏巧她身体向着左侧倾斜,他伸手抱住了她走向船舱内,并向船长要了药给她吞服下。
一个小时后,李微生蹙眉睁眼,伸手摸着身上盖着的薄毯子方才感觉好多了。李微生撑着身子坐起来,透过玻璃窗看到大海深处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船舱披上了一层光芒。双脚踩着木质地板,李微生望着海平面一展笑颜,好美的大海!走动几步,她要去找裘落,想着他刚才对她关怀备至的照顾,发自内心深处的笑了起来。
那是一幅如诗如画的场景。她将永远的印在脑海里。
裘落立在船头,面朝大海,白色的衬衫衣角飞扬,海风吹起他微卷的头发。她步步上前,他紧握相机还在拍着远处的海鸥.......船上的阿哲在钓鱼,“李姐,你醒了。”李微生微笑着点点头,从阿哲身边走至他的身后。
小哲眼中透着欣喜,他望着李微生的背影故意大声喊话,“你身体好些了吧?”裘落抓着相机回头,看到李微生就站在他身后。她的脸色多了一丝红润,是药效发挥的作用。他微微一笑,轻唤:“微生,你好了。”
他抽烟,可他有一双洁白的牙齿,这使他的笑容更具感染力,她喜欢这笑容。
“嗯,我好了。”这几天是她这三年过得最舒心轻松的日子。
多年之后,岁月静好,这一天,她将永记心中。
游艇靠岸,她被他扶着下船,他站在沙粒上,朝她伸出一双手,她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被他牵着下船。
他扶住身体很是虚弱的她,见她的脸颊隐约间还泛着苍白之色,说:“微生,那天我们在甜品店点了两杯‘曼岛转身’,那家店就在前面,我们过去休息一下。”没等李微生有所回应,裘落已搀扶她向着甜品店走去。
踩着软绵绵的沙粒,李微生双腿如灌铅一般沉重,已无力去维持什么矜持,她身体全压着裘落。一个踉跄,她跌进裘落怀里。裘落身体一僵,没有心思感受怀里的温香软玉,思忖中横抱起李微生朝着甜品店走去。这不过短短百米的路程,裘落像是走了几千米。而李微生苍白的脸色参杂着一抹红晕,多久了?这种亲密的举动,即使从她谈恋爱时算起也没有多少次。原先谈恋爱的感受拿来与现在情景相比,这个中体会在李微生心中却大不相同。
来到二人初遇后相伴着去共饮一杯的地方。“好点了吗?”裘落一声关慰,李微生闻着海风浮动的空气,由心一笑,“我好太多了,谢谢你,今天......”
他拦了她的话,“今天是休息日,晚上我再请你去海盗酒吧。”
那晚裘落拒绝了李微生的回请——去海盗酒吧喝一杯,如今主动开口的裘落心中已有千变万化。注意到他眼中的暖色,李微生忽而觉得一切会因此变得豁然开朗。
李微生落座,端起‘曼岛转身’轻抿一口,浓郁的椰奶在她的舌苔上化掉,大赞“真好喝”,与裘落温热的目光相碰,李微生呆滞一秒后,内心如沐春风般的爽快起来。
相对无言,几分钟后,裘落开口,“那些拍好的照片,我选好后发到你的邮箱,你挑选五张我装裱好后寄给你。”
对于裘落要采取把照片邮寄给她的方式,李微生心生不悦,为什么不选择直接送给她呢?她希望他将照片送到上海亲手交给她,那样她就可以带他在上海游玩几天。
“照片,我真真是拿命换来的,我从未想到我会晕船。”
她说完话,一声轻笑。跟着裘落凝视着她一手扶着杯子,一手拿着吸管用嘴嚼着,然后点头,一点一点,配合着一吸一停地喝着椰奶,当她拿着那双眼睛时不时瞟一眼他时,裘落扯掉内心的拘谨笑开了,他下意识的嘴角扬起,脱口而出,“我觉得我不应该带一个姑娘去酒吧。”
听闻,坐在对面的李微生表情变得严肃,脑子里只专注的想着要打趣他几句。
“哦,是指我吗?你觉得带一个老姑娘去酒吧很不合时宜?”
裘落不明,就这个话题认真的回应道:“你认为我会说你是位‘老姑娘’吗?作为女强人,你也会有情商或者智商不够用的时刻吗?哦,我知道了,你说你是老姑娘,原来是暗指我的年纪也不轻了?呼......“呼出一口气,裘落摸着口袋暗自摇头地说:“我的确是个大叔了。”捏着烟身把烟稍落在桌子上轻磕两下,咬着烟稍,低头点烟,等待着想听听对方的说法,“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事实上,我希望我的伴侣年龄最好大我三岁以上。”
他笑着抽烟,凝神,对视。“鄙人裘落,久居曼岛,单身,周岁今年三十有二,不得不说作为一名单身汉这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年纪!只是不知姑娘芳龄几许?是否婚配嫁人?”
这话多了一丝幽默劲儿,从认识他这几天得出的结论,李微生认为他是个容易认真,做事专注严谨的男人。不可否认她心中生出一丝窃喜,令她悬着的心也跟着着地,如果他郑重地告诉她‘他单身’,那么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
“李微生,长居上海,刚刚结束恋情,这是一段相当糟糕的感情体验。周岁二十八,不得不说的是作为单身女性在这个年纪非常苦恼,纵使我也算事业有成,有房有车,但是素来社会上只用‘大龄剩女’这个贬义词来形容我们这一群体,可从没见过单身汉被贴上‘大龄剩男’的标签。”
爱情正在悄悄降临,当我们开始关心私人问题,交流爱情观时。
“嗯,似乎言之有理,那作为女强人来说,不知道微生对于灵魂伴侣有何要求?”
你能这么问我很开心,她紧紧盯着抽烟的他,我希望你要的是灵魂伴侣,而非搭伙过日子的女人。“责任、能力与担当,三观相同爱家庭,有才华,会下厨,留下时间,懂得尊重。”
听完后裘落保持着一个坐姿很长时间,他将手里燃到烟稍处的香烟放在嘴里吸进最后一口,吐出满满一口烟,他盯着李微生的脸,最终轻轻一笑。“责任与担当,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到你和你的父母安康跟前跟后的照顾,再到遇事冷静完善处理,能为你撑起一片天,这样的形容合不合适?”
李微生点点头,十分赞同的话,但她想听的可不只是这些。
“我想责任与担当是对于一个男人结婚后的基本要求。而家庭,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想如果我结婚,我一定准点到家,所谓的应酬聚会要么和爱人一起出席,要么直接拒绝。我渴望我的家是充满爱的地方,不管如何,我在外遇到多大的诅丧和气愤的事情,我都不想发泄到家人身上,我不喜欢争吵......”
不够真诚是危险的,太真诚是致命地。李微生盯着裘落问道:“那你有找到过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实际上,如今我更渴望无论我多晚回到家,都能看见家里亮着一盏灯,有一个我爱的人,也爱我的人在家等着我。”
此刻,两下无声,二人深情对望,在寻找着掩埋心底很久的答案。
“曾经有......大家或许都遇到过。微生,有这么一个人他可以做到的,我想这个人足以能平息我的所有愤怒和不满,让我无怨无悔,不问结局。”瞬间,裘落整个人被凝重所包围,李微生内心波澜起伏,耐心的等着他继续发表观点。
“关于家庭观,我想借用马龙·白兰度在《教父》里说过的一句话作为总结,一个不肯陪伴家人的男人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所以,我会抽出时间陪伴我的家人,时刻。这样说行不行得通?”
他的一番话完全说中她的心意,“足够全面了。”她的爱人一定要给她留很多时间,她不需要一个工作狂。
“那关于能力是否能够再具体些呢?我想化成具体数字会更容易理解,比如有房有车之类的,要多大的房,要多少钱的车,或者是年收入多少,三观是否也能一并说说呢?”
有时候坦白显得肤浅且庸俗,但是比起遮遮掩掩把实话都放在内心拼命假装不在乎,再等到问题全面爆发不理不问选择一走了之而言,这样的行为反而值得称赞,后者令裘落无法忍受。
“我对于房子要求不高,八十平方米足够,但为了提升生活质量,最好有辆车......”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二十万的车即可,年收入大概20万左右。不过,这个也不是硬性要求,一切都可以努力的。我相信只要一个人足够爱一个人,二人一定是可以互相成就的。我自己能做到,我相信我的爱人也可以,我的爱人一定是足够优秀的。”一口气说完,她等待着他的回答。
当我们认为命中注定的人出现了,我们是否会降低标准,或者是说期待更高?或许不是期待他一定要达到要求,而是我们都是爱情完美主义者。一个对于完美爱人的理想要求:每个人都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会存在的可能?
他没有回应,她颇为惋惜地道:“我说的是理想境界,人生没有这么多完美的事情发生。物质是为了保证生活质量,但是没有精神上的高度契合和相同的三观,我相信有再多的金钱也没有用。”李微生轻唤着裘落,“阿落,你知道吗?”随着对视她的脸部肌肉也放松了,她全神贯注,两眼观察着裘落,裘落点头,李微生才又说下去。
“我觉得你很有才华,而且我一见到你.....阿落,我就有一种不仅仅是似曾相识可以形容出来的感觉,这感觉不可形容。我可以降低要求.....这么说吧,阿落。一个男人他或许腰缠万贯,但是他却不可能为你多花钱,或者只愿意给你花他计划好的钱,那么,如果有月收入只有3000元的男人,他肯为我花掉2000元,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他。”
李微生一直贯彻骄傲冷淡、自信乐观的态度对待男性群体,总不会降低姿态去主动结交男性,这次她想说的话代表着她想主动做些事情,除了为了她那呼之欲出的感受,还有更直接的目的,她想加快二人感情的进展速度。
如果想要一个结果,就需要有人主动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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