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晙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很深情,其实他长得不丑,因为从小养尊处优,有一种花花公子的气质,但并不让人讨厌,当初他追我的时候花样百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甚至愿意给我做饭,还给我揉肩捶腿,只是人心怎么变得这样快。
程若晙摸摸我的头发终于开口,“我早就和你说了我是程家的长子,我不能没有孩子,尤其是儿子,其实找个女人来替你生孩子是为你好,我要是真没良心,真的不爱你,我干嘛这么麻烦,干脆就和你离婚,娶那个女人不就完了,你向来温柔,通情达理,你别闹了。”
“我们自己生好不好?”我用哀求的语气说,眼泪流进我的嘴巴里,可我也顾不上擦掉。
程若晙有点不耐烦了,他说,“你不是不能生吗?我向你保证,等她生了孩子就从家里搬出去。”
说得简单,就凭叶寒秋的性格,她要是真的生了孩子,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搬出去。
“以后叶寒秋就住这儿了。”杜丽容笑着说,“郭嫂,你以后好好照顾叶寒秋,天天督促她喝好孕汤。”
“哎。”郭嫂喜气洋洋的应了一声。
叶寒秋抓着杜丽容的衣服含羞带怯地说,“我怎么用督促呢,让我拿那个当水喝我都愿意,我从小就喜欢若晙,可惜若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现在有机会给若晙生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末了,还对程若晙抛了一个媚眼。
“我怎么不知道。”程若晙笑着说。
我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只是个多余的,就和我在家里一样
我忍着脚痛站起来,眼泪不断地落下来,我一步一步不断地后退。
我早就料到程若晙会变,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这么狠。
“小柔,你要去哪里?”程若晙叫我,他的脸上有焦急,但杜丽容和叶寒秋,甚至就连郭嫂,都是满脸嘲讽。
我慢慢放开程若晙的手说,“让我冷静冷静,别管我。”
“小柔!”程若晙上前来抱我,但曾经给我温暖的怀抱,现在却是那么陌生。
我挣脱开他的手说,“别碰我,让我安静一下!”
我一步步后退着走出这栋别墅,抬头看这房子,我仍然记得结婚的时候我的父母有多高兴,他们把乡下的穷亲戚全部都请来了,得意洋洋的炫耀手上的一排金手镯。
我的家人从来只会给我拖后腿。
我向着烘培教室走去,只有在那里我才能得到久违的安静。
我打开烘培教室的门,里面黑暗一片,我借着月光向楼上走去坐在窗台上,嘴里含着今天做得口味糟糕的巧克力,把头靠在冰冷的玻璃上,窗外的星星那么明亮,那么美,可是它们却离我那样遥远。
我大概是为了衬托别人的幸福和美好才被创造出来的,我的人生是幸福的反义词,活了二十五年的我从未开心过,之前的我很少去想这种问题,可在这个令人悲伤的夜晚,这些被我锁在大脑深处的痛苦却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我从不期盼会有谁来拯救我,没有谁会来拯救我。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眼泪浸透了衣服,让我哭一哭,我在其他地方是不被允许哭泣的。
就在此刻门突然被打开了,我惊讶的望过去,看到他拿着手电筒站在那里,微光中他正望着我,唇角带着一抹笑容。
我没想到他会来,我忍不住用手挡住脸,不想让他看到我肿起来的眼睛,我今天在他面前已经足够难堪了。
“出去。”我略微粗鲁地说,我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在哭,可是带着鼻音的声音出卖了我。
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望着我,我看不清他埋在阴影中的脸。
“你不该来这里!”我又说,这次我的声音比刚才镇定多了,但我的心却越来越慌乱,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我没有忘记今天下午我和他在这里暧昧,他现在不出去,是否想对我做些什么。
“出……”当我再一次打算警告他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他笑了。
我怔住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似乎我躲在这里哭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我问他。
他不再笑了,他向着我走过来,完全无视了我刚才对他的警告。
“别过来!”我向后退了退,可是身后就是冰冷的玻璃,我现在又害怕又丢脸。
他距离我还有两步之远的时候停了下来说,他关掉手电筒,在黑暗中温柔的说,“祝你生日快乐,江小姐。”他声音低沉,语气轻柔,“我并没有恶意。”现在的他和白天很不相同。
“谢谢。”我顿了顿才说,接着再一次把头埋在膝盖里疲惫的说,“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手电筒关掉之后,月光毫无保留的从三角形的窗子照进来,我看清楚了他的脸,他的脸庞在黑暗中更加英俊。
“我现在在程姐这里打杂,我刚才在整理仓库,她怀疑仓库里有老鼠。”
“那你继续整理吧。”我说,“我想静一静。”
我想大部分人听到我这句话都会离开,但他没有。
“你要和你丈夫离婚吗?”他问我。
“不。”我说,“这不是你该问得问题。”我的语气有点严厉。
他再一次靠近我,他直视我的眼睛,眼神深邃,带着某种让我有些害怕的东西,在这一刻我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生长,我隐约知道那是什么。
他盯着我,那眼神让我慌乱急了,我紧紧抓着窗框,可我又不敢靠窗子太紧,我担心窗子会破开,而我会直接从窗口掉出去。
“你就打算这么生活吗?”他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每次受了委屈就来这里大哭一通,然后回去继续做他的好老婆。”
“那我能怎么办?”他的嘲讽一下子惹怒我了,我忍不住说,“我不能离开程家,我的父母弟弟要靠程家养。”
“是吗?”他清清淡淡地回答,“你开心就好。”他话语中讽刺的意味更浓了。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既然你不想离婚,又觉得活得痛苦,那干脆找个情人怎么样?”他玩世不恭的说,一只手撑在玻璃上,刚好就在脸的一侧,此刻他距离我非常近,我甚至能够看到他瞳仁中我的倒影。
“你……在说什么?”我有点恼怒,他的话让我觉得羞耻,“你把我当什么女人,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
他又笑了,里面夹杂着无奈,他说,“你守着你出轨的丈夫能得到什么?一块忠贞不屈的牌坊吗?我只是交给你快乐的方法,你除了你丈夫还尝试过其他男人吗?这世界上男人这么多,比你丈夫英俊的,能力强的也不少,你真的甘心独守空枕吗?你丈夫看起来并不是会收心的人。”
“要试试吗?”他说,他的嗓音就像是醇厚的黑巧克力,让人忍不住沉迷,明明他比我小,但此刻掌握着主动权的人却是他。
我伸手试图推开他,但他却一动不动,我仿佛在给他挠痒。
“你不懂。”我说,“我没资格。“我顿了顿接着说,“我已经做决定了,我不会离开程若晙的家,我们的家。”而且我尝试过其他男人,我把最后一句话咽进肚子里。
这个男孩子却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我的下巴,他逼我直视他的眼睛,很奇妙,我本以为他的眼神会是猥琐、暴躁、急切地,就像是每个性侵犯一样,可他的眼神却非常清澈,他认真的看着我,似乎在用眼神细细描绘我的脸,这份温柔让我受宠若惊,我从未在程若晙眼睛里看到这种眼神。
他的眼神让我愣住了,我的后背紧紧贴着玻璃,夜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明明有些冷,但我全身都在出汗,我的呼吸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得急促起来,脸颊也烧了起来,我决不承认这是因为害羞,可能也包含着兴奋。
他的脸慢慢压下来,我看到了他黑色的瞳仁,长长的睫毛,以及脸颊上细细绒毛,我想要叫,可声音似乎被偷走了。
我看着他越来越近,却无法挣脱开他的手,索性抿紧嘴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要吻上来了。
我的心跳如擂鼓,呼吸困难的我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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