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凯连面无表情的看了她许久,缓步走过去,轻轻抬起她的下颚,说:“谨帆的事,有我这个父亲便好。”
“陆凯连!哼,你别忘了,我才是谨帆的母亲。”秦雅竹一把打开陆凯连的手,冷喝道。
“那又如何?”陆凯连转身坐在沙发上,笑得十分好看。
秦雅竹气恼万分的甩门出去,陆谨帆从拐角处走过来,叩了叩门。陆谨帆在父亲陆凯连面前坐下,一时有些沉默。
“我希望你忘记刚才的谈话。”沉默片刻之后,陆凯连说道。
“嗯。”陆谨帆应得有些缓慢,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父母的争吵,父子关系的冷淡,这个家似乎很少有温暖。
“你找我有事?”陆凯连将手边的金丝边框眼镜戴上,很正式很疏离的看着他。看着这个扶不上墙的儿子。
新租的房子不大,在城北的静安小区,刚好够我们一家三口居住。将一切收拾妥当时,外面的红霞已经升上了树梢,稀疏的晚风吹起一份夏日的清凉。我站在侧卧的阳台上,细细的打量着城市明明灭灭的灯火。
小小的房间内,一张玻璃桌上,红色的座机已经响过好几次了,我吐了一口浊气,按下接听键。
是陆凯连打来的,离开陆家前,我乞求他能够给我一份工作。既是暂时的生活所需,也是为了进一步知晓陆氏企业的情况,进而从其中找到线索。
我深深的怀疑着一切,又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主使者是与父亲情如兄弟的陆凯连。但是如今的形势已经不由我多想,我只能一步步的向前走。
再一次,手机的铃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出。电话那端冷沉的话语,让我微微一愣。是他——陈陆羽。
渐渐垂下眼角,脸上倦怠无比,想着父亲光奉军还在他的手中,不由得问道:“陈先生有事?”
“无事,不过想告诉你,光奉军在今早独自离开了。如今下落不明!”陈陆羽说的很慢,说的很轻。
我的胸腔发堵,一时耳鸣的厉害,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有些不好的预感就像野草一般疯狂的生长。
“怎么会?他答应我要好好呆在那里的。”我捧着电话,急切的问着。那端陈陆羽低哑的嗓音开次传来,说:“这就该问问光明小姐你了,昨夜的陆家,你说了些什么?”
从微微的错愕中回过神,一一把昨日的所谈所见仔细揣摩开,方道:“我没有。”电话那端的陈陆羽皱了皱眉,“或许,你父亲光奉军正企图同陆凯连见面。”
“陆凯连会伤害我父亲?”我脑海有一种念头滑过,不由得便脱口而出。
陈陆羽眉梢微抬,有些赞赏,道:“光明小姐还算聪明。”我努力的捏住手机,定了定语调,说:“找到我的父亲,我就答应你。”
“成交!”陈陆羽稀薄的话语从电音中传来,我掐断电话,将身子完完全全陷入堆叠着的行李中。
四周静谧一片,夜风拂起窗帘的一角,那红霞已经渐渐隐没在黑色的帷幕中。他们所追寻的,所想要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我越来越好奇了。
与之相反方向的城南一处高级公寓中,陈陆羽仰躺在沙发上,周围是简约独特的格局,黑白二色的冷色基调,明晰的摆设,似乎都在表示主人的阴郁。
他修长的指节从手机的表面滑过,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有些发旧,是年前旧友从别处找来的。
女人面容温柔娟秀,还带着稚嫩,他想这或许就是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多么美好啊!就像春日的花朵一般,那么娇艳。
她本该随着日子的逝去而越发雍容的,却偏偏遇见那个人,在她付出了所有之后,就那么被抛弃,就像扔掉一只废旧手套,没有一丝留情。
那些居住在疗养院的日子,陈陆羽就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着她在挣扎,在用一切的手段折磨自己。医生说,她有严重的抑郁症,极有可能在某个不经意间失去生命。
他疯狂的乞求着每一个人,那些视若生命的尊严也变得不重要了。不管任何要求,他都愿意去做,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
只是她终究还是死在了对那个人的爱里,在那个明媚的春日里,从高高的阳台跳下,倒在了血泊之中,用抑郁症给自己的生命写上一个句号。
而后呢?有些记不清了,母亲走后,日子很是难捱,他就像一个流浪者,在亲友各处寄宿,接受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白眼,一句又一句的嘲笑。他越是努力的想要忘记那一切,就越是憎恨抛弃了妻儿的陆凯连。
他渐渐变得沉默,变得冷酷,穿上盔甲,拿上武器,想要对抗陆凯连。他也确实做到了,在后来的十数年中,渐渐强大起来,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在陆凯连看不见的大方默默撒下复仇的种子,他相信有一日陆凯连定将后悔当初的负心寡意,必将从云端跌入地狱,成为最低贱的尘埃。
现在时机已经渐渐来临,他还欠一阵东风,只要东风一来,那些埋下的种子就会发芽,它们将会慢慢吞噬陆氏的一切,让陆凯连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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