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四度的天气里,魏臻音穿着薄如蝉翼的婚纱瑟缩在露天阳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膝盖上的电脑,同时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
周氏利润操纵及地下洗黑钱记录……
进度表格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魏臻音兴奋的盯着屏幕,冻僵的手指紧握了起来。
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把这些证据发回局里,她就不用再穿这件冻死人的破婚纱了!
魏臻音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神经高度紧绷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九十三、九十四、九十五……”
进度眼看就要满了,一双手却忽然伸了过来,拔掉了U盘。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魏臻音手一抖,电脑从膝盖上滑落,摔到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擦的锃亮的意大利定制皮鞋闯入视线,她屏住了呼吸,默默顺着那双鞋往上看,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绝望,爆发出一声怒吼:“你走路都不会出点声音吗——”
周袁尊先是笑的道貌岸然:“夫人要没做亏心事,何必惊慌失措呢?”而后死死抓住了魏臻音的手臂,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魏臻音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抢U盘:“把优盘还我!”
身高处于优势的周袁尊后退了一步,只须举起手臂,便把魏臻音给急的团团转。
那里面可都是周氏不法的罪证啊,要是被周袁尊拿到了,不光她,还有婚礼上的那些同事都有危险!
阳台上寒风凛冽,魏臻音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踮脚去抢,周袁尊却手疾眼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雪白的婚纱如层叠绽开的花朵,在空中优雅的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周袁尊怀里。
“哦,夫人迟迟不肯出去举行仪式,原来是在这儿传送文件呐。”周袁尊顺手在她腰上揩了把油,俊美的脸上浮现出邪气的笑容。
“优盘还我!”
周袁尊睨了眼电脑上还未关闭的网页,眸底染上一丝寒意:“夫人拷贝周氏的账目,想做什么?”他单手勾着魏臻音的腰,另外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指腹慢慢摩挲过表面光滑的优盘,“既然嫁给了我,周夫人还是收收心,把警局里的那些习惯都改了吧。”
魏臻音咬紧了下唇,眼底满是不甘,只差一点她就能拿到周氏犯罪的证据,结束卧底任务了!
不!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一阵冷风吹过,魏臻音打了个寒颤,反手就扣住周袁尊的手臂挣脱开了他的桎梏,她揪着他的领带把他按到在栏杆上,大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
“我今天必须要拿到优盘,把你们这些为商不法的人送进监狱!”
周袁尊揉了揉脖子,又恢复了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只是那笑意却未到达眼底:“所以周夫人是在告诉我,你嫁进我们周家,只是为了优盘里的内容吗?”
“是又怎么样!”魏臻音当时一心只想拿回优盘,她为了拿到周氏犯罪的证据,不惜以嫁给周袁尊为筹码交换,结果临门一脚却出了岔子,她能不憋屈吗?
“赶紧把优盘给我,还能算你有悔改态度,从轻处理!”
周袁尊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更深,他把手臂伸出栏杆,忽然松了手指,优盘从三楼的高空直接掉了下去。
“别——”
魏臻音狠狠的蹙起眉,松开周袁尊就冲到了栏杆旁,抓着栏杆往下看——楼下是才修建不久的人工湖,优盘早已在嶙峋的假山中失去踪影。
“罪魁祸首”周袁尊不疾不徐的理了理领带,悠闲地靠在栏杆上。
魏臻音彻底怒了:“看来外面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你就是一个道德沦丧的奸商!你知道你用不法手段所获取的那些利益,是多少人的血汗钱,够多少山区孩子一年的温饱吗!”
周袁尊嚯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扳着她的下巴就将她整个人摁在了栏杆上。
魏臻音太瘦弱了,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不足以对付面前这个力道大的惊人的男人,面对着周袁尊逐渐逼近的脸,她只能生涩的别开头。
“怎么,恼羞成怒了?想杀我灭口?”
周袁尊抿紧了唇,英挺的剑眉微蹙着,棱角分明的脸就如同冷峭的崖壁:“安城所有的大型企业都会涉及到黑色地带,合法的漏税,是公司盈利的必要手段,也是生存法则,我只是做了一个商人该做的,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道德沦丧。”
“呵,说的可真义正言辞,要是我没看过你们周氏的账目可真就相信了呢。”魏臻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要你真的问心无愧,你刚刚又为什么要把优盘扔下去!还不是怕周氏跟黑帮勾结,地下洗黑钱的证据暴露!”
说完这些,魏臻音下颌间传来一阵剧痛,她的下巴清晰的感觉到了周袁尊手指的颤抖。
许久,周袁尊才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我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难道是我做的?”
周袁尊有那个一个瞬间恨不得捏死眼前这个女人,可那一瞬间过后,他还是选择了松手。
魏臻音重获自由,身子不稳踉跄了一下子。
周袁尊的沉默更令她觉得是在心虚,她嫌恶的甩开了周袁尊试图扶她的手。
“魏臻音,”这是他自与她订婚以来,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我并不在意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今天你必须得给我安安分分的。”
周袁尊转过身,挺拔的背影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跟我出去见客人。”
“你真以为,局里除了我就没留后手吗?”魏臻音抱着冻的冰冷的双臂,唇角愉悦的勾起:“今天的婚礼,不会顺利进行的。”
周袁尊停住脚步:“你是说婚礼现场你的那些同伴吗?他们已经被我请到了新月会所,直到婚礼结束,他们才会离开那儿。”
“周袁尊你卑鄙!”
“是啊我卑鄙,所以你最好听话一些,乖乖把这场婚礼继续下去,我才能保证你同伴的安全。”
魏臻音恨不得咬碎后槽牙,握紧了双手,指节被捏的咯吱作响。
周氏企业涉及黑白两道,周袁尊更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魏臻音并不觉得他刚刚的话只是在吓自己而已,她不敢拿同伴的生命冒险。
“给你两分钟,收拾好你自己然后下楼,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那些同伴会怎么样。”
听到周袁尊的声音,魏臻音浑身打了个激灵,选择妥协。
周袁尊原本已经走出去好远,却又突然回过头来说:“如果你真那么有闲情逸致,我不介意你跟在我身边,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魏臻音曾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话了,小时候跟做片警的父亲去处理邻里街坊间的矛盾,他们就拉着父亲说:“警官啊,不信你留下看看,你就知道是不是他偷了我们家鸡了。”
可这次却不一样,魏臻音不相信一个商人能面对那么大的诱惑而不为所动,何况违法的证据都已经确凿摆在了那儿,她有些好笑的想,周袁尊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
婚礼在融洽的氛围中如约进行,只是令魏臻音感到疑惑的是周家人竟然没有一个来参加婚礼。
尽管她这个有名无实的魏家大小姐也没有家人出席婚礼,可是作为主动提出婚礼的周家,怎么能没有人来参加呢?
难道是提前知道抓捕行动,所以周家人都不提前跑了?
正思忖着,身后忽然传来爽朗的笑声:“嫂子可真漂亮。”
魏臻音转过身,眼前的不知何时多了个陌生男人,方脸小眼睛,听刚才叫她的称谓应该是周袁尊认识的人。
不远处与一众公子哥谈笑风生的周袁尊瞥见这边的情况,眉蹙了蹙,放下酒杯走了过来。
魏臻音扭头看他时恰好瞥见他身后的闪光灯,于是十分亲昵的挽住了周袁尊的手臂。
“哥。”男人轻咳一声,提醒两人自己的存在。
“得闻,你来了。”周袁尊淡淡颔首。
魏臻音不由得用目光打量起了那个男人,周得闻吗?周袁尊的那个堂弟。
可是不像诶,他没有周袁尊英俊,身上也没有周袁尊那股子阴沉,倒是笑起来还蛮让人觉得人畜无害的。
“爸说一定要我来,毕竟是哥你结婚这种大事。”
“嗯,二叔还好吗?”周袁尊问。
“爸挺好的,就是说最近不见你,有些挂念你。”
这话自然是客套话,魏臻音一个外人都听的出来,要真挂念,怎么会连婚礼都不来参加?
一定是周家人都知道周袁尊背地里干的勾当,所以不愿意与他同流合污。
周袁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低头看着魏臻音说:“得闻,那边还有几个客人,我们就先过去了,你自己别客气。”
魏臻音乖乖跟在周袁尊的身后,一路穿过各种宾客,脸上端着精致的假笑,好似年画里的娃娃。
面对记者们的长枪短炮时,周袁尊则会时不时低头与她耳语,更甚会亲吻她的额头,有几次魏臻音都想要抗拒,可却还是被他给牢牢的困在怀里。
想想也是,倘若不做警察,她或许就真以魏家小姐的身份稀里糊涂的嫁给周袁尊了,那她又怎么知道,这样一个风流落拓的男人实则却是一头贪心的恶狼呢?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个机遇,只要她嫁给周袁尊,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机会与他接触,找到他更多的罪证,到时候说不定局里还会给她更多的年终奖金呢!
可事实却是——
好不容易熬到婚礼结束,魏臻音却在新房里与周袁尊独处时怂了。
她最大限度的远离了周袁尊,抱着婚纱惨兮兮的缩在角落里:“周袁尊,你休想让我跟你睡同一张床……”
男人背对着她,脱下西装,然后又抬手,优雅的解着衬衫的扣子。
他寻常的动作一下子令魏臻音慌了神,“你……你想干什么?”
同时她的目光紧锁在他结实的肌肉上,握紧双拳,做出迎战肢体的准备。
周袁尊原本只是想脱下沾满酒气的衣服去洗个澡的,听到魏臻音的话,他转过身来,音面不改色道:“脱衣服啊。”
“脱衣服干嘛!”
周袁尊唇侧撩出笑意,衬衫半敞,一步步走向魏臻音:“睡觉,当然要脱衣服。”
魏臻音警惕看着他,裸露的背后紧贴在墙上,一片冰凉。
周袁尊转眼走到她跟前蹲了下来,“阿音,”他眯起好看的桃花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挑上她尖削的下巴:“我们是已经在神父面前宣过誓的夫妻,一起睡觉,名正言顺。”
“谁要跟你一起睡!”那一声阿音,真真要把魏臻音恶心到了,兔子急了都是要咬人的,何况她魏臻音还是堂堂警局的一枝花,刚捏起拳头,准备朝周袁尊那张越来越近的俊脸来一记漂亮的勾拳,周袁尊却好似看穿了她的意图似得,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
“周太太,你真的需要好好管教了。”
魏臻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给打横抱起来,丢大米似的扔到了床上,随之覆盖的是他修长精健的身体。
“周袁尊你放开我!你要敢碰我一下试试!”以前听扫黄队的同事说,欲望上来的男人根本没有一点理智,跟脱缰了的野马似的。
何况还是周袁尊这样无恶不作的男人。
如愿在魏臻音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周袁尊脸上露出了如孩童一般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他凑到她耳边,气息一下又一下灼烫着她的皮肤:“怕了?”
“周袁尊你要是敢碰我,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魏臻音的目光飞快掠过他的脸,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周袁尊恐怕已经死了千百次。
周袁尊闻言一挑眉,薄唇碰上她的耳垂,冷冷一笑:“你就用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让我生不如死吗?周太太,警局里的工作不合适女人,听话,辞了工作我养你。”
说完,他扳过她的脸,原本白皙娇嫩的皮肤上晕染上了一层上好的胭脂红,粉嫩的两片唇瓣透着诱人的光泽,周袁尊心头一动,俯身稳住了她正要开口说话的嘴唇。
“唔……”魏臻音眼睛瞪的如同受惊的小鹿,眼睁睁看着周袁尊的吻肆无忌惮的落下来,她的双手都被他死死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男人陌生的气息与她的呼吸糅合,魏臻音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忽然跳动的很快。
周袁尊不愧段数极高,动作温柔似水,手还扣在魏臻音的脑后,跟逗弄小奶猫似的轻缓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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