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魏臻音下意识捂了捂脸,才发现双颊滚烫。
“爷爷今晚就让我们回去,说在老宅里住一晚。”
“今晚?怎么这么急!”她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呢。
周袁尊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怎么?”
“我……是说,太快了,我还没给你爷爷准备好礼物呢。”
“也是你爷爷,”周袁尊纠正她,“我已经让人都去买好了,还有你要穿的衣服,一会儿助理会送过来。”
听到“助理”二字时,魏臻音心里陡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须臾之后,门铃声响起,魏臻音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韩可平。
几日不见的韩可平脸色更冷更臭了,透过开的挺大的门缝,她一眼就睨到周袁尊的影子,不由得皱起了眉来。
“这是衣服,这是给老太爷的礼物。”
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魏臻音还客气的说:“韩助理要不要进来坐坐?”
韩可平脸色变得更难看,犹如人工湖里结的深冰,只冷冷丢下了句“不用了”便转身飞快的离开。
关上门,魏臻音捧着几乎没什么重量的衣物朝着周袁尊皮笑肉不笑:“你想的可真周到。”
窗外是飞雪的数九寒天,这点布料也许只够勉强遮住身体吧。
“周到点不好吗?”周袁尊好似没听出她话里的不快一样,此时已经脱掉了衣服,腹部露出标准的八块巧克力腹肌。
魏臻音一下子捂住了眼睛,纸袋从她手里脱落,掉到地上,里面纯白色的晚礼服颠了出来。
周袁尊听到动静好笑的睨了她一眼,转身话都没说就上楼洗澡去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魏臻音才终于慢慢放下了手,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礼服。
是挺保守的款式,圆领的设计,垂到手肘,长长的裙摆像鱼尾似的拖到地上,魏臻音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觉得这种天气穿这样的衣服出去,实在是对自己太恶毒了。
周袁尊很快就洗完澡下楼了,他已经换上了黑色的休闲风衣,跟平常西装革履的模样比起来,少了一丝精明,多了一份柔和。
明明是那么普通的衣着,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矜贵宁静的气质,俊朗又落拓。
见魏臻音坐在沙发上没动弹,周袁尊不由得蹙了蹙眉:“怎么还不换衣服?”
爷爷不喜欢人迟到。
魏臻音慢吞吞的举起了那件衣服,可怜巴巴的问:“真的要穿这个吗?”
“当然。”有细碎的灯光在他脸上游移,周袁尊浓眉拧起,神色微冷:“车里有暖气,不会冷的。”
“你当然不会冷……”魏臻音小声嘀咕了一句,最终还是如英勇就义般,拿着那件衣服进屋换上。
其实早在之前,魏臻音就多少听到些有关于周家的传闻,听说周袁尊的爷爷患有老年痴呆,病症时好时坏,病重的时候一个人也不认得。
周爷爷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周政光,也就是周袁尊的父亲,年轻时是个中将,后来接手了家族里的企业,周氏交给周袁尊前,一直是他在打理。
而对于周袁尊的二叔周顺林,魏臻音却从未听说过他的任何消息,只是知道他膝下无子,后来收养了个儿子,也就是那天去参加她跟周袁尊婚礼的周得闻。
周家老宅在远离市区的太平山,听说那儿最近在建庄园和别墅,寸金寸土,每平价格都炒到了六位数。
魏臻音光想想都觉得肉疼。
加长版林肯缓缓驶进太平山中,一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庄园出现在了视野中,车子停靠进庄园里,一碧万顷的茵茵绿草地上,维纳斯雕像立在花木之中,神色温柔。不远处种植了一大片血色的腊梅,风吹过簌簌落下花瓣,令魏臻音有种春天来了的错觉。
不是说带她回周家吗?来这里做什么?
“到了,下车吧。”周袁尊推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
早就恭候的管家替魏臻音打开车门,毕恭毕敬的道:“少夫人。”
冷风灌进,魏臻音看着眼前这个庞大的庄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这竟然就是周家!
她在心里默默把这么大的一块地换算成钱,不由得咋舌。
要不说资本家腐败呢,这得是用多少民脂民膏筑起来的!
周袁尊见她仍在发愣,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她手心冰冷,周袁尊忍不住皱了皱眉,把她搂紧自己怀里。
“这儿风大,进屋吧。”
温度趋近于零下,寒冷的西北风像涨潮时的海浪似的翻腾起一波又一波,魏臻音只能紧紧靠着周袁尊。
她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今天这么冷,却偏要让她穿这么薄的衣服。
老人哪里会那么注重衣着?
混蛋周袁尊,万恶的资本家,剥削者。
魏臻音不知把身边的男人默默骂了多少遍,他却仍一脸凛然的佯装不知她怒从何来。
终于进到了屋里里,温暖如春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里还漂浮着一股寒梅的凛冽香味儿。
几个佣人手捧着清一色的彩釉瓷瓶,里面各插着三只含苞的腊梅,在偌大的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
才刚站稳,魏臻音就听见沙发后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赶快把这些梅花儿摆好,阿尊那臭小子马上就要领媳妇儿回来了。”
那语气里透着满满的自豪感。
身旁的周袁尊唇角弯起,松开了她的手,走向沙发后。
“爷爷,您还是那么喜欢折腾。”
“啊呦喂!你个臭小子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我的花儿还没摆好呢!”周乾翁拿拐杖敲了敲周袁尊的后背,又舍不得使劲:“我的孙媳妇呢?”
周袁尊侧过身体含情脉脉的望着魏臻音:“阿音,过来向爷爷问好。”
魏臻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周袁尊这演技不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了。
她强忍着不适,温和端庄的又不卑不亢的走到周乾翁的面前:“爷爷您好,我是魏臻音。”说完她甜甜一笑,双手递上礼物:“第一次见爷爷,一点点小心意。”
为了搭配这件衣服,她来之前特意把头发挽在了脑后,整个人显得干净又清爽。
周乾翁只看了她一眼便笑的合不拢嘴:“我的孙媳妇可真漂亮诶!快到爷爷身边坐。”
魏臻音听说周爷爷患有老年痴呆,可没想到他的精神状况还不错,一双眼睛明亮的根本不像是八十多岁的人。
他身上有一股很慈祥的气场,魏臻音乖乖坐了过去。
就在她落座的一瞬间,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魏臻音低头一看,裙子的一侧线全挣开了。
想到韩可平临走时那个别有深意的表情,魏臻音用小拇指都已经能猜到是她做的了。
她上次用编钟的陷害自己不成,现在又想到这种办法让自己出丑。
腰侧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凉意丝丝缕缕的渗透,魏臻音咬着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乾翁假装没有看到,若无其事的朝周袁尊说:“你个臭小子,出门就只给我孙媳妇穿的这么少,给冻坏了可怎么办?赶紧把你的外套给她穿上!”
周袁尊会意,立即脱下了外套披在魏臻音身上,魏臻音脸色稍舒,越发觉得周爷爷亲切。
而周乾翁也越看越觉得这个孙媳妇乖巧懂事,眼里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欢喜。
“臭小子眼光终于对了一回,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可比以前的那些好看多了。”周爷爷很得意的就把孙子给出卖了。
“哦?”魏臻音语气上扬,掀眸看了眼周袁尊:“看来他以前经常带姑娘回家呀。”
周袁尊苦笑:“爷爷,我以前什么时候带姑娘回来过了?”
“带回家的倒没有,你是第一个。”周爷爷对魏臻音说。
魏臻音挑了挑眉,小声道:“看来周公子情史挺丰富的。”
周袁尊正要开口,周爷爷却先他一步问:“丫头,阿尊这个臭小子有没有对你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魏臻音抿了抿唇,眼角余光扫了周袁尊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没。”
周袁尊确实对她挺规律的,非但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也没有对她怎么样。
有些时候,她甚至都会想,是不是自己真的错怪周袁尊了。
“那就好,丫头啊,要是阿尊敢欺负你,你就回来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收拾他!”周乾翁虎着的脸面对魏臻音的时候又缓和了下来。
魏臻音笑的眉眼弯弯,颊边露出两颗好看的小梨涡:“好,要是他敢欺负我,一定跟爷爷说。”
周袁尊看着和谐的两人,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温情。
魏臻音跟周爷爷相处的还蛮愉快,她原本以为周爷爷会很难相处或者脾气古怪,没想到反而相反,周爷爷待人特别的温和,而且记事情也很清晰,全然不似一个患有痴呆的老人。
可见谣传到底只是谣传。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可周袁尊的父亲周政光和他二叔却迟迟未见踪影,就算男丁有应酬,那么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周袁尊的母亲呢。
晚饭就只有她、周袁尊还有周爷爷一起吃,菜色很丰盛,魏臻音却揣着满心的疑惑没有胃口,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
目录
加书架
打赏
送月票
设置
详情页
1
张月票
2
张月票
3
张月票
4
张月票
10
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