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距离会使人相互陌生

第二天一早，考虑到要先送安婉去她的公司，昨晚订好的闹钟欢快地响着，向晴无比艰难的提早起床。正在洗漱时，安婉打开另一间房门走了出来。

“早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发热？”

“没吧...”

“怎么能不确定呢？”听着安婉嘶哑的声音，向晴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这大小姐的体质她是怕了的，还好，没有烧起来。

如斯举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婉婉，你是一夜没睡么？”

“算是吧...”

“要不...你请个假今天在如斯这里休息一天？”

“不行的，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破格允许我参加。”

实习期一直到现在，安婉在这家公司工作的年头已不算少，看着最近新进公司的女孩子们一个个花枝招展、充满朝气，而自己的薪水虽涨了，职位却一直没有提高，不禁更想抓住每一个机会。这次可以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无疑是对安婉工作能力的一种肯定，更有可能是一个晋升的信号。

.......

安婉的眼睛每次哭过都会很明显，项目主管走到安婉身边关切地看了看，问道：“安婉，你这眼睛怎么了？”

尽管听从如斯的，在出门前用冰袋敷了敷，可这眼睛还是肿得像核桃，安婉心中一阵后悔，昨晚上不该放肆哭的，如果...如果因为形象问题没办法参加会议，那岂不是太滑稽了。

“主管...没怎么...就是...”

“行啦，不用支支吾吾的了。诚总叫你去他办公室，快去吧。”

安婉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向对这个诚总没有好感。

“小安啊，来了，坐。”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看着很斯文的样子，笑起来却很渗人。

“诚总您好，不知您叫我过来是？”

“小安啊，你来公司也两年多了，这次破格要你参加会议还是我推荐有功啊。”

“谢谢诚总。”

“你看一下这份文件。”

安婉接过文件夹，仔细看着。当翻到第三页，左下角的一排针鼻样的小字映入眼帘：如若有意，给我短信，137...。与此同时，诚总绕到安婉的身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轻捏了下她的肩膀。

一夜未眠加上流泪，安婉的脑子已经傻了，她将身子前移躲开后把文件举高，问：“诚总这是什么啊？”

诚总被问得呼吸一滞，他急忙抬眼扫了扫办公室内的监控，将安婉手中的文件夹夺了回来。本想着这个阶段的办公室女性应该很在意升迁，眼前的又已经有了工作经验没那么不懂事，而他一直对安婉的各方面很满意，谁想到会被当场质问。

诚总扫了扫安婉红肿的眼，沉声说：“文件都看不懂，出去吧。”

安婉一脸的莫名其妙，走着走着她突然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转过头看到自己的项目主管走向了诚总的办公室，安婉苦涩地笑了笑，脑中闪过了一首凉凉。

“小刘啊，安婉这个样子也参加不了会议啊。”

“诚总，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安婉工作上很努力...”

“你也知道这个会议很重要，安婉肿着眼睛会影响到公司形象。而且刚才我让她看会议文件，她完全看不懂。”

“好吧诚总，我知道了。”

下班后走出公司，安婉的眼睛更肿了，她垂着眼，踏着高跟鞋用力地踩下台阶，感受着脚后跟的震动。

“安婉。”

多么熟悉的声音，安婉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如果是以前，自己一定会飞扑过去向他诉说今天的委屈，可是现在不可能了，除了他们已经分手，还因为他的身边站着他的妈妈。

公司附近的餐厅中，顾客并没有多少，窗外的车子一辆连着一辆，又到了晚高峰。

“安婉，阿姨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你和明晰的事情。明晰这孩子不善言语，是我看到他情绪不对再三询问才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阿姨在这里替他向你说声对不起。”

“阿姨，您不必这样...”

“阿姨也就直说了，房子的事情是明晰胡乱作主说的，今天阿姨向你保证，一定不要你们两个还房贷过日子。”

“阿姨，我们之间现在不是房子的问题...是...”

“安婉，你听阿姨说完。阿姨知道你和明晰在一起很多年了，能够从大学一直走到未来的婚姻不容易，阿姨不希望你们因为物质原因半途而废，而且叔叔阿姨原意就是会为你们置办婚房的...”

“阿姨，真的不是...”

“当然，你们两个年轻人也都有自己的想法，阿姨想说的就这么多，你们两个好好聊聊，阿姨就先走了。”

沈家妈妈含笑站起身拧了下沈明晰的耳朵以示警告，路过安婉的时候又轻轻拍了拍安婉的肩膀。作为老师，她善于识人，与安婉接触虽然不多，却完全是她想象中女儿的样子。现如今社会压力大，小姑娘为了房子的事一时急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D市并不是一线城市，买个婚房自己家里可以承担。如今为了儿子亲自出马，她这当妈的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望着对面的安婉，沈明晰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她了，他想和她过一辈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对他提出分手。

“婉婉，你也听到了我妈她刚才说的...”

“沈明晰，你到底懂不懂我们之间的矛盾出现在哪儿？”

面对安婉突然间声泪俱下的质问，沈明晰一时蒙了。

安婉觉得最近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怎么都这么折磨人，她明白沈明晰妈妈是好意，但是沈家人认为她提分手是因为房子，如今如果重归于好，岂不是坐实了他们的想法？但她也没必要解释太多，因为看这样子，她和沈明晰是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她的心里因为经年累月的忽略而伤痕累累，而她深爱的人却不知。

“沈明晰，我们好聚好散吧，对于分手我是认真的，以后我们别再见了。”

抓起包，安婉旋身离开。

沈明晰垂头不语，闻言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