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醒悟

南风芷狠狠瞪着愣住的伊兰，咬牙恨声道，“伊兰，本宫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说完这句话，身侧的下人陡然用力，仿佛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南风芷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阮阮捂着脸冷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子，还敢自称本宫!”她用力踢了一脚昏迷的南风芷，不屑道：“贵妃娘娘的名讳也是你一个贱婢可以叫的？”

伊兰却是皱着眉，想起南风芷的神态有些不安，“阮阮……她……”

她还没说完，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影子，女子扑倒南风芷身上，嚎啕大哭，“皇后娘娘……”

伊兰脸色惨白，“皇后？”

话语刚刚出口，脖颈便被熟悉的大手掐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阮阮等一众宫人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跪地请安，“皇上万岁。”

夜千寒手上收紧，伊兰白眼直翻，拼命掰开他的手腕，“皇上……饶……饶命……”

蓝芫抱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南风芷大呼，“皇上，救救娘娘吧，她好像快要死了……”

夜千寒大手一扔，伊兰便飞了出去，身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再抬头，却只看到帝王高大的身影进了凤翔宫，他怀里落下的裙摆，分明就是方才那个贱婢的……

伊兰瘫软在地，担忧后怕，“咳咳……皇上……臣妾……咳咳……不知道那是皇后娘娘啊……”

阮阮爬过来，梨花带雨，“娘娘，您怎么样了？”

啪!

另一边脸又被赏了一巴掌，阮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娘娘……”

伊兰扑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刚刚闯过生死关头的女人毫不顾忌形象，“都是你，顶撞皇后，还怂恿本宫用刑……现在皇上一定恨不得杀了本宫……”

阮阮缩着身子，哭的不成人形。

……

蓝芫无数次张望着寝宫的方向，“李公公，娘娘怎么还没有醒？”

李公公叹气，忧心忡忡，“夹板乃是酷刑啊，娘娘真是……唉……”他看着帝王沉默守护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下子怕是又有的折腾了……”

蓝芫张着嘴巴看着他，“折腾什么？”

李公公没有说话，只是长吁短叹，没多一会，那房间里有了动静，蓝芫终于知道折腾什么了。

“你怎么在这里？”

南风芷醒过来便看到帝王担忧的眉眼，手指虽然上了药，包扎好了，却仍旧痛彻心扉，她因此对夜千寒更加冷淡。

“臣妾还死不了，不劳烦皇上在这里陪着了。”

夜千寒心有愧疚，若不是这几日他故作恩宠，让伊兰宫的人都敢骑到凤翔宫头上了，她今日也不会差点丢了命。

“歌儿……很痛是不是？”

夜千寒不敢碰她的手，只凝神瞧着她包成萝卜一样的手，心口泛起细密的疼痛，对南风芷的冷脸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了。

南风芷白眼相向，还是一句，“死不了。”

夜千寒看着她干裂的唇色，叹气，转身亲自倒了茶水，将她扶起来靠在怀里，极尽温柔，“渴了不是？朕喂你喝水。”

南风芷原本想说‘我自己来’，可是小手下意识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脸色煞白。

夜千寒急忙捧着她的手，低斥一声，“伤的这般重，乱动什么，手不想要了？”

他是同南风芷互怼惯了，这会儿一着急上火连刻意的讨好都忘记了。

南风芷冷笑，“蓝芫呢？让她来喂臣妾便好。”

蓝芫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要往里冲，被李公公眼疾手快地拉住，往外扯，“娘娘现在身子虚，你还不快去准备些吃食，回头饿着娘娘，谁担待得起？”

蓝芫愣愣道：“可是……”

“别可是了，跟咱家走吧。”李公公拉着蓝芫渐行渐远。屋里的夜千寒得意地挑眉，将勺子递给南风芷唇边，柔声道：“乖一点，朕喂你喝水。”

南风芷一口气堵在胸口，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眸子，忽然恍如昨日，不管是前世的南风芷，还是今生的不得宠皇后，她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般怜惜温柔的眼神了。

下意识地被回忆俘虏，青梅竹马的好时光，没有锦衣玉食，他还只是个备受欺压的少年，除了她，没有人会在饭后记得给他藏起一个烧饼送到军营……

她愣愣张开口，喝下水，干裂的喉咙才有了几分感觉。

夜千寒目露喜色，紧接着一勺一勺地温柔地喂着水，两人难得的安静，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还要吗？”

南风芷回过神来，眼神一凉，耳朵泛起淡淡的红色，却被手指尖的疼痛压下去，“不必了。”

声音冷冷的，夜千寒的笑意就这么僵在脸上半晌无言。

南风芷被他看得不耐，“皇上不忙朝事了？”

夜千寒一愣，这么久以来，她又一次劝说他看重朝事，哪怕是个借口，他都觉得心口有一种久违的温热，而不是厌烦她的无趣。

“歌儿，你放心……”

他捧起她故作冷淡的脸，郑重道：“朕没有碰过伊兰，也不会纵容她伤害你。朕会替你讨回公道。”

提起伊兰，南风芷下意识觉得自己手疼，脸色彻底沉下来，挣扎着要躺下来，“你要如何，与我无关。”她闭上眼睛，“我要休息了。”

夜千寒苦笑，只当是纵容她，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平，盖好被子，极尽毕生的温柔，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朕先去处理奏折，你等会儿休息好了先用些吃食，省得胃里不舒服。”

南风芷不吭声，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夜千寒这会儿也不生气，蹭了蹭她娇软苍白地脸蛋，笑了笑，这才起身离开了。

南风芷听到脚步声远去，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洁白的帐顶那颗夜明珠，珠光宝气，贵重无比。

那里的光像极了夜千寒方才看她的眼神，极尽温柔缠绵，险些让她迷失了自己，分不清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