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见故人

生命是经不起犹豫和选择的，沈钦面色一沉，穿上白大褂就准备往急诊处走。

“沈院长，你等一下！”沈系张开双臂拦住他，冷静道：“我知道你想救人，可是那个落水的人，我能救。”

“你能救？你拿什么救？你今天才刚刚上岗？”沈钦冷冷地推开沈系，十分不满沈系这种拿病人生命赌博的态度，刚刚还说要安安分分。

“从今日起，我是在职医生。”沈系抓着沈钦的手，丝毫不肯放松，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坚定，与她平时的样子不一样“那个病人胸外伤我能治，呛水导致窒息，急诊科已经让病人恢复了基本的生命体征，可我怀疑，病人体内仍然带有致幻的神经性药物，必须马上抢救。”

沈钦不再执着，黑眸惊讶的看着沈系沉着冷静的脸，感觉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小牧，你带着她去院长那领东西，我下楼去看看那个病人情况。杨云的那台手术，照常进行。”沈钦交代着，小跑着到楼梯口，赶到急诊室，看了看落水病人的情况。

果然如同沈系所说，“护士，查一查病人的血液中是否含有其他药物。”

那块染了血的尖锐玻璃依然插在病人的胸口，卡在胸前两根肋骨上，可能伤及心包，没有触及到大动脉，引发大出血。

小牧带着沈系一路赶到办公室，简单的和院长打了个招呼，杨云就自作主张带着沈系去了急诊，“沈系，这个病人你尽量抢救，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不会有意外。”沈系坚定的回答。

众人神色大变，虚起眼睛打量着正在疾走的沈系。面试时沈系的坚定和冷静，是手术室里面许多大夫都不具备的。

这种自信，只有在无数次的历练中，才会具备。

还是说，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白大褂穿在沈系身上，她身上顿时多了一丝神圣的气息。

“沈院长，请您放心，这里就交给我。”沈系紧紧地盯着沈钦。。

沈钦黑眸微微一沉，默不作声。

许久，脸色沉了沉点点头，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好的方法。退了一步说道：“我给你配上院里最好的一助，有任何问题，及时汇报。”

“是，等我好消息。”沈系弯着红唇微笑着应道，对旁边的护工作人员道：“准备手术。”

手术室，沈系穿上绿色的手术服，戴上口罩，用陌生的身体去触碰手术刀的感觉，和往前还是有些不一样。

有经验的医生手上会有一点长期拿手术刀磨出来的软茧，可沈系的手上是没有的。

凉水冲洗到手肘上方，她突然想起那一天落水的感受，心里一阵绞痛。

一助问道：“小沈医生，你没事吧？”

“这么快就叫我小沈医生啦？”沈系故意打趣道，让气氛轻松起来。

一助爽朗一笑，露出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这人不就是明基？

“那是当然，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明基笑着道，对沈系的转变愈发的有兴趣。

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一开始的开胸，取玻璃，始终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小沈医生这身医术，比专家一点也不逊色的。”明基忍不住说道。

看了一眼盘子里面沾满鲜血的玻璃片，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能松气，取出玻璃后病人可能出现其他反应，保持高度警惕。”沈系从容的说道。

取出玻璃不算难，难得是控制住取出玻璃后的出血量和缝合，这些碎片有些已经扎住心脏边，如果有致幻药的话，心脏说不定已经受损，负荷压力太大了。

众人都是为了沈系捏了一把汗。

护士为沈系擦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咬住嘴唇，屏气凝神的看着沈系娴熟的动作。

“关胸。”沈系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从护士手中拿过镊子和缝合线，手动吻合了伤口。

直到病人被推出手术室，沈系胸口还隐隐作痛。

“这个病人能够遇到你还真的幸运。”明基摘下口罩，明眸皓齿的模样让人眼前一亮。

“是么？你怎么不说我很幸运仍然可以做手术”沈系低语，喃喃地说。

“啊，你说什么？”明基没听清，不过却明显感觉沈系似乎有些不对劲。

沈钦走到二人身后，冷冷问道：“手术怎么样？”

被吓得一惊的两个人弱气的转过身来，明基挤出笑容来，“当然是成功了，我出马……”

沈钦的眼神却是冷冷淡淡的越过明基，十分明晰的说道：“我知道你还没有主刀的能力，我问的是沈系。”

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明基眨了下眼睛，目光也跟在沈钦落在沈系身上。刚刚只顾上高兴了，没有细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现在想起来倒是有点尴尬。

“手术很成功，只需要后期观察病人有没有其他问题就可以了。”沈系心不在焉的说着，眼睛的焦点一直都落在很远的地方。

她收回目光，坚定的看向沈钦：“你放心，我既然接手了这个病人，就绝对会负责到底，不给你添麻烦的。”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沈钦抓住沈系的手，看着她那双秀气又纤细的手，捏了捏她的指骨。

沈系的手就没有经过训练，一台手术下来，难免还是觉得酸疼，被沈钦这么一捏，就更疼了。

沈系缩回自己的手，皱着眉头埋怨似得看了沈钦一眼，不满道：“沈院长，你应该多信任我一点。”

“谈不上信任不信任，你这双手太娇嫩，并不像是经过训练的手。我必须确认你有一定的水平，今后才敢把病人交到你手里。今天是事发突然，否则，你不可能这么快上手术台。”沈钦说完，转身就走。

明基瞪着眼珠子，暗道这沈系现在可是厉害，面对沈钦的发难，还是一副不服软的样子，够有骨气。

等明基也跟着沈钦离开，沈系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病房外的那个男人。

那个曾经被她视若珍宝的男人，现在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双手交握在一起，像是个苍老的大叔。

护士急匆匆的跑到沈系面前来，“小沈医生，我们这边需要您帮个忙看一个病人，可以吗？”

那个护士也是胸外科的，沈系来的时间不长，却也记住了这个总是甜甜笑着的小护士李薇。

沈系跟着李薇进入病房，发现病人持续高烧，并且术后恢复很缓慢。

“给青霉素，另外检查一下伤口缝合状况。病人各项体征报给我。”

小护士看了看病历和记录表，紧张兮兮的说道：“之前三次都是37.8度，从六个小时前，体温升到了38度，其他体征正常。”

“联系他的主治医生。”沈系从李薇手里拿过病历，单手拿着，略微扫了一眼，甩甩手又说：“没什么大问题，时刻注意，避免术后感染和并发症的发生。”

李薇点点头，便急着去配药，。

从病房出去时，沈系才注意到刚刚坐到长椅上的男人，正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女医生，和褚安实在是太像了，一举一动，就连抬眼时眼里的淡漠，都是一模一样。

“褚安？”廖子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出声之后莫名心虚，缩回了刚刚伸出去的手，局促不安的站在病房外，眼神复杂的看着沈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