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系的脚步也不由得一顿,好在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廖子丹,没有被他捕捉到那一瞬间的失神。
“这位医生,我是廖子丹,病人的同事,想问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廖子丹拉了拉西装外套,急着往前走了两步,拦住了沈系的去路。
沈系看着廖子丹的眼睛,忽然勾起笑容,眼带审视,十分职业化的说道:“这位病人是溺水窒息,不过胸腔肺部的积水已经排出,由于车祸造成的外伤也已经缝合好,之后就要看他自己的恢复情况如何了。”
沈系穿着仁信医院里的白大褂,胸前挂着沈钦早早准备好的胸牌,上面赫然写着“沈系”两个大字,这两个字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廖子丹盯着看了许久,最终才点了点头。
可沈系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熟悉,好似褚安换了身皮囊站在他眼前。
曾经,褚安被称为圣手医师,她救过的人命已经数不胜数,每每褚安在医院里面做完手术,都会带着一丝得意的对廖子丹炫耀,说她又救了一条人命,是不是算是给自己积福了。
记忆一下子被拉得很远,廖子丹回忆起褚安张扬的笑容,心里有一处地方还是会忍不住感到羞惭。
但很快就给压下去,谁叫褚安不知趣,如果......如果......
廖子丹在沈系面前低着头,眼前的女人让他有一种褚安的错觉。
他微微抬起头,看到“沈系”两个字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
不,不是褚安,她分明已经死了!
真是庸人自扰!
沈系等着看廖子丹的反应,她倒是想看看,廖子丹既然能够看出她和褚安相似的地方,那么能不能真正的认出她来。
可就算认出来了,廖子丹也绝对拿不到任何实锤,证明她就是褚安。
这场复仇,早就悄悄的开始了。
褚安是一双丹凤眼,唇齿轻启时候,总有种不自觉的霸气传出来。可沈系却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圆圆的杏眼配上娇小挺拔的鼻梁,粉嫩的唇瓣微张时,还有几分憨态,怎么看都像是邻家女孩。
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廖子丹在心里嘲笑自己做贼心虚,可又不禁多看了沈系几眼。
“那就谢谢沈医生了。”隔了良久,廖子丹才客气道谢。
沈系倒也不介意,摆了摆手,看了看病房内:“那人是你们的人?好像是褚氏集团的人吧?刚听到你说你是他的同事,你也是褚氏集团的人?”
廖子丹微微出神,旋即勾唇说道:“是啊,他现在是我的下属。其实我妻子才是褚氏集团的继承人,可她一直不愿意接管,这些事就落在我头上了。”
这个妻子,指的应该还是褚安。
“据我所知,仁信医院前段时间接了一位溺水窒息的患者,名字叫褚安。是褚氏集团的合法继承人,难不成她就是你的妻子?”沈系面不改色的问道,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整个世界。
褚安的天赋不在做生意上,反而是喜欢上了手术台,一心想要为了医疗事业做出贡献,可哪里想得到,就算把褚氏集团交给廖子丹管理,他还是要了她的命。
医者不自医。
褚安到底是在手术台上宣告了脑死亡。
她的一生,就因为爱错了一个人,而草草的收了场,真是可笑。
医院里面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有无数生命在医院里面落幕。
可沈系却觉得,那一切都比不上眼前的苍凉。
重获新生的她,站在谋杀自己的前夫面前,还得做出一副负责的医师模样,还真的是讽刺至极。
廖子丹原本就心虚,这下被沈系戳中了痛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他用双手抓了抓头发,可手上的那枚婚戒却早已不见。廖子丹懊恼的埋怨着自己:“都怪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出去的。其实我真的很爱她,可是她性子要强,我有时候没办法。”
“人已经没有了,廖先生,节哀。”沈系淡淡的安慰着。
廖子丹却抬起头,眼里像是燃起了一丝希望一样,想要握住沈系的手。
好在沈系反应够快直接躲开。
“我今天看到你的一些动作,真的和褚安很像。我真的很想她,对不起,是我刚刚失态了。”
他的道歉落在沈系的耳朵里,都像是锋利的刀子。表面包裹着好看的外表,却怎么都掩盖不了这个男人薄情寡义的本质。
她不会再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沈系微微笑着,极有涵养的对他道:“这件事我们感到很抱歉,如果当初你妻子送来的早一点,或许还能够救回来。”
“这事怪不了医院……当时太晚了……”廖子丹断断续续的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哼,他也知道“当时”太晚了。
“廖先生,当初你做错了事情,就算事后忏悔,也不能把人换回来。”沈系呛了他一句,心里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抱起双臂斥责着他。
“我们医院本来是不会干预患者的私人生活的,可是我们发现导致褚安死亡的原因,并不只是溺水。她的窒息,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太晚了还让褚安一个人开车离开,甚至还在她的茶水里面下药。
这一切难道不是早就安排好的?
事后在这里惺惺作态,真是令人恶心。
沈系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把自己暴露得太多,又聪明的藏起了锋芒道:“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来仁信医院,一切都是道听途说,可能当天褚安小姐还存在其他的身体原因,我刚来,好多事情不明了,抱歉了,我只能给你提供这么多信息。”
沈系看了看时间,对廖子丹说道:“廖先生,你去看看你同事吧。”
廖子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顺着杆子往下爬,站起身面不改色的说道:“沈医生,真的很感谢你。”
普通病房里面,廖子丹看着躺在床铺上面的同事,露出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
这个同事的命可比褚安硬多了,好在褚安也不会再回来了。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计划中,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坐在办公室,沈系突然觉得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沈系的身体素质还是及不上褚安,对于手术刀的生涩感也很强,双手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握刀时总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在手术中,沈系额头上都不断的往外渗着汗,不单单是因为手术存在难度,更多的是,她不敢确保用沈系这从来没有上过手术台的身体上去,能够把病人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
病人救了回来,沈系原以为能够好好放松一下,没想到会遇到廖子丹。
廖子丹现在是活得心安理得,开着褚安和他一起买的车,接管了褚氏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务。
看到他活得这么风生水起,她不甘心。
凭什么,他们合谋杀了人还能活得心安理得?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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