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鸡死了的真正原因

“是谁呀？”王翠花震惊不已，“你这孩子倒是快说呀！”

“是、是那个凶巴巴的大哥哥……”李铁柱哆嗦着嘴唇，想起那天沈子腾揪着他衣领威胁他的样子，真是凶神恶煞极了，活像地府出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一家人全都一头雾水，不知道李铁柱这是什么意思，顾清宁却心中了然，轻声问道：“是沈子腾么？”

李铁柱按了按脑袋，他不敢直说沈子腾的名字，现在有人帮他说出来了，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蓦地消失，虽然还有些害怕，但总归身子没再发抖了。

“啥？！”

李家一大家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尤其是王翠花，她先前早就认定了是林氏偷的，还在人家门口哭丧似的嚎了好一会，现在突然告诉她偷鸡的另有其人，这让她怎么好意思。

虽说觉得孙子应该不会撒谎，但王翠花还是十分疑惑，便扯着她问道：“铁柱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这可不是一般的事，你可不能给乱说啊！”

李铁柱摇了摇头，他本来还有些胆怯，但见顾清宁一直鼓励地看着他，便索性将沈子腾威胁他冤枉林氏偷鸡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王翠花愤怒不已，但想着顾清宁二人还在身旁，她又有些拉不下脸，原本要骂人的话也咽了回去。

顾清宁只笑了笑，道：“王婶，现在可以让我们去鸡圈看看了吧？”

“谁知道是不是你教唆我们家铁柱这么说的？我看这件事还得再商量商量，你们家也别想着这么快就撇干净了！”李大壮不满道。

王翠花叉着腰，一个人在心里可劲琢磨，虽说现在两家人都有嫌疑，但这两家子也不是头一天待在村里头了，究竟品行如何，村里人自然心里都有杆秤清楚掂量着呢。

本来还没想那么多，王翠花忽然又联想到方才沈子腾一出现，她家铁柱就吓得直哭，这让她心中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老头子你别说了，不如就让他们去鸡圈瞧瞧。”王翠花越想越觉得可疑，索性将摊子都甩在了顾清宁身上，“咱们可先说好了啊，铁柱说的也不能全当真，你们要是找不到证据，这事可就还赖你们！”

王翠花摆明了是想当甩手掌柜，把烂摊子都丢给别人，反正到时候查到谁头上了，她也都是不亏的。

顾清宁冷冷一笑，“昨儿个王婶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王婶说的可是铁柱绝对不会撒谎，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一口咬定是我娘偷了鸡。”

这小妮子倒是记性好，她随口撒泼的几句话也记得这般清楚。

王翠花尴尬地搓了搓手，嘴硬道：“你们愿意看就跟上来，不愿意就出去！”

鸡圈中的死鸡还没来得及收拾，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爪子朝着天空，顾清宁粗略一看，有黄的，有黑的，估摸着有十来只。

十来只鸡，王翠花都是当成命根子看的，每天都小心伺候着，因此一只只还都个头不小，毛发也闪着亮泽。要是真拿去赶集，确实是能换好几两银子，一家人的吃喝也就不愁了。

顾清宁暗自叹了口气，这么好的鸡，尤其是这个年代，可都是吃五谷杂粮喂出来的，没加半点饲料，就这么都死了确实是可惜。

顾清宁左右转了转，忽然在一个旮旯里发现了一颗红艳艳的圆果，弯腰捡起来擦干净上头沾着的尘土，用手捏捏，外壳是硬的，与她想象的柔软完全不符。

这颗果子实在红的诡异，总给人一种不太寻常的感觉，再加之又是在鸡圈中找到的，顾清宁更是警惕，拿起来仔细端详一番，问：“这是什么？”

沈子骞一直跟在她身旁，接过来一看，旋即便蹙起了眉，“这是一种山上长着的野果，名叫麻果，有剧毒，人吃了若是不及时去看郎中，会丢性命的。”

“人吃了会死？”顾清宁手指捏住那颗被她捡起来的麻果摩挲着，若有所思地反问道：“那鸡吃了呢？”

“也会死吧？”

顾清宁转头看向沈子骞，虽是反问，眸中却是一片清亮，没有半分疑惑。

沈子骞有些愣住，二人成婚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却好像从未认真地看过顾清宁的眼睛，只知道那双眸子是形状是极好看的，却不知还能迸发出如此摄人心魄的光彩。

见他没说话，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清宁也没在意，自顾自围着鸡圈转悠，想尽可能地找到更多这样的果子。

王翠花一直守在鸡圈门口，看着里头一只只死鸡，不忍地侧过头，向来争强好胜的她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这么多个月的心血，都是从小鸡仔被她养大的，说没就没了。

“一共找到七颗。”顾清宁数了数手中的麻果，“哪里有这种果子能摘？”

沈子骞思索片刻，“村口出去不远的山上就有。”

顾清宁走到王翠花身边，示意她看手中的果子，“王婶，你看，这才是鸡死了的真正原因。”

王翠花瞥了一眼，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脸色瞬间铁青，这种果子认识的人不多，但碰巧王翠花就认识，她小时候差点不小心吃进嘴里，还好她爹一直在旁边看着。

“麻果？”王翠花有些犹豫，“你在哪找到的？”

“当然是在鸡圈里头。”

说到这，王翠花忽然又想起一事，她扯着嗓门喊道：“李大壮！”

正拿着铁锹在外头生闷气的李大壮一听，立马便举着铁锹来了。

王翠花：“你昨儿个起夜的时候，是不是听到鸡圈里头有啥动静？”

李大壮挠了挠后脑勺，“是啊，我不是回去躺下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么。”

“哎呀！那会没准就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在害咱家鸡呢！”王翠花恼恨不已，不知该怪自己还是怪李大壮不当心，现在鸡都死了，她再马后炮也没用了。

“啥？！哪个不要脸的东西，老婆子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去！”李大壮很是惊讶，粗声粗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