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池的手按住腰间的剑,转身冷冷的看向青年男子:“姚冬森,你是什么意思?”
姚冬森?
姚太后最小的弟弟姚冬森?
怪不得刚才明池如此厌恶都不发火,这个人,还真的不能得罪。
姚太后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弟弟了。淑慎也曾听某些侍女说过,姚冬森对宜文公主有些心思,姚太后还想着找些借口把宜文公主许配给他。不过,姚冬森既是姚太后的弟弟,在辈分上也比宜文公主长一辈,勉强算是宜文公主的舅舅,舅舅想娶外甥女,这个,还真的是难办。所以,一些侍女也只是当做笑谈嚼嚼舌根罢了。
姚冬森阔步走过来笑道:“别生气嘛小侯爷,姚某只是想请您喝一杯酒,酒里也不会下药,您就这么不给姚某面子?”
明池冷哼一声,连正眼都不给他。
淑慎上前说道:“不就是喝酒吗?谁不敢给您姚大人面子?我们世子爷今晚已经喝多了,对您也有些冲撞,这样好了,您把酒拿来,我替他喝,因为我们实在是有事,所以酒一喝完我们就得告辞。”
姚冬森笑道:“还是这个小公子爽快!”说着,他看了身边一个人一眼,那个人乖乖说了声“是”,接着进了一个隔间,捧出了一个红木小案,案上摆了一个精致的酒壶和几个酒杯。
姚冬森亲手倒了杯酒,递给淑慎。
淑慎轻轻嗅了下酒的味道,接着对姚冬森一笑,仰头饮下这杯酒。
姚冬森叫好道:“还是这个小公子爽快!来,小侯爷,您也来一杯!”
淑慎轻轻挡住他的手臂,含笑道:“哎,姚大人,说好我们世子爷不能再喝的,我替他,给我就好!”
还未等姚冬森反应过来,淑慎就抢过了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把酒杯往红木小案上一扔,说道:“好了,已经给您面子喝过酒了,那您是不是该让我们走了?”
姚冬森看着淑慎那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色,愣了一下。
淑慎趁着他发愣,赶紧拉了明池的手臂,冲着楼梯口处的一队人说道:“你们大人让我们走,还拦在这里做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大人是最讲信用的吗?”
那队人听了淑慎的话,看了看姚冬森,姚冬森并没有其他反应,他们也就收起了刀剑纷纷让开。
一出流连忘返,淑慎就跟着明池走进了一条偏僻但离公主府最近的小路。
淑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倒出了一丸药放进了自己的口中,恨恨的骂了句:“天打雷劈的畜生,敢欺负你花奶奶!”
明池蓦然一笑,转身道:“今晚多谢你了。”
淑慎摇了摇头,说道:“谢我什么?还不是你窝囊,不敢和他来硬的!”
莫名其妙怼了明池一下,淑慎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刚才姚冬森让手下的人端来的酒中,下了催情散,而且是效力发作极快的催情散,不出三秒,喝下的人就会全身发热。淑慎早先去沈留意那里乱翻乱看时,沈留意曾教她辨明某些常用药物的颜色和味道。今天中午碰见沈留意时,她也吃了颗沈留意给的药丸,那些药丸,能够化解百毒。沈留意给她是以防万一,让她以后用,她一时嘴馋吞下了一颗,倒也算歪打正着,派上了用场。
现在,那个不要脸的姚冬森肯定还在怀疑酒里面到底有没有下药吧。
往前走了两步,明池突然停了下来,手也贴在了剑上。
淑慎也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剑光一闪,明池的白衣也在空中翻转了一下,地上,瞬间倒下了一人。
明池脚尖一挑,将地上那人的剑挑起抛到淑慎的手中,肃声道:“出来!”
一群黑衣人立即从暗中跳了出来,将明池和一脸懵的淑慎包围在中间。
此时淑慎在心里暗暗流泪:她还没有活够,就算死,也不能死在京城里,她想回到安远再死!
“你小心!”
明池叮嘱了这一句,便提剑上前。
淑慎扫了一圈,大约有二十多人。
她往后弯了下腰,躲了一剑,接着迅速的出剑,刺向黑衣人的胸口。
鲜血溅了淑慎一脸,她略微皱了皱眉,根本没有时间去擦,便举剑挡了另一位黑衣人,接着,袖中银针一出,趁着他吃痛的一收剑,淑慎已捅进了他的胸口,迅速拔剑往后一跳,刺进明池身后正欲偷袭的一人。
人虽多,但多数人是冲着明池去的,所以淑慎也勉强可以应付。
她再次转身挥出一剑,剑光如白虹般闪过,一名黑衣的脖颈瞬间被划破,淑慎后退一步,避免被血溅到衣上。
“动作花哨。”
淑慎转身,听得明池如此说道。
人已杀完。
淑慎的脸上和胸前都染了血,明池却依旧白衣飘飘,清逸出尘。
“呵呵,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用展示这花哨的动作。”淑慎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明池,便说道,“你也不向我道歉,我是被你连累的。”
淑慎也知道自己用剑动作花哨,可没办法,她是花逾明教的,花逾明用剑时就爱整些美观但无用的动作。
明池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神色一肃,上前拽了淑慎的领子:“走!”
淑慎被他拽着拽上了屋顶,她本来就轻功不好,在这屋顶上步子也重了一些,踩得屋顶上的瓦发出细微的声响。明池见她步伐又慢又笨,便一把将她抱起,带着她往公主府的相反方向跑去。
有人在路上截着他们。
几个黑衣人在后面紧紧追着他们,淑慎感觉明池的体力也受不了,便要求他放下自己,自己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明池嫌她多嘴,索性把她衣服上挂着的香囊扯下来塞进她的嘴里。
京城中晚上巡逻极严,但不知为何,这群黑衣人追逐明池发出如此大的动静也没有人过来。
淑慎细细想了想,怪不得明池没有去巡逻队伍中寻求帮助,他们八成是一伙的。
方才淑慎想着是不是姚家的人不方便在流连忘返拿下明池,趁了他们出来才追杀明池,但以刚才姚冬森的表现来看,姚冬森对明池是有着几分意思的,断不会下死手,刚才的那群人可不是想抓明池,而是想杀他。况且,如果明池出了好歹,有着流连忘返众位姑娘作证,姚冬森纵然是有太后护着,也得不了好下场。
但这夜里巡逻的人,却是姚氏党人。
难不成,是姚家其他的人看不惯明池。
这个,淑慎再想了想,可能性也不大。姚太后的二弟姚夏良应该还驻守在长灵,姚太后的三弟姚秋锦于去年冬日去世,所以整个姚家现在掌握在姚冬森的手里,谁敢不听姚冬森的话私自暗杀明池?
再说,明池的父亲是安南侯,安南侯虽然一向看不上姚家人的作风,可也没有和他们结怨。
这事,越想越奇怪。
淑慎挣扎着要去拿出塞着自己嘴巴的香囊,明池看了她一眼:“别动!”
淑慎想着现在情况也是紧急,自己能不多嘴,还是不要多嘴了。
话多,有时真的会害死人的。
可是,明池是可以躲到流连忘返或者其他勾栏里躲一躲,趁着场面乱人多这些人肯定也不敢轻易出手,但看明池这逃走的方向,是想逃往城外。
为何要逃往城外?
如果逃往城外,追的人多了起来,又没人知道没人帮忙,他俩肯定是打不过的,打不过就要死,可淑慎,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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