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池点了点头:“以后离宜文公主远点。”
淑慎瞬间觉得明池这个人真是奇怪:“为什么?这是我能决定的吗?公主是主子,我是丫头,如果她让我离她很近的话,我能不听她的话?”
“这倒也是。”明池皱了下眉,“你家在安远?”
家?也算是,安远有她的父母,兄长和姐姐。有他们的地方就是家。以前他们在京城,所以京城就是淑慎的家,现在他们走了,远在安远,连着淑慎住了十几年的京城,也一下子陌生了起来。那个淑慎仅仅待了三年的安远,现在成了她心里最温暖的地方。
“对,在安远。”淑慎笑道,“怎么,让我回家?”
“我去和宜文公主说。”
不知为何,淑慎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喜悦:“你在我面前为什么不称呼公主为表姐或者直接是宜文?”
“没有为什么。”
淑慎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感觉这样说有些疏远。”
明池略微点了点头。
到公主府时他俩下了马,淑慎执意不要明池去扶,可走了两步,她就踉跄着步子想要摔倒。
明池一路扶着她送到沈留意的院前。
淑慎敲了两下门,对明池道:“你走吧。”
院内有了声响,沈留意院里的小童子京墨应该起了床,明池转身就要离去。
淑慎呵呵轻笑了声,说道:“明池,你今晚之前压根就没想让我帮你做第三件事吧?”
因为我在帮你做第二件事时会死去。
当然,这句话淑慎没有说。
明池的脚步顿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很笨。”
七月流火,天也要转凉了,淑慎立在那里,觉得有些寒意。
小童子京墨揉着眼睛开了门,一开始没有认出穿了男装的淑慎,淑慎轻轻地捏了下他的小脸蛋:“京墨,乖,把沈先生叫起来。”
沈留意一脸不耐的替淑慎换了药,又给她包扎好,打着哈欠说道:“你这臭丫头,挂了一身彩回来,你知道你肩上要留一个好丑的疤不?”
淑慎撇了撇嘴:“你又骗我。”
沈留意抄起扇子往淑慎头上敲了一下:“死丫头!今晚就睡在这个药室里,别走动了,要是再敢偷我的药丸吃,我就敲烂你的头!”
淑慎一边躲着,滚到了药室里的榻上,笑道:“我都告诉您我吃了您什么药丸,那怎么能叫偷吃呢?好了沈先生,我保证今晚听话。打扰您老人家的睡眠了,您也去休息吧。”
沈留意走近她,站在她的脚边,厉声道:“还不闭上眼睛!”
淑慎乖乖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靴子被拽了下来。
沈留意听得淑慎说了一声“谢谢您,沈先生”,便转身走了出去,轻轻为她关上了门。
淑慎一觉睡到了下午,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人给她换了药。
等下午淑慎醒来,才意识到今天早上她没有去打扫房间,可想了想,她拖着伤也不好去打扫。
沈留意拿着药锤在药罐里捣着药泥,看见淑慎揉着眼睛醒了,说道:“这边熬着药,过来喝。”
淑慎碰了碰肩上的纱布,不满的道:“我还没有吃饭你就要我吃药,对身体不好!”
沈留意放下药罐就要拿起扇子:“嘿你这丫头,是老夫懂得多还是你这小丫头片子懂得多?对身体不好?老夫说好就是好!”
说完,沈留意又补了句:“不是苦的。”
淑慎赶紧求饶:“好好好,您老人家说得对,我错了,我这就来。”说着淑慎就要去穿鞋。
沈留意对着外面喊道:“京墨,来帮你淑慎姐姐穿鞋。”
淑慎尴尬的笑笑:“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话音刚落,京墨已经一溜烟的跑了进来,拿起淑慎的靴子就要往淑慎脚上套。
她还是昨日的男子装扮,只是头发散了下来。
淑慎肩膀疼的厉害,让她自己来穿也有点难度。京墨一向喜欢这个又调皮又漂亮的姐姐,为淑慎穿好了靴子之后,京墨又拉着她的手去洗漱。
等淑慎再次回到药室时,火上的药罐已经端了下来。
淑慎坐到桌前,手里拿了一只小勺子,唔,竟然是药粥。
淑慎尝了一口,果真清甜可口,带着淡淡的药香。
吃完粥之后,京墨迅速的把桌子收拾干净,换来淑慎的一枚香吻。淑慎吃饱喝足,又连带着亲了亲软萌可爱的小京墨,笑眯眯地道:“沈先生,你昨晚是不是点了甜梦香?我居然睡到了现在。”
沈留意把药粉倒到一张白纸上,呵斥道:“你这丫头也不知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怎么,老夫的香还不许老夫点啦?”
淑慎点头称是,小心翼翼的走到沈留意那里,看着白纸上的青色粉末,手指悄悄往前一伸就要蘸一点。
沈留意白了她一眼,突然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说你一百遍也改不了。这个不是凉意散,是随风散,你要是想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忘了,那就吃一口。”
“啊?”淑慎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让人失去记忆的?”
沈留意把它包了起来:“有可能一个月之后就什么想起来了,也有可能是一年,不过,要是本来就记性差,那一辈子也想不起来。”
淑慎笑道:“用在我身上那肯定是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了。”
沈留意贼贼的一笑:“前两天老夫在公孙儒申那臭小子身上用了一点,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
淑慎脸上的笑僵住了:“啊?”
那公孙儒申以后还能拿画笔吗?淑慎还想再让他给自己画几幅画,写几张字呐!
沈留意得意一笑:“老夫只给他用了一丁点,他大概会失忆十天。”
失忆十天?
嘿,这个好玩!
淑慎想着去把失忆的公孙儒申给捉弄一顿。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淑慎就听到了公孙儒申的声音:“老不死的!淑慎呢?”
淑慎立即看向沈留意,沈留意嘿嘿一笑:“你这丫头真好骗,要是老夫能制出让人失忆的药来,天下失恋的少男少女不都来寻找老夫啦?”
“那刚才的是?”
“凉意散啊!哈哈!”
沈留意还在大笑,这边公孙儒申已经进来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百里望。
“好啊你淑慎,要是京墨不告诉我们你受伤了,我们还不知道,你醒来了也不到我那里去让我看看你受的伤!”公孙儒申的折扇一摇,又歪头晃脑的对沈留意说,“老家伙,怎么样,新药制成了吗?”
淑慎装作自己身体很棒的样子拍了拍受伤的那半边肩,笑道:“小伤而已,我天不怕地不怕还害怕这个小伤口不成?”
百里望看了眼淑慎,说道:“现在伤口还疼得很么?”
淑慎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沈留意这边已经拿着自己扇炉子的小扇子要轰他们出去,淑慎正和百里望讲着自己的伤口,也连带着被轰了出去。
公孙儒申见沈留意居然又要轰他,拿着自己那画的精致的折扇和沈留意那破扇子对着扇,淑慎一边往兰围巷走着,一边和百里望说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百里望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最终,淑慎听他说了句:“淑慎,我应该是不走了。”
不走了?淑慎一边既高兴,一边又想着这其中会不会有牵连。
百里望应该是猜到了淑慎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别想太多,本来应该告诉你原因,只是,我早对公主承诺过,不把她吩咐我的事告诉他人。”
淑慎微微楞了一下,听见他又道:“我这一生还长,晚几年也可以。说不定我会像沈先生一样长寿,怎么能一辈子都在这公主府,或是在浪迹天涯。自由虽好,但也不可过度。”
淑慎一时也弄不懂他思想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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