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想起了初恋
那应该是八年前,敏敏刚18岁。刚上大一。
我大二。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们有了见面的可能,那是一堂不分院系不分班级的选修课--西方经济学说史,因为这门功课不用写作业也不考试,课程结束时写一份心得体会就行了。
其实这种心得体会在网上很轻易就会找到的,稍加修改就成了自己的。这种课也计学分无异于给我们这些愉懒的学生开了个方便之门。
我相信重庆工商大学所有的学生都会选修这门课,所以才会几个班一起合在阶梯教室里上大课。
走进阶梯教室,由于进口是从后面进入。走进去后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后脑勺,附近的坐位早已坐满了人。找了很久才发现靠前的一个女生旁边有个空位,那里比较靠前,绝对不方便于打瞌睡,但我来晚了有什么办法呢,我连忙向那位子走了过去。
“同学,这个位置有没有人坐?”我问她。
敏敏埋着头看书说,“没有。”
我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坐下来我就开始睡觉,我是来混学分的。
只要老师点名的时候我应一声,一个学期叫18次到,学分就到手了。
所以刚开始睡的时候我睡得不是很沉,睡沉了会听不到点名。
但我实在太困了,早上第一节课,对于一个打了一个通宵麻将的人来说有点残酷,但我又无法推托,入学两年来我的室友至少输给我几千块钱,我身上的名牌衬衫脚上的意大利皮鞋都是他们贡献的。
昨晚他们约来高年级的麻雀高手,是要打算好好收拾我一下的。
殊不知麻将这东西技术性并不很重要,三分技术七分手气就行,那些年我打麻将手气真的十分了得。
我当时就觉得把选修课安排在早上第一节课的人肯定是个变态。
而且这个老师,他并不是在上课一开始就点名,他有时是在一开始点名,但有时是在最后,有时又是在中间,他好好的课不上,专门折腾我们这种在教室睡觉点完名就走的人。
有时候一堂课他要点两次名,我就挨过一次,他点完第一次名我就走了,回到宿舍,等别的同学回来才知道他又点了一次名,那天算我白去了。
我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吃力地抬起头来,跟敏敏说。
“等一会点名的时候叫我一下好吗。”
刚说完这句话我却没了睡意。
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看着敏敏的,而且因为要跟我说话,敏敏也把头转了过来,看到她春光明媚的脸,我脑子就一下子完全清醒了,一个青春亮丽的少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如果这时还有心思打瞌睡,那我一准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傻瓜。
我现在脑袋里就是浮现出当时转过来看着我的那个少女灿烂的笑容。
假如人生只如初见说的就是这个吧。那个纯洁到无与伦比的笑容,她看着我,好像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叫你什么?”她柔和地问。
”没、没什么,”我说。
我不准备睡了,我准备好好听课,而且找机会跟她说点什么。
这就是室友们经常谈论的新校花。现在有种新的说法;天下美女出苏杭讲的是过去,当今是天下美女出川渝,刘晓庆、邓婕都是四川人就是明证。
重庆工商大学原本就美女成群,原来的校花是高我们一届的川妹子,今年敏敏刚一入学就取代了我们师姐的位置,由此足可以知道她模样的甜美了。
而且我还知道很多师兄弟在这一年里对她献了不少殷勤,虽然她都照单全收,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单独把她约出来散步谈心,所有唐突的求爱信都未拆动而又原封不动地被她加上信封寄了回去。
现在机会终于在我面前出现了,我绝对不可以错过的。
这一听课我才发现这门选修课其实挺有意思的,原来政府干预经济的理论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就由凯恩斯提出来了,原来资本主义经济也有计划。
邓同志提出的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就是在政府主导经济的同时,允许一定量的经济自由发展。
资本主义可以有计划,社会主义为什么不可以有市场?只要能解决穿衣吃饭,能让民富国强,叫什么主义都无所谓了。
那个老师也并不那么讨厌了,这么枯燥的课程他居然可以讲的头头是道,我都听傻了。
“我操,原来是这样耶,”我大声说,教室里一阵愕然后立刻引起一阵哄笑。
我当时是看着敏敏说的,我心里就是想对她这样说,因为对这个问题以前我是不清楚的,也因为整堂课我心里都是在想着她,同时又在听老师的课,所以听到茅塞顿开的一刹那,我以为教室里除了那个不停地呱呱呱的老师就只剩下我和敏敏了,所以我就转头跟她说,”我操,原来是这样耶。”
整个教室一百多名同学都齐刷刷地将头转向我们,都看着我和敏敏,敏敏羞红了脸。
我呵呵地傻笑着,当时那傻样一定出奇地可爱。
我虽然不是本地人,而且来自偏远的贵州山区,但我天生热情爽朗,活泼大方,和同学逛街遇见设摊乞讨的老人我准会把兜里的零钱都掏光。
有人说那都是些骗子。
我说就凭人家长跪不起也该付点工时费吧。
据此,很多同学在揭不开锅的时侯都会向我伸手,那怕我兜里的饭票刚能应付到家里给我寄生活费的日子,我也会掏出一半来分给他。
因此我在同学中的声望是比较高的。
我相信认识我的同学特别是我们班的同学,这时侯的哄笑一定是善意的,而且还会多多少少带有一些祝贺的成份,因为我已经邂逅了重庆工商大学最漂亮的校花。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是我们班的荣誉。
老师咳嗽了一声,大家的头才像电视天线一样重新转到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