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探明虚实
怎知这一家人刚走出半里地,便看到四位玄色大褂等在前面。
杨平川心下一凉,料定今天是躲不过,只能硬拼了。
话说杨平川眼见四位玄色大褂手扶长刀,拦在路前,且个个一副随时拔刀而起的姿态。杨平川心里自是沉了几分。
这柳慧仪见状,也一手挽住丈夫,紧随其后,另一手则抓紧儿子杨一。杨一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
原本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杨一,见状也安静了下来。
杨平川一手扶着肩上的长棍,一手牵着柳慧仪。壮着胆子,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那四人远远的便看见了杨平川的樵夫打扮,自然是不会放过。待杨氏三口刚行至面前,便被其中一人伸手拦住了去路。
那人即刻开口问道:“喂!你早些时候可曾见过一位花发道人!”语气虽平直,毫无情绪,丝毫不像是在问询。
杨平川也不看向玄色大褂者,答道:“没有。”语气亦是平淡无奇。
那玄色大褂正欲继续问询,却被旁边的大褂轻轻推搡了一下,并使了个眼色。
杨平川顺着斜眼望去,发现他们盯着自己腰间那几道平行的划痕。杨平川自是心下一震,仍勉强故作无事,欲继续往前走。
另一玄色大褂吼道:“你这衣服的定是被那智玄老道的羽扇所划!智玄也定是被你所伤!”说完便拔刀而出。余下三人应声抬手,欲拔刀相援。
杨平川眼看无法蒙混,只一个侧身,借势将肩上的长棍横扫出去。一招之下,便把玄色大褂压在身后。同时,一把将妻儿推至路前。说道:“慧仪,你带一儿先走,我稍后就来!”
柳慧仪倒是果决,只道了声:“川哥小心!”便拉了杨一往出山的方向行去。
玄色大褂眼见柳慧仪跟杨一离去,自是不甘。无奈方才被杨平川的长棍一扫,四人均退出了四五步远。此刻杨平川又横棍挡在路前,四人绕不过去。一时间,四人几乎同时持刀向杨平川扑来。
这四人倒也是训练有素,配合极佳。虽是陡然间对杨平川发起进攻,却是一人飞身而劈,主攻向上路。一人拖地而刺,主攻向下路。另外两人则一左一右,由外向里横扫过来,分攻两侧。刀刀皆是冲着要害而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四刀、八手。
杨平川见此攻势,不禁大退三步。一晃十多年没跟人动过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破招。
玄色大褂眼见一轮攻击落空,便迅速发起第二轮,丝毫不给杨平川喘息的机会。进攻的路数仍旧是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如出一辙。
杨平川则又退出几步。心下思忖道:再如此后退,她娘俩都快被追上了。定得赶紧收拾了这几个家伙!
玄色大褂方一落地,紧接着便是第三轮进攻。仍是相同路数。
杨川平眼见四人扑将过来,先是往后小垫一步,紧接着便往左侧闪去。一个回身,便使出一招“画龙点睛”:右手将长棍顺势甩出,同时左手提力运气,一掌加在棍尾。长棍顺右手,犹如箭矢般奔腾而出,精准地点在左路进攻者手臂的关节之处。
那左路的玄色大褂手上受了这一击,手骨尽折,哪里还握得住兵器。只是一声哀嚎,大刀便应声飞出,直奔着右方大褂而去。
那右方大褂突见如此变化,即刻闪身躲避。而上、下路的大褂也乱了脚步,攻势即刻停将下来。
这四人方才还气势汹汹,仅片刻,便乱了阵脚。
攻其乱,胜一半。
杨平川哪里又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跃起身来,便是“猛虎下山”似的一棒,劈将下去。
四人本已乱了心智,又见杨平川的招式如此凶猛,合攻的之势顷刻便散了开来。四人避过杨平川压顶一劈之后,余下三人虽又扬刀欲攻,但已阵型全失。
杨平川回击以一番拨打,左右开弓。攻击之势,犹如“霸王点兵”,各个击破。杨平川棍棍精准,专打关节之处。棍之至处,哀嚎必出。余下三刀一一被打落在地。四人招架之力全无。
杨平川终是一个横扫,犹如“平地惊雷”。四人皆被击飞出数步远。
只是一点、一劈、一拨、一扫,四招之间,杨平川便将四人制服于地,唯剩连连哀嚎之声。
杨平川也无暇去顾及,提了长棍,便往柳慧仪母子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方才追了约莫半里路,便看见了她们母子的身影。杨平川心里才稍稍松了下来,脚步便慢了些许。
杨平川这匆匆奔跑时倒未察觉,这一慢下来,便听到远处树林里有一众人奔袭而来的脚步声。杨平川心下大惊,加快了脚步,迅速追上妻儿。一把抓着柳慧仪,一把抱起杨一,说道:“一儿,帮爹拿着棍子!”便狂奔起来。
柳慧仪见杨平川如此急迫,自然也是知道大敌来临,不走不行。一面竭力跟上丈夫的步伐,还一面安慰丈夫肩上的儿子。怎奈柳慧仪只是一普通妇道人家,只知相夫教子,织布做饭,不会丝毫武功。才奔出不到一里路,一双脚就已经不听使唤了。一个不留神,就趔趄在地。
杨平川赶紧回身去扶。却只听见柳慧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川哥......川哥......我实在跑不动了.......跑不动了....”说完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杨川平自是心疼不已,正欲开口宽慰妻子。却听见后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跑不动就别跑啦!”
杨平川回头望去,只见那黑白二袍领着四名青衫以及一众玄色大褂围将过来。
说话的便是那白袍,除他一脸奸笑之外,其余众人皆是面无表情。
“慧仪,带着一儿往溪边跑,走小路下山,然后躲起来。我会去找你们。”杨平川在柳慧仪耳边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妻子。
杨平川继续对着杨一说道:“一儿,你是男子汉,爹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娘亲,知道吗?”
杨一点头,答道:“爹,我们都是男子汉,男子汉就会保护女人。男子汉都说话算数!”
这杨一说道“说话算数”,本意是说他说话算数,会保护娘亲,以应父亲说要保护娘亲的的话。
这杨柳夫妇二人听在耳里,却像是在应“我会去找你们”,要说话算话。
柳慧仪闻言,不禁悲伤了起来,顷刻间便红了双眼。只好硬撑起身体,拉着杨一便往溪边跑去。
杨平川自知今日定是凶多吉少,心下只是想为妻儿争取些逃跑的时间。自己能走便走,不能走,便葬身此处了。自是悲怆不已。
眼见柳慧仪带着杨一离开,几名玄色大褂便欲追将上去。
杨平川见状,即刻将手上的长棍插于碎石之中,手腕一抖,便将数块碎石挑至半空之中。接着便是凌空一棒,犹如“霸王击鼓”,将碎石朝着追兵击打过去。
砰、砰、砰.......只闻击打声,不见飞石影。
那几名玄色大褂即刻便哀嚎起来,应声扑倒在地。或腿,或膝,或踝之处,鲜血直流,立马便不能行走。
这一众人见此情形,皆是一震,哪个还敢继续上去追。
拿黑白二袍亦被杨平川惊人的内劲所震撼。阴阳怪气的白袍却依旧轻挑地说道:“哟,好深厚的内力!怪不得能把那智玄老道儿打去半条命!”
话及此处,杨平川便知道白袍说的智玄老道,便是早前打伤的那个老道士。心下虽有些后悔惹下此祸,却也知道这只是早晚的事,这祸是躲不过的。
白袍继续说道:“这么凌厉的棍法,可有名字?”
杨川平一脸厌恶,高声答道:“名字?什么名字!我这山野莽人自创的棒法,平时专打野猪、野狗,今天倒也正是用处!”
众人闻言,即刻便黑了脸。
那白袍原本是想拖延一会时间,好当着朱昰的面擒住着樵夫。那样的话,既给自己邀了功,又可以踩那智玄一脚。怎知这杨平川会如此出言不逊,心中哪里还按捺的住。
那白袍脸上降了片刻,便恢复笑容。满是杀气地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这嘴厉害,还是棍子厉害!”
说罢,白袍袍猛地将法杖往地上一杵,便纵身跃了起来。又是一个空翻,便凭着法杖,朝着杨平川攻将过来。
杨平川不知对方虚实,自是不敢掉以轻心,提棍便接下招来。
打斗之时,白袍不断地跳、跃、腾、窜,而手中的法杖则是一起不断劈、扫、戳、挑。这白袍身着白袍,须发乌黑,宛如一直扑火的飞蛾,绕着火光不断扑腾。
短短十多招,招招皆是朝着杨平川的致命之处而去,凶狠至极。
杨平川见招拆招,不敢松懈。虽说没让白袍得了便宜,却也没贸然进攻。
那一众青衫眼见二人打斗的如此难解难分,心中既惊奇,又庆幸。惊奇的是居然有人能接下白袍二者么多招;而庆幸的是迎战的不是自己。
黑袍在一旁观战,眼见杨平川只退不进,一时间也看不出他的功夫底细。料想白袍正占着上风,再观察一阵,探清杨平川的虚实再作打算。
而这白袍,眼见自己连攻了十多招,虽招招都被破解避开,但对方却只守不攻。白袍心下便料定自己的压制住了杨平川。白袍嘴角微微一扬,心想:这家伙也不过尔尔!
于是白袍运足了全身的气力,翻身便是一杖,正面朝着杨平川劈将下去。想凭借内劲,强行击垮杨平川,尽快结束了这场打斗。
杨平川这边见其来势凶猛,亦是双手运足了力气,只将长棍一横,硬把黑袍的纵劈抵挡了下来。
只听见一声闷响,二人皆弹将开去。
这白袍是退出去四五步,顺着退势,将脚右脚抵在地上,才停将下来。方一停下来,白袍即刻将右手的法杖杵在了地上,强行握住法杖,左手也即刻背到了身后。黑袍见状,一个箭步,便托住白袍的后心。这白袍方才稳住。
这一杖下去,白袍双手皆被震的有些许麻痹,脸上哪里还有什么表情。
杨平川则退出去两三步,仍是双手持棍待攻的姿势。但杨平川仍觉手中长棍之上仍有余震,自是震撼于着白袍的内劲。强劲有余,但还是逊于自己。几番招式下来,杨平川也算是探明了敌方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