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皇子之死

慕容言笑得很是开心，整个就像是一个傻小子在憨笑。

“大皇子见过楚国公主楚灵了？”洪文诗回到正题，吴王此番派她前来主要就是为了探探楚国公主的底细，只是不好让她真正出面，只得旁敲大皇子慕容言。

“见过了，楚国公主单凭一人之力便取了赵国悍将元季晟的性命，实在是女中豪杰，风采丝毫不输男儿，让人佩服之至。”慕容言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楚灵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大皇子莫不是夸大了些？”洪文诗打击，听着慕容言这样称赞一个女子，她实在不是很高兴。

“不不不，本皇子丝毫没有夸大，那一战，全军将士亲眼所见，楚国公主动作干净利落，反身长剑一挥，一招致命，身姿十分潇洒，现在想来，那一幕仍旧十分精彩。”大皇子说得很是尽兴，几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边。

洪文诗心里的怒气越来越大，只是她极力的压抑着，脸上并未表露分毫。

她没有见过这个楚国公主，但是在来的路上，她远远地看见了素节真，是的，就是那日在紫吢苑遇到的那个人，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是记得实实的，单单一个素节真还好，继而又看见了毕扬，毕扬是什么人，是紫吢苑的管家，慕容鸿一般很少会派他出去做事，除非事情真的十分重要。然而他出现在了无双城，刚刚经历了一战，现已易主的无双城。无疑，这个所谓的楚国公主就是慕容鸿那日带回吴国、藏在紫吢苑的女子，就是那个所谓的素节真的婢女。

是这个楚国公主突然出现在了慕容鸿的身边，是她抢走了慕容鸿的关注，是她靠近了本不该靠近的人。

大皇子还在滔滔不绝的夸赞着楚灵，奈何洪文诗想得有些出神，根本没有在听他讲些什么。

“今日无双城一战，楚国公主战得骁勇，只是我受了父王的命令，带兵姗姗来迟，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啊。”大皇子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有些懊悔，懊悔先前没有结识到这样的人才。

“你刚刚说什么，带兵姗姗来迟？”洪文诗忽然回过神来。

“是啊，这是父王下的密令，我也没有办法。”慕容言很是无奈。

“那楚国公主可否有责怪你的意思？”洪文诗追问，眼神有些深邃，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叫人看不真切。

“楚国公主大度，倒是没有责备的意思。”慕容言如实回答。

“哦，难道大皇子真的这样认为？楚军本就是些残将，与吴国联手不就是为了能够在战场上多一个帮手吗，而大皇子却是姗姗来迟，硬是让她的楚军将士拼了所有的前锋，伤亡惨重，她难道心中无怨？”洪文诗抛出一个话点，眼神中传达的就是不相信。

被洪文诗这么一说，慕容言原本丝毫没有怀疑的事情此刻却也有些犹豫了。

的确，如果自己的队伍早些到来，在战场上多尽力一些，楚军的伤亡便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必然会减少很多。那么作为楚军的将领，作为楚国唯一的血脉，如果不心疼自己的将士，说是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见慕容言已有些犹豫，洪文诗嘴角微扬，淡淡的笑了一笑，随即笑容便消失了。

“或许只是诗儿多虑了，还请大皇子不必将方才的话放在心中。”

“不，诗儿方才说得确实有道理，是我思虑不够周全，还得谢谢诗儿的提醒。”慕容言恍然大悟般，笑得憨厚。

洪文诗也是浅浅的一笑。

“大皇子有些渴了吧？”洪文诗问。说完径自朝着桌边而去。

拿起水壶到了满满一杯茶水，只是在即将端起时，粉红色衣袖故意的附上了杯沿，一颗豆大的黑色药丸顺势滑入水中，只消半秒，整颗药丸就已完全溶解，丝毫不见踪迹。水仍清澈。

洪文诗端着茶水，莲步轻移，脸上浅浅带笑。

“大皇子请用。”洪文诗将茶杯缓缓递给大皇子。

“多谢诗儿了。”大皇子接过茶杯，心中很是高兴，这可是诗儿亲自倒的茶水，味道必然是格外的清甜。

端起缓缓品之。

口中的甘甜哪里胜得过心里的甘甜。

“大皇子，诗儿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不知大皇子是否会答应？”洪文诗笑得很是甜美，只是眼神深邃，与她甜美可爱的外表很是违和。

“诗儿这是哪里的话，你的事就是我慕容言的事，诗儿尽管开口，我自当竭尽全力。”慕容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很是豪爽。

“诗儿恐这个请求有些过分。”洪文诗欲说还闭。

“只要是诗儿说的，就算再大的请求也不能算过分，只要诗儿开口，我什么都愿意。”慕容言信誓旦旦，满是真诚。眼前之人，是他打小便爱慕的人，是他发誓要珍惜一辈子的人。他的心里自从有了她，就再也没有装下过别的女子。

洪文诗掩面浅笑，有些娇羞。

“不知大皇子可否知道楚国公主与四皇子相识？”洪文诗却是话题一转，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四弟？四弟终年逍遥世外，游荡于江湖之中，而楚国公主一直高居宫闱，他们如何相识？”慕容言不解。他的这个四弟一直都被吴王保护得很好，就算他在国都时，也是极少见到的，更何况近几年导出游山玩水，更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诗儿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没事，只是今日来访之时在这里见到了四皇子府上的管家。”洪文诗说得很是平静。

“四弟的管家？我尚未见过，并不认识。”慕容言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平时并不怎么关注慕容鸿，加之常年在外，根本没有见过慕容鸿的管家，但是隐约间似乎听闻过几句，“哦，我想起来了，听闻四弟现在府上的管家原是楚国人，这是楚国与赵国之间的仇恨，他作为楚国人，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也是情理之中，想必来之前是报告过四弟的。”

“原来是这样。”洪文诗眼里绽放着不一样的光芒，毕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哪里会是这么简单。

“哦，对了，诗儿，方才你还没有告诉我，要我帮你的是何事？”慕容言突然想起刚才洪文诗的请求，还有些抱歉自己差点忘了。

“我不必说，你已经在帮了。”洪文诗嘴角上扬，依旧笑着，只是这笑显得有些诡异。

慕容言不解，已经在帮了？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啊。

“诗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言不禁问出了口。

“刚才大皇子不是说愿意竭尽全力吗？”洪文诗微眯着双眼，询问。

“是。”慕容言答得恳切。只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双手也在渐渐变得乏力，眼前女子的身影亦在渐渐模糊，“诗儿，我，我好像身体有些不对劲儿。”慕容言有些惶恐，刚刚明明没事，为何突然间便会是这种模样。

“这就是我要大皇子你帮的忙呀。”洪文诗语气间有些魅惑的意味。

“你，你要干什么？”慕容言惊觉过来，是洪文诗刚刚递过的茶水有问题！

“我要干什么？我自然是要你的性命。你不是说了什么都愿意的吗？”洪文诗邪笑，眼神里闪过一丝邪魅。

“你......”慕容言还不来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倒了下去，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双眼还不及闭上，眼神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所有的讶异都停止在了这一刻。

慕容言此生最相信的不过两样，一是实实在在握在手中的长剑，有剑在，就有希望在，有实力在，可以靠自己拼出一条路来；二就是眼前的女子——洪文诗，他可以放弃一切，只要有她。他把最好的自己给她，把自己所有的信任统统给她。只是完全不会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是死在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手里。

“大皇子，这不能怪诗儿，怪只怪吴王不该调你来无双城，只怪你不该结识了楚灵。”洪文诗感叹，佯装一副自己也是很无奈的样子。

说完冷笑一声，走近此刻已经没有一丝呼吸的慕容言。

“不过说真心的，谢谢大皇子这些年来的照顾与呵护，黄泉路上我定不会让你寂寞的。”洪文诗再次笑了，意味深长。

伸手覆上慕容言的双眼，缓缓带过。

慕容言闭上了那双写满不甘的双眼。

洪文诗躬身取出了慕容言别在腰间的皇室玉佩，晶莹剔透。这是吴国皇室的信物，是吴王亲自授予每位皇子与公主的，是身份的象征，是王权的代表。

收好玉佩后，洪文诗调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端正姿态，缓缓出门而去。

“大皇子今日在宴席上喝得有些醉了，现在已经休息，暂且不要打扰。”洪文诗吩咐慕容言的侍卫。

“是。”侍卫领命。

洪文诗从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