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地方应该没有猫,转念想起和二牛哥在一起玩耍时候,他指着我胸脯学猫叫,全身忍不住一阵哆嗦,双腿随之一软。
我赶紧双手按住栏杆,不至于自己摔倒在地,想起二牛哥,我心里又变得烦闷起来,我回到房间,开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
这个时候,任何新鲜的景色和动静都引不起我注意。我想到的,念叨的,除了二牛哥就只有刚刚离开的赵武。我不知事情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也不明白赵武会帮我到什么程度。
我来回踱步的时候,那猫叫声却是一声强过一声来。我听得心烦意乱,一下子忘记了赵武的叮嘱。我把那张硬卡片拿在手里,转身出了房门。
我走到那弧形的桌子前面,伸出右手,将中指和食指并拢,用指关节轻轻敲打了桌面几下。趴在那里假寐的红头发女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瞪着我。
“有猫叫,好吵”我被她瞪得有些心虚,悄悄在心里酝酿了半天的措辞方才大声道:“老板娘,你这里猫闹得厉害啊!”
“唔……”女人似乎还没睡醒,半眯着眼睛沉吟了半天:“有吗,怎么会有猫呢?”
“哈!”突然,她的双眸猛地睁大,之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我。良久,她的双眸又恢复了半眯的状态,看着我似笑非笑。
“怎么了,老板娘,你们这里还有老鼠嚒?”我有些搞不懂她这眼睛一睁一合的是几个意思,我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她怎么……
“哈哈,小丫头,跟着赵爷来得?”女人突然支起上半截身子,双手撑在弧形桌上,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不应该啊,还是个雏?”
“什么?”她的话我听不懂,我好想依稀听到她说什么雏?我暗暗撇了撇嘴唇,只听过小鸡小鸭小鹅什么的可以用雏形容的,哪有这么讲一个大活人的?
我有些生气,红头发女人见了,隔着弧形的桌子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心想你们城里人有钱有什么了不起,这么羞辱人。恼羞成怒的我,转身往房屋走。
走出好远还听到女人在那自言自语,竖起耳朵偷听了下,无非就是什么“想不到赵武手里还能有雏儿”,“嘿嘿,看来赵武这次走了狗屎运”,“他妈的赵武,竟然有这个本事”!
我听了半天,顿时加快脚步往房间走。我突然联想到赵武哥叫我不要出门的情景,一下子察觉到老板娘和赵武哥之间存在着的,非常微妙的关系。
我想这个老板娘一定是在心里不耻与赵武哥,觉得他之所以这么厉害,无非就是借助他爹赵大副当村长的能力。
她是从心里看不起赵武哥的,所以才会把我比作雏,说什么赵武哥认识我这样的人,都是什么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甚至觉得,这个有着火一样红色的老板娘,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嫉妒赵武哥的。因为他什么都不做,从出生开始,就自带村长儿子的光环。
加上老板娘左一个“赵武”,右一个“赵武”的连名带姓叫唤,我敢从心里打赌,这个红头发女人看不起赵武哥。
啊……难怪,我点点头,难怪赵武哥特意叮嘱我,叫我千万别出门!
想到这里,我又不得不在心里替赵武哥的设想周到所感叹着。
另一面,我又开始为自己之前把赵武哥想得那么卑劣,甚至是龌龊而感到自责。
我决心谁来都不开门,只是一心一意坐在房屋里等。我要等赵武哥给我带来好消息,等亲爱的二牛哥,拿着我从牛大叔那里带来的钱,从牢房里走出来,走回家,回刘家村!
赵武哥是村长的儿子,村长在咱们村是权力、能力最大的官。邻里纠纷,田地资产,甚至是谁家的阿猫阿狗丢了都要上报的村长那里。
可以这么说,我爹我娘掌管我的生死,村长就掌管整个芝麻村无数个我爹娘他们的生命。
赵武哥一定可以带回二牛哥的,何况牛大叔还给了我这么多钱。如此想定,我全身反而觉得轻松起来。我又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转悠,再次绕道卫生间的时候,我突然眼前一亮。
我发现了一个像莲花似的,铁质的东西,一头还有铁丝似的长线儿和它链接起来。我稍微抬手拧巴了几下,立即有温水顺着莲花头喷涌而出,淋了我一头。
一身的衣服被我这愚蠢到极点的行为打湿,我伸长了脖子狠狠咽了口吐沫,转身回到房屋中间,站在铁门后面凝神听了外面半天。确定不会有人,赵武哥也不好此时突然回来,我三下五除二脱掉全身衣物。
我太需要洗个热水澡了,不论是我奶奶那个又脏又乱又差的泥土房子里,还是看到城里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洗浴物品。
我站在莲花头下面,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认真,那么细心的搓揉着身子……
转身,一尊发育良好,长势诱人的侧影,非常意外的跌入我眼眸。我有些吃惊,下意识伸手捂住脸颊,脸颊的燥热悄悄地提醒着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那样一尊胴体,难怪二牛哥每次都会……该死!想到平日里和二牛哥的缠绵,身子里的某个地方竟然不安地躁动起来。我低头,第一眼就看见了微微挺立起来的核桃。
羞耻心和无端的刺激心里叫我复杂到了极点,我胡乱地从镜子旁边抽下一方白色的毛巾,低头快速将自己擦洗干净。
“啊,什么人?”弯腰试图捡起地上竹篓里衣物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向着镜子瞥了过去。这一看,我大惊失色。
在镜子的另一面,我竟然恍恍惚惚好像看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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