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惊胆战地支起身子,用衣服捂住胸前,弯腰去检查镜子。
指尖触碰到光滑可鉴的镜子面,我把双手在镜子上来回摸索了半天,确定镜子上并没有任何破洞和缝隙的时候,我方长叹出口气:一定是我太紧张了,毕竟头一次用这玩意。不知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收拾好一切走出洗浴间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回头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总是感觉倒映在镜子里的那张脸透出着几分古怪。
脸,还是我的脸,同时却又觉得陌生的很。尤其是那双眼睛,总是让我觉得是在透过镜子看着别人。我使劲甩了甩脑袋,强行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窗户外面的猫叫声此起彼伏的,中间还伴随了男人极力压抑后的低吼声。我深知那意味着什么,心情就变得益发烦躁起来。
起身,把前后阳台的窗户都紧紧关牢的时候,路过房门,依稀有一种极其清幽的香味不知从何处溜了进来。我觉得闻起来有着一种说不上的温柔感,忍不住寻着香味又使劲嗅了几下。
当我想认认真真找出香源的时候,却又发现那种香味又突然失踪,好像从来都没有在这间房间出现过似的。
我有些纳闷,转念想起可能是自己刚才不经意碰到了什么带着香味的洗漱用品,便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毕竟,城里的很多女人,隔着你还七八米远,那身上的香味就蛇似的开始往你鼻翼里钻。
赵武哥这走了也有些时候了,也不知派出所距离这地儿有多远。我想走出去,站在旅馆门口四处看看,瞧瞧能不能把赵武哥迎到,脑子里想起刚出门时候的情景,又只得乖乖地坐回床铺。
翻来覆去,一阵阵困意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悄然来袭。兴许是我挨到的被褥太过于舒服,又或者舟车劳顿,我身体确实是很累了。
我强忍着上下眼皮打架的冲动,挣扎着想起身检查下屋子里刚刚我使用过的东西,是否应该该关闭的关闭了,该收拢的收拢了。谁知努力了半天,整个人没有起来不说,脑袋还变得越来越昏昏沉沉的了。
我知道自己是真的累了,只得双腿一使劲,用力把脚上的拖鞋甩了出去。当我两条腿同时顺着被褥伸到床铺另一头的时候,我听见自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低吟。
闭上眼睛,脑袋反而变得清醒起来。往那里一躺,依稀仿若听见隔壁的房间有人在讲话。认认真真凝神去听,却又听着更远的地方有女人在唱歌。
有点儿像是那种古时候的戏文,声音轻轻柔柔的,轻声细语,指不定是在唱什么。忽悠一声尖叫,估摸着又是那间屋子里,男人和女人做了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啥这样富丽堂皇得到地方,会选择在如此脏乱差的地方。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二牛哥出了车站,就学着我跟赵武,到了现在这家旅馆……
我突然觉得这家旅馆里的所有女人都很危险,说不定就是她们其中一个,在二牛哥浑然不知的情形下,就勾引了他。
对的,二牛哥出门,身上是带了不少现金的。这样一想,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反撑着床铺想起来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阵子疾驰而来的晕眩感……
我又不得不躺了回去,心想着大概是那些洗浴用的物品,我这种山野里出来的人并不能适应所致。额头两边的筋脉,一阵阵跳起来的抽着痛。
我伸手揉了揉,真的很想出去看看,说不定就能看到那个害二牛哥坐牢的女人。
我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很幼稚,可是我又忍不住不去这样想。这样的念头折磨的我坐立不安,同时又有另外一种说不清楚的魔力,指引着我,睡去吧,睡去吧。
浑浑噩噩的,我躺在那里,整个脑袋是清醒的,可是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开始酸软下来。我想自己是中毒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听奶奶说过,村头某某某家的姑娘,马上都结婚了,在家用热水洗澡,结果煤炭中毒了还是怎么的,就那么没了。
我有些难过,我要是就这么没了我奶奶该多难过啊。还有二牛哥,二牛哥还等着我去救呢!我再次挣扎着睁开眼睛,反手想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屋子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脑袋晃晃悠悠的,向着本能地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去看。这一看,我差点惊呼出声。我看着此时安安静静坐在床铺对面沙发上的赵武,心里有一丝惊恐一闪而过。
“赵……”我努力了很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迟钝到赵武进门都没有听到他走路的声音,更主要的是,我此时横躺在这里,全身上下,只……
我本能地伸手去拉扯身边的被褥,虽然明知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叫他看去了。可是,之前是不知他会回来啊。我有些搞不懂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就这样盯着我胴体看了多久。
我本来,是想着把衣服一件件穿好的,我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我习惯睡觉的时候,把衣服脱下来折叠了放在床头……
该死!我暗暗责骂自己,同时我又深知,这种时候责怪自己已经于事无补什么。
“小夏,怎么啦,你不舒服吗?”我在天人交战的时候,赵武竟然站起了向我这边靠近。我被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全身的血管猛地一缩,之前的不安感再次蹿了出来。
“赵……赵武哥……”我吓得赶紧出声,使劲想往床里面缩,身子却又一点儿都不听使唤。我只得沉默的,无助地看着赵武一点点走到我床铺前,弯腰坐了下来。
“小夏,你咋出这么多汗啊,你狠热吗?”我踌躇着想,要怎么样把赵武轰出去,我好起床把衣服穿好的时候,他竟然向着我紧压在身下的被褥伸出了右手。
“来,哥帮你检查看看!”被褥的一角被他拽住,他看着我的眼眸当中也开始显露出一丝叫我不安的情绪出来。与此同时,我只得绝望地紧咬嘴唇……
“啊,赵武哥,那个红头发女人说,你怎么会把我这个雏带到这种地方,还说呆会要给点颜色叫你看看呢!”千钧一发之间,我突然想起了出门找赵武时候的情景。
“嘿嘿,有杜爷在,红姐算什么我东西!来,哥帮你检查看看!”赵武竟然没有被我绕进去,捏住被褥一角,用力一抖。同时,我觉得全身的血液在那刹那彻底冷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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