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修迅速蹙拢俊眉:“不会吧?留下本太子可是大有好处,比如说寻找那位珠花少女……”
故意卖下关子,引得慕容赫按捺不住:“她怎样?”
尉迟修不禁似笑非笑地注视他:“她不怎样……只是派去凌楚国的探子无意中发现了一点线索,恰好跟你那宝贝珠花有点关系。”
慕容赫幽黑的双目立刻迸出惊喜的灼亮,嗓音沙哑:“什么关系?”
尉迟修摇摇头:“一个刚才想杀我灭口的家伙,我并不打算告诉他。”
“你……!”慕容赫霎时握拳,低声逼问,“到底说不说?”
“唉!可惜这赏月的兴致被破坏了,本太子原本打算说的,现在又不想说了。”而后,在慕容赫朝他出手的瞬间,尉迟修雪白的身影如一条蛟龙,无声地腾空而起,回头留下一个捉弄的笑容,便轻飘飘地消失在围墙那头。
慕容赫气愤地立在原地,并未去追,从怀中掏出一精致珠花,月下小巧圆润的珍珠散发着淡淡光华,将他原本充斥着怒火的双眸,逐渐染出一抹柔和。
**
晨曦透过薄窗,纪思寒饥肠辘辘,已经一整天没进食了,按着不断紧抽的胃部,开始反省自己的坚持是个错误之举。保住一时的尊严,却饿了身体,若这样下去,可能迟早要丢了性命。
如她所料,雪姬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郑嬷嬷一脚踢开柴房的门,奉命前来,气势汹汹叉腰道:“好一个倔强的丑丫头,以为这里是燕楚国啊!不愿意拖地是不是?那就去厨房烧火!如果你不想马上被王爷处死的话,最好不要再做出任何蠢事!”
厨房在北院最偏僻的位置,而整个北院就是个跟后宫一样复杂的地方,院里住着十几位美人侍妾,随时等待王爷的召唤。
院里分为多个厢房,单独座落,中间以迂回曲折的红色长廊相连。
平日里,侍妾们交道不多,但并不代表她们不了解彼此,事实上北院里的每个人包括扫落叶的老嬷嬷在内,都有自己悄悄服从的“主子”。只要院内有风吹草动,不消一刻,便会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纪思寒的身份很快被她们所知,从早上开始,厨房里就比往常热闹许多,都是各侍妾派着丫头过来借口熬汤,实则打探她的情况。
“真的好难看!”
“真是凌楚将军的未婚妻吗?看来那燕楚国的将军也不怎么样嘛!竟然喜欢这么丑的女人。”
“还是个瘸子呢!啧啧,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能容忍她留在王府,就算是厨房的烧火女奴让人不可思议啊!”
……
关于恶意流言,纪思寒什么都没听到,她笨拙地烧着柴火,不时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原本就过敏未愈的脸蛋上沾染了黑色油烟,显得更为狼狈。
外表容貌算什么?此时她最痛苦的是肚子饿得要命,闻到厨房里尽是美味香气,却只能拼命忍住食欲,忍住想偷吃的冲动。
郑嬷嬷看她动作缓慢,嘀嘀咕咕地骂个不停。
纪思寒难受得紧,每次伸手摸摸怀里的那只疗伤用的小瓷瓶,才心觉温暖,但也思绪飞散,满腹疑问,悄然对身边的每个人多了份观察。
帮助自己的神秘人究竟是谁?他还会出现吗?
正想着,一个削瘦的厨房杂役走到旁边,对着灶上的罐子看了看,然后在她旁边蹲下。
纪思寒低垂着头,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发红的柴火,额头的汗珠湿了长发。
削瘦杂役朝快要熄灭的火堆添了几根柴,忽然靠近她,以极低的声音道:“请小姐再忍耐几日,将军正在设法进来救你。”
说完,假装无事地站起身,拍了拍袖口,朝另一方的灶台走去。
纪思寒眨眨眼,细细回味他的话,心脏猛地狂跳,忍不住惊喜地捂住了小嘴。
骤然间,一根长枯枝像鞭子般抽在她的背上,郑嬷嬷冷着眼:“你是故意的么?今日王爷赏封雪姬为小主,灶台那盅珍贵汤膳就是王爷特意赏给雪主儿喝的,要出了半点差错,你自己想好该怎么担待!”
--请小姐再忍耐几日,将军正设法进来救你……
脊背痛如火烧,可是这句话带给她一股奇异的力量,她顿时忘记了讥饿和疼痛,没有任何反驳地朝灶堂里添上柴火。
可是,又一抽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郑嬷嬷瞪着她:“到底会不会烧?火都这么旺了还添柴!不是存心想把汤给毁了么?”
纪思寒咬住牙,有佯装起温顺的模样:“请嬷嬷息怒……这是我第一次烧火。”
“你的意思是受委屈了吗?呸!你还真当这里是燕楚国啊!”郑嬷嬷说着,又将长枯枝抽了过去,“我告诉你,在这赫王府中,你的命比门外那条狗还要卑贱!”
门外,一条黄色的土狗被栓在柱子上,仿佛听到了她们的话,竟然龇着牙狂吠了几声。
忍!忍!忍……
纪思寒的牙根紧紧咬在一起,手中的柴枝几乎被她的大力咔嚓折断。
掌心传来刺痛,她的嘴角轻颤了一下,将愤怒的屈辱吞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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