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之前路遥远不一定会管这两人,可人家又是帮忙,还自带酒来,不管实在说不过去,便起身去了厨房。
进去没多久,楚辞便也跟了进来。
“方才,我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想问什么?”
路遥远一扭头就看到楚辞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她才想起来之前想问他有没有听到下午自己说的话,可不知为何这会儿却又问不出口来。
“我看大家都喝的挺多的,不喝点醒酒汤,明日只怕醒不过来了。”
装作没听到楚辞的话,路遥远生起小炉子,放上小锅,转身去厨房里找醒酒汤的材料去了。
楚辞就在厨房看着她忙前忙后,也没说话,时间仿佛在两人之间静止了。
不多久醒酒汤出锅。
路遥远端着托盘,准备把醒酒汤送给其他人喝,转身看楚辞还在,不由有些奇怪。
“我看你也没少喝酒,怎么一点醉意都没有?”
“酒不自醉人自醉,其实我早就醉了。”
楚辞望着她轻轻一笑,然后端起了醒酒汤,说了一句:“谢谢。”
才转身走出了厨房。
留下路遥远一脸莫名其妙。
给众人喝了醒酒汤,杨大嫂一家被路遥远留在了铺子里,赵子亦则让楚辞找人来架走了,小玉儿帮着她把桌上的烂摊子收拾干净,等忙活完这些,路遥远只觉得精疲力竭,先前一直没有的酒意也渐渐上了头。
“阿远,你出来一下。”
就在路遥远褪了外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就听到楚辞在外面叫她。
他不是跟着赵子亦一块回去了吗?
路遥远赶紧披上衣服出去,看楚辞正站在大街上,一袭白衣在月光下仙气逼人。
“是不是有宁宁的消息了?”
看他这会儿还过来,路遥远以为他是有路宁的消息了,赶紧问道。
却见楚辞摇摇头,又看了眼自己身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匹马说道:“你关上门,我带你去个地方。”
“要去哪儿?”
路遥远疑惑的转身关门,再转回来的时候,楚辞已经上马到了跟前,朝她伸出手,“来,上来!”
楚辞露出神秘的笑容,“去了不就知道了,来,上来,耽搁久了,小路安醒来可就找不到你了。”
又拿小路安来威胁她!
路遥远无语,正要说不去了,没发现楚辞突然弯腰。
“啊!”
路遥远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紧接着人就落在了马背上,惊魂未定,她紧紧的抓着能抓到的东西,便听到头顶传来一句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阿远这样还真像个孩子呢!”
像你大爷!
路遥远在心里暗骂,能不能给她点心理准备,都快吓死个人了。
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位置不对劲,一看就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着楚辞因为大笑而震动的胸腔,那股奇特的味道也因为烤的太近钻进了鼻子。
囧!
她居然是被反放在马背上的,还是正面对着楚辞,感觉到这个姿势的暧昧,她抗拒的动了动,却被一双大手给按住。
“别乱动,马背上危险。”
楚辞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夜色中更加动人,路谣言心里痒嗖嗖的,都没发现马儿已经平稳的走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夜色太沉,还是方才喝的酒太醉人,路遥远先前还不适应,没多久就靠在楚辞的怀中睡着了。
幸好是因为这个姿势,否则她肯定都趴到马背上去了。
楚辞低头看去,只见她睫毛纤长如蝶翼般动人,忍不住浮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和一丝丝的心疼来。
忙活了一个下午,她肯定累坏了。
只是下午她说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不安,有的话他想跟她说,想要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风有点凉,睡梦中的路遥远就往温暖点的地方紧靠,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前世习惯在骨子里的防备,在楚辞面前根本就不存在,此时的她睡得格外香甜。
“阿远?”
到了地方,楚辞拍了拍路遥远的肩膀,把她叫醒。
路遥远秀眉轻轻一蹙,打开了他的手,樱红的嘴不满的嘟囔道:“别闹,我要睡觉。”
楚辞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她熟睡的侧颜,突然来了个大胆的想法,他咳了一声,道:“你再不起来,我可就要亲你了!”
“啊!”
路遥远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睛,望着楚辞的眼中却还是很茫然,不知道刚才那句话到底是在梦中听到的还是真的。
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楚辞怀中,想到刚才在人家怀中睡着,老脸顿时一红,坐直了身体,同时也发现马没动了。
“到了吗?”
她看着四周,这应该是在永安镇外的林子里,可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楚辞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笑道:“你抬头。”
抬头?
难道大半夜得叫她出来看星星?
就算是要看星星,也得找个房顶或是空阔的地方,跑到这荒郊野岭,密林茂盛的地方能看到什么星星?
尽管这样想,但她的目光还是渐渐的看向了天空。
开始只是斑驳的树影在月光下,渐渐的她就看出一点端倪来,原来在月光下,头顶树冠里透出的形状竟然是只兔子,要是没记错的话,原主的生辰属相就是兔。
只是大半夜的,楚辞带她来这里,就是想让她看这个吗?
“你还记得这里吗?”
楚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不应该是在回月牙村的路上吗?
猛地她想起来什么,在她去永安镇的时候,就看到楚辞和人打斗,仔细一想,那人的样子不就像极了赵子亦吗?
难道那时候他就发现了蹲在草丛里的自己?
不对,他和赵子亦关系那么好,那天她看到两人都是生死搏斗,最后楚辞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当然想不到这都是楚辞故意的,就是为了接近她。
月光如水,洒在彼此身上,那兔子的形状越发明显,越发生动,宛若要从月宫跳下来那般,路遥远望着头顶,楚辞看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放在她手中,“这个你收好。”
路遥远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盒,只见上面的花纹很精致,用的也是上等的木料,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她?
正想着,突然她的眼角瞥到一件熟悉的东西!
毫不犹豫的就从马上跳了下去。
楚辞也跟着下来,问道:“怎么了?”
“这是宁宁的东西!”
把那东西捡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路遥远几乎肯定的说道:“宁宁肯定路过了这里,说不定就在这附近!”
“可是这里我派人来找过很多次,并没有发现宁宁的踪迹。”
楚辞正色道。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宁宁肯定出事了!”路遥远握着手里的东西,这是她去镇子的时候给路宁买的手镯,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可路宁一直都很珍视,做什么都舍不得取下来。
上次去唐府的时候,她都看到路宁都还带着手镯,可现在这手镯却被丢在了这里。
或许这是路宁在向自己求救!
“楚辞,我明日就去县衙!”转身,路遥远抓住楚辞的手,“我要去找唐忠义要宁宁!”
楚辞微微皱眉,反问道:“你有证据吗?”
“如果没有证据,唐忠义肯定不会承认的。”
证据?
想到路宁出嫁那日,村里许多人都去围观过,即便没有物证,但她是有人证的!
看路遥远心绪不宁的样子,本来藏了许多话在心里的楚辞,也只有先把话放回肚子里,等找到路宁再找机会跟她说。
看时候不早了,楚辞翻身上马,朝路遥远伸手,“来,我先送你回去。”
这次路遥远只是看了他手一眼,便把手搭了上去,楚辞稍微使劲就把她拉在身前坐着。
“坐好了。”
楚辞把她送回铺子,嘱咐她先不要贸然行事,等他明日过来后再去县衙,才从铺子离开。
回房之后路遥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把镯子拿出来看了又看,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她赶紧收拾了下,让杨大嫂和小玉儿帮忙看着铺子,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县衙。
至于楚辞昨晚说让她等他,不是她不想等,实在是等不及了。
要是楚辞真有办法找到路宁,早就找到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县令大清早被吵醒,憋着一肚子火气,狠狠的拍了案桌一声,大声喝道。
路遥远跪在地上,说道:“民女要告唐忠义强抢民女,害人性命!”
“啥?”县令惊异的站起来,“你说你要告谁?”
“本县的唐忠义唐员外!”
县令顿时哦了一声,有些不耐烦道:“那你又是谁啊?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民女乃是月牙村的路遥远,事情发生在本月十七。”
路遥远看着县令,这些日子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日要是她坚决点,拦下路宁,或许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县令立马皱眉,慢悠悠道:“十七就发生的事情,现在都二十八了,怎么现在才来报?”
“事情是这样的……”
路遥远把事情经过都一一说出来,等说完后,她才大声道:“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我妹妹做主!”
旋即就听到人群里传来议论声。
“又是来告唐扒皮的!”
“上次那个不还被反打了几十大板,这个丫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告准!”
“谁不知道唐扒皮和县令蛇鼠一窝,哪次告准过?”
“哎,真是造孽!听那丫头好像才十二!”
听着听着,路遥远的神色也逐渐沉了下来,看来昨晚楚辞说并无道理,县令并不是真的能为她做主的青天大老爷,而是官商勾结的大贪官!
不过她也不后悔,哪怕这两人官商勾结,她也有办法对付他们!
今天得不到路宁的消息,她决不罢休!
来县衙告唐忠义的人多了去了,县令也没拿路遥远当回事儿,摆了摆手对捕快们说道:“去把唐老爷找来!”
“是!”
永安镇不大,捕快去了没多久,唐忠义就来了。
进县衙就大声呼喊道:“孔大人!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还草民一个清白啊!”
孔大人立马站出来,应了上去,义愤填膺的道:“唐老爷放心,这事本官一定秉公处理!”
旋即才转身看向路遥远,喝道:“你既然状告唐老爷,可有证据?”
“我就是人证!”
孔县令当即就嗤道:“你是当事人,怎么能当人证?”
“我还有人证,当时他派人去月牙村接路宁的时候,是很多人都看见的!半夜到我家来掳人家里也有痕迹,水缸里还有被下迷药的证据!大人若是不信,让人去便能知晓!”
自从那天之后,她就没回去过家里,楚辞倒是进去抱过小路安,但肯定没怎么破坏掉那些痕迹,只要去看了就能证明她说的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孔县令想要维护唐老爷也不可能!
“这……”果然,孔县令犹豫起来。
“大人啊!你可不能听她一面之词,要说告——”
唐老爷转了转浑浊的眼珠,指着路遥远,“她!是她拐走了我的小妾!现在把人丢了,就想冤枉我!”
“好你个路遥远,我都没去找你麻烦,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原来如此!”
孔县令没有丝毫怀疑,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好你个路遥远,竟敢隐瞒真相,颠倒黑白,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打个四十大板!”
“我不服!”
路遥远站了起来,质问道:“凭什么我说的你就要证据,他说的你就毫不怀疑?”
“来人,拉下去!”
孔县令根本就不听路遥远的话,手一挥,就让官兵来押路遥远。
唐老爷则是得意的看着她,小声道:“想到路宁?到地府找去吧!”
地府?
宁宁她——
路遥远双目喷火,神情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她一脚踢翻上前来的官兵,冲到唐老爷面前,死死的揪住他的衣领,喝问道:“你把宁宁怎么了!”
“杀人了!这疯女人要杀人灭口了!救命啊!孔县令快点救我!”
唐老爷肆无忌惮大声叫道。
这儿可是衙门,她真敢动手打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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