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远没有说话,也可以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其实她很明白,自己其实有些喜欢楚辞的,人心肉长,楚辞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好——
可她却不知道楚辞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还会回来吗?”
想了想,路遥远没有问别的,只是问了这样一句话,心里却是暗暗的想着,如果楚辞这次离开再回来的话,她可以试着和楚辞相处。
楚辞先是皱眉,旋即才点了点头道:“不出意外,我肯定还会回来的。”
“好!”
路遥远突然抬头,就和楚辞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不由心跳加速,正想着移开目光,就看到楚辞的手伸了过来。
砰砰砰!
路遥远感觉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接着就感觉一双温润的手落在了脸颊上,滑到了后脑勺,渐渐的整个人都朝前面倾下去。
“老板!到了!”
就在两人越靠越近,路遥远忍不住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船家撑住了蒿干,破锣的嗓子格外响亮。
吓得路遥远赶紧回过神来,飞快的起身远离了楚辞,只是船上不稳,她差点摔倒,幸好楚辞反应快,否则她估计就摔到池子里去了。
“阿远,小心些。”
楚辞的话并不是特别多,但格外温柔,就好像春风般叫人格外舒服。
但似乎仅是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对于外人,他似乎都不愿意理会。
“你们小两口子可真好!”
船家嘿嘿的笑着,一脸羡慕的样子。
小两口?
路遥远脸一红,眼角余光瞥了眼楚辞,见后者满脸自然的微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顿时鼓着腮帮子道:“谁跟他是两口子!”
旋即就转身去摘荷叶去了。
“你害羞了?”
楚辞给了那船夫工钱后,就蹲在旁边帮她摘荷叶,见路遥远脸色余红未消,促狭一笑,忍不住逗起她来。
“……”
害羞就害羞,干嘛非要指出来!
心中默默吐槽着,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这不是害羞,是太阳晒得!”
口是心非的女人!
楚辞摇摇头,似乎对路遥远耍赖感到很是无奈,正要说什么,就看路遥远脱了鞋袜,把裙摆绑在腰上,挽起裤脚竟跳进荷花池里,朝着水底下摸去。
这是做什么?
楚辞好奇的看着路遥远,却也有些不放心,也脱了鞋袜下去,跟在路遥远身边,盯着路遥远从水底拖出一根白白长长的东西上来。
“你帮我看着点人!”
路遥远把撤出来的东西丢给旁边的楚辞,尽管这里荷池是无主的,但要是被人发现在这儿偷挖荷花,传出去肯定不好听。
楚辞打量着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儿不会有人来的!”
他为了能单独和路遥远相处,所以让船家走的路线是比较偏僻的一边,不过还是失算了,这船家实在不太懂事了,刚才那情况居然还出声打断。
楚辞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换个机灵点的船家。
看路遥远在水里泡着,他开始有点心疼了,虽说现在已经是夏天,可他知道女子不能泡在凉水中,会对身体不好,便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的荷叶里一放,就走过去把路遥远打横抱了起来。
“做什么!”
路遥远吓得半死,又怕掉进水里,只能双手环着楚辞的脖子,怒瞪着他。
“你去岸上,我来弄。”
接着就不由分说的把人抱上岸,脱下外套给路遥远把双腿盖住,接着才转身去刚才路遥远才采摘的地方走去。
路遥远开始还有些不自然,不过她看着腿上搭着的外套,感受着外套带来的温度和味道,一股温情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望着楚辞忙碌的背影,不由嘴角弯了弯,这样也挺好的。
“阿远!”
就在路遥远开始出神的时候,楚辞突然叫道,接着路遥远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那边飞了过来,咻的一声就落在了她脚下。
竟然是条乌鱼!
路遥远诧异的把落在脚边的乌鱼提起来,看了看,就站起来对楚辞道:“你们今晚可有口福了!”
“这鱼能吃吗?”
楚辞的动作很快,一会儿的时间采摘的数量比刚才路遥远多得多,担心弄不回去,他就用荷叶包了全部都提到岸上,紧接着人也上了岸。
“当然能吃!”说着又觉得奇怪,路遥远问道:“不能吃你丢给我做什么?”
“看长得挺有意思的,而且乌云也喜欢吃鱼,就想着给它带回去好了。”
楚辞在旁边拧干衣服,扭头就看路遥远已经把鱼用草梗穿了起来,荷花荷叶等等也都打包好提在手中。
“出来好一会儿了,我们回去吧!”
楚辞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她。
路遥远左右看了看自己,双手腾不开,只好用肩膀顶了顶脸颊,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别动!”
楚辞走过来,低下头,手指从她嘴边轻轻滑过,那温润的触感,让路遥远浑身一震,旋即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阿远,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就好像农忙后,归家的小夫妻?”
他得话说的很慢也很缓,带着一股蛊惑人的魔力,叫人为之沉沦,伴随着他的话,似乎眼前都出现了那个场景——
夕阳西下,小夫妻耕作完,丈夫扛着锄头,挑着担子,妻子提着竹篮,里面装着碗筷,相依相偎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家的门口,还有个孩子在等着两人,见他们回来,便朝两人飞奔而来。
“爹!娘!”
赫然是小路安的模样!
路遥远顿时吓得回过神来,抬头就撞见楚辞深不见底的双眸,吞吞吐吐的别开了眼睛,道:“你……凑那么近做什么……”
“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楚辞问道。
路遥远重新把东西提起来,却没有回答楚辞,毕竟刚才那画面实在太羞耻了,让她怎么说得出口啊!
好在楚辞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帮着她把东西都搬回家,就回去换衣服了。
看到她浑身的泥和水,赵婆子惊讶的问道:“这是去哪儿弄的?”
“没事,就是去摸了点好东西回来!”
路遥远拿出从荷池带回来的东西,先把乌鱼扔到院里的水缸,转身又去宰了只公鸡,用荷叶一包,裹了黄泥就丢进了柴堆里,木柴全是上好的果木,烧起来一股果香便弥漫出来。
“这能吃吗?”
看她清理另外的东西,赵婆子抱着小路安过来,看着一地白色的长条就很是不解。
“当然能吃,这叫藕带!”
路遥远把藕带清洗干净,切成一段段的,又切碎辣椒,茴香,大葱,生姜……
撒了花椒,白酒,醋,盐等等,就搁盆里放着。
最后才看着水缸里的乌鱼犯起难来。
鱼的做法很多,可是想要做出彩却很难,特别是这野生乌鱼难得,更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东家,你可回来了!”
就在路遥远想着怎么折腾这鱼的时候,柳二从前面铺子慌慌张张跑进了厨房,看路遥远还蹲在那里发呆就着急得不得了。
“什么事啊?”
有了,她可以做火锅鱼啊!
辣椒茴香和其他材料基本都是有的,想着好久都没吃火锅了,不如就先用着乌鱼来试试水。
那边回了柳二,这边路遥远已经提起鱼来宰杀了。
柳二见她还有心情杀鱼,就赶紧抢下她手里的菜刀。
“出事了东家!有人说我们药膳有问题,官府的人都在外面了!”
路遥远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眉看向柳二,问道:“谁说的?有证据吗?孔县令怎么说的?”
“先是谣传,然后有几个大夫来非要检验,孔县令暂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希望东家你能尽快出去给个解释。”
“好了,我知道了!”
路遥远点了点头,心里大致有数,快速把鱼收拾好,码好配料才跟着柳二走出厨房。
“这么多人都吃了也不见有事,怎么就你们吃了出问题?这件事一看就有蹊跷!”
“是不是有问题,把你们路老板叫出来,不就知道了?”
“只怕我家路老板出来,你们个个都要被打脸!”
还没到铺子里,就听到小玉儿的声音响起,不由纳闷儿,这丫头怎么来了。
不过也辛亏了小玉儿在铺子里撑场子,否则指不定这些人还要怎么闹。
“是路遥远出来了!”
有的人眼尖,她刚走出去就被人认出来。
接着她也看清楚了铺子里的情况,只见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小玉儿一个站在前面,面对那些来闹事的人,其他伙计倒也不怕是,都在小玉儿身后。
而来闹事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可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想来应该是常来店里吃饭的。
然后才是孔县令。
他就坐在一边喝着茶,像是在等待什么,听到路遥远出来,立马就放下了杯子,朝路遥远看了过来,见果然是她,顿时扯出一张笑脸道:“路老板,别来无恙啊!”
“多谢孔县令挂怀,我好得很!”
路遥远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便走到小玉儿身边。
“路姨,你可来了!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非说咱们药膳有问题!”
“真有问题,为什么那么多人吃了没事,偏偏就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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