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君南瑾眉头轻皱,第二天早早就遣散了所有的丫鬟婆子,只留下了溪月一人。
“只是我们两个人自己的事情,应该可以应付过来吧!你去扫地,我来洗衣。”君南瑾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昆松阁后,笑着对溪月说。
去取回了早餐认真检查了没有毒物痕迹后,君南瑾忽然决定在春天到来后自己划一小片土地用来种草,但在那之前只能吃这些可能会有毒物的食品了。
溪月虽然刚一开始十分担忧这些食物的安全,可到了嘴里便吃的很开心:“小姐,果然是淮黎太子妃的待遇,这比在将军府的吃食好多了。”
“那是自然啊,更何况我在边疆四五年,与十几万士兵同吃同住,有些时候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君南瑾说着便在白玉碗内舀了一碗热乎乎的肉汤递到了溪月面前:“慢点吃,别噎到,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把你嫁出去。”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陪小姐一辈子。”溪月嘴里塞满了小糕点对君南瑾信誓旦旦地说着,君南瑾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傻丫头,书里那些这么说的丫头,最后不是死就是嫁人了啊。”
“那我也要一直保护着小姐!就算是因为保护小姐而死也是值得的!”
“傻丫头,我至于面临那么多危险吗?”君南瑾将一碗清粥以汤匙轻轻搅拌着,侧耳听溪月同她喧嚷。
“那可不一定,小姐您看看太子殿下的那位小妾对咱们的态度!”
“话可不能乱说,过会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
“知道了小姐。”
君南瑾离开后,不到半炷香就回到了屋内。
一进房门就看到君南瑾穿着宫装坐在檀木桌前,有些好奇地问:“小姐,你穿宫装干什么?今日不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君南瑾用指节敲了敲檀木桌无奈的低声说到:“淮黎的习俗是成亲后去拜访婆婆啊。”这小丫头之前不是说已经熟读了淮黎的习俗吗?怎么在这个点上还问她,还真是天然呆啊。
溪月睁大了眼睛眨了眨,像是回忆着什么,突然咧嘴一笑:“嘿嘿嘿我......我这不是忘了吗。”
看着傻乐的溪月,君南瑾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再怎么傻也是自家丫鬟,不能扔。
“好啦,时间快要到了,太子要来接我了。”君南瑾站起身来,回头对溪月说道。
“小姐,不带着我吗?”溪月忙走上前,但却被君南瑾回绝了。
“不必了,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做完了吗?”
“都做完啦!”
君南瑾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一如既往的像兔子绒毛一般柔软,似是能上瘾一般,君南瑾的双手一直揉搓着溪月的头发。直到把她的头发揉成一个炸窝鸡。
“小姐你别揉了!把我的头发都揉乱了!”溪月抬手护住自己的头发她生怕一会儿君南瑾就给自己揉秃了。
楚权刚来到昆松阁听到里面嘻嘻哈哈的声音,心中不知怎么流露出一丝柔软。大步跨进昆松阁,在发现里面一个婆子丫鬟也没有,心中觉得纳闷儿,但却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想太多。
“锦儿,可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我们便出发吧。”楚权干净的声音回荡在君南瑾耳边,一种让人说不出感觉的舒服。
君南瑾放下揉头的手,看向楚权。回身拿起贵妃榻上的披风给自己披上去。
“走吧。”
楚权向君南瑾伸出手,那是一双练武之人的手,那手虽是白净但却留有练武之时留下的老茧,指骨分明,看了叫人安心。
君南瑾轻轻将手覆了上去,楚权也顺势一握将小小的柔荑紧紧握在手里。出了昆松阁,两人走在小石路上一言不发,快到府门时,楚权轻轻的说:“不要怕,母妃人很和蔼。”
君南瑾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手心也微微出了些汗。她从没以新媳妇的身份进过宫,个中滋味她也是没有体会过的。
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真是把太子府的气派显得一目了然,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线条雅致倒影。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
马夫搬来脚凳,君南瑾提了提繁复的宫装,露出里面穿着云丝绣鞋的纤纤小脚。楚权打量了一下,发现双漂亮的小脚竟然还没有他常年练武的手大。摊开自己的大手,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长了好多武茧。
“殿下,上来吧。”君南瑾清脆的声音从马车上面传来,楚权抬头一看,自家太子妃已经进马车了,素白的柔夷轻轻拨开车帘,探了个脑袋看着楚权。
两人四目相对又快速的移开,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不知名的情愫。君南瑾楞了楞,尴尬的把头缩了回去。楚权抬脚上了马车,拨开车帘走进车厢里与君南瑾相对而坐。
君南瑾悄悄抬起头环顾着车厢。
车厢不算大也不算小,地上铺着一张罕见的白熊皮毛,脚踏上去就会被长长的软软的白毛覆盖住,戏的人脚踝发痒。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那绣工在可算得是最精致的了。厢内还放置了一个黄梨花木塌,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紫色的短幔。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
“啧啧啧,真是奢靡。”就在君南瑾啧啧称奇的时候楚权突然开口道:“这马车是番邦小国进献来的,并非我本来意愿。”
君南瑾转头看向他,似刀削的面庞被曦光映的柔和,半阖着眼睛。说来奇怪,在新婚之时那双漂亮的凤眼明明不带一丝感情,古井无波。而现在微阖着,却发现那眼睛生的柔情,少年的性子似乎全在那双眼睛里。一时间不觉看愣了,回过神了却发现楚权正含着笑意看着自己。面上微微泛起一丝桃红,快速将头转向一边,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狩猎图。
“殿下很喜欢狩猎?”君南瑾平复了一下心情,用轻缓的语气问着楚权。
看着那幅狩猎图,楚权眼神暗了下来,说道:“啊,是啊。以前年少时经常和皇兄们一起去狩猎,做了太子以后便渐渐不再去了。”
君南瑾知道,太子的生活很枯燥,面对着堆积如山成海的折子,楚权应该心里是抗拒的吧。做了太子就意味着他要肩负起储君的责任,少年的心性也要全部掩藏起来。只是为了让外人看着没有任何的缺点,他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人的心里在想什么,面上就会流露出来什么。君南瑾脸上细小的神情全部被楚权尽收眼底,然后吞没在漆黑如墨的眼瞳里。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车厢中的两人一言不发,气氛十分尴尬。就在君南瑾想找点话题聊的时候,马车停下了。
楚权轻咳了一声,对君南瑾说道:“走吧,到了。”君南瑾点点头站起身来,可却因车厢顶太矮而撞到了头。捂着被撞疼的头,君南瑾欲哭无泪。
踏出车厢,明亮的阳光刺的君南瑾眼睛生疼。揉了揉眼睛,踩着车凳下来。
看着赭红的宫墙,君南瑾心里感慨万千,以前在宸晋的时候,宫墙是压抑的黑色,建筑也多以暗色调。阳光打在红色的宫墙上,映出宫内槐树的树影,窸窸窣窣,光影粼粼,让人不自觉的看化了眼。
进入宫内,楚权给君南瑾介绍着这庄严华丽的皇宫。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这皇宫占地三百多里,楼阁高耸,遮天蔽日。从骊山向北构筑宫殿,折而向西,一直通到京城。渭水和樊川两条河,水波荡漾地流入宫墙。走五步、十步就能看到一座楼阁。走廊回环曲折,突起的檐角尖耸,犹如禽鸟仰首啄物;宫殿阁楼随地形而建,彼此环抱呼应,宫室结构参差错落,精巧工致。盘旋屈曲的样子,像蜂房,像水涡,矗立着不知有几千几万座。长桥横卧在渭水上。”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按常人来说应该早就已经喊停叫苦了,可君南瑾从小练武,这点距离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楚权似乎是注意到了君南瑾,疑惑的看了看她问:“可有累?”
君南瑾抬起头,挑了挑眉说了句没关系,我还不累。却没有看到楚权眼里的疑惑。
终于,两人到了地方。楚权的母亲是位贵妃,但却并不受宠。选楚权做太子也并不是因为他的母亲,而是楚权品行端正,又比其他皇子稳重,像他们整天玩乐。这位贵妃当然也没有母凭子贵,皇上还是依旧和以前一样不理会她。
“走吧。”楚权的声音变得古井无波,没有感情。伸出手握住君南瑾的柔荑,给了她一个别怕的眼神,带着她走了进去。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袅袅的香气映的殿内云雾渺渺,闻着香味似是红蝶,那是一种极其奢靡的香料,只有在远隔千里的楼兰才有。而君南瑾似乎也明白为什么皇上不专宠这位贵妃了。太过奢靡了。
“儿臣参见母妃。”楚权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拉了拉君南瑾的衣袖示意她也快些请安。君南瑾回过神来,恭敬的用淮黎国的请安姿势对贵妃施了一礼:“儿媳给贵妃娘娘请安。”
塌上的贵妃对楚权说:“孩儿起来吧。”懒懒地摆了摆手示意楚权起身。却没有对君南瑾有太多理会。任由君南瑾鞠着身子在下面请安。楚权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君南瑾又看向贵妃,开口说道:“母妃,既然她已经嫁给了我,那自然就是我的妻子,今日我带她来拜见您,您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吧。”
贵妃眯着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盯着楚权,许久不出声,就在君南瑾感觉自己的腿要麻了的时候。贵妃突然懒懒地说道:“那是自然她嫁给了你我自然也会把她当成女儿来看待,起来吧,这么长时间腿该麻了吧?”
君南瑾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位贵妃不好对付,哪里有让自己儿子的妻子施这么长时间的里礼,他只是想给君南瑾一个下马威罢了。
“儿媳谢过母妃。”
瑜贵妃扶了扶鬓上的金钗,抬手拿过桌上放着的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好啦好啦,别站着说话了。好像显得我如何不喜欢你一样,坐在那边的凳子上吧。”指了指楚权旁边的凳子示意君南瑾坐下。
坐了下来君南瑾才有功夫好好打量着这位自己的母妃。
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黑夜般魅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肩上似乎是小时候的胎记,但在胎记之上又细细的纹上去了一朵妖冶的三色堇,印记若隐若现。散发着女子与生俱来的体香,但这香的与其她女子不同,不知是什么味道,好像一种花香,又好像淡淡的麝香。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白衣如雪,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目光中寒意逼人。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秀发挽如半朵菊花,额间仔细贴了桃花花钿,更加显得面色如春,樱唇凤眼,鬓发如云。两边各簪了两只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衔了一串黑珍珠,既贵气又不张扬。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君南瑾抬起头,注视着贵妃的面容却发现了与众不同之处。她肌肤胜雪,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独倚长塌,日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但最为特别的应该是他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竟然是罕见的暗红色。如南疆刚采回的红玛瑙那般透彻,可据君南瑾所知,这种暗红色的眼眸大概只有中了特殊蛊术的人眼睛才会发生这样的异变。
“锦儿。”瑜贵妃轻轻唤了一声。可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本宫可以这样叫你吗?”
君南瑾面色一紧,正色说道:“自然可以,母妃。”
美人塌上瑜贵妃掩唇笑了笑,暗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君南瑾,语气里也流露出了杀意:“那你可知,宫里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君南瑾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却被瑜贵妃抢了先,“就是不能盯着本宫的眼睛。”语毕,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度。她话里的杀意任谁大概都能听出来。
下面坐着的君南早以被冷汗浸透,屁股下面的凳子也已经如坐针毡。她想起身给瑜贵妃赔礼,却被楚权按住,转头去看了一眼他,对方向她置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瞬间让君南瑾的心安定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楚权总是能让她安下心来。
楚权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塌上的瑜贵妃说:“母妃,锦儿才刚刚来到淮黎几日,不免功课做的不足触犯了母妃,还请母妃能原谅锦儿。”说罢紧紧的盯着瑜贵妃。
君南瑾能感觉到,楚权害怕瑜贵妃。
瑜贵妃半眯着的狐狸眼睛睁开了,一言不发的看着楚权。许久,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坐在凳子上的君南瑾第一次和这种人打交道,心里不免慌的很。“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不那般了便是,我的好儿子,你别怪罪母妃嘛。”带着笑腔的回答并没有让君南瑾消除内心的恐惧
“儿臣谢过母妃。”楚权一板一眼的谢过瑜贵妃。
接下来的时间里,君南瑾都浑身不自在,她总是觉得瑜贵妃的那双狐狸眼在紧紧的盯着自己,仿佛要把她吞噬殆尽。
望花搂——
最顶层的房间里,洛宣和雨禄正你来我往的下着棋,虽说洛宣是个军师,可论棋艺,他甚至还没雨禄来的好。
总共下了三盘,他输了两盘半,淮黎历代军师的脸都被他丢尽了,懊恼的将手中的白子丢进棋篓里,摆着手说:“不下了不下了!你明知道我下的棋烂,还天天跟我下棋,是来找自信的吗?!”说罢顺势躺在竹塌上不起来了。
看着洛宣棋还没下完就开始耍赖,雨禄心里既无奈又好笑。
“棋艺就好像战场上的谋略,不把棋下好,你怎么为三军出谋划策?”空山新雨的声音回响在屋子里,竹塌上的洛宣听后撇撇嘴。心里泛着嘀咕:“我又不是靠棋艺当上军师的,再说了,棋艺烂又不是我想的,天生就这样,我能怎么办?”
棋盘对面的雨禄不紧不慢的将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上,瞬间白子土崩瓦解,输了个彻底。
洛宣望着墙上挂着的鲛纱出神,半晌道:“不知道那云锦公主怎么样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和太子去见那个老妖婆了吧。”雨禄停了手中的动作,撩了撩散落在耳边的发丝,一边将棋盘撤了下来,一边问洛宣:“怎么这么在乎她?”
空气静了半刻,突然!
洛宣从竹塌上窜了起来,却因为脚下棉袜太滑而摔了个跟头。
雨禄摇了摇头,怎么还跟孩子似得没个正行。
“别着急,慢慢说,想到什么了?”雨禄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揉着被摔疼的屁股,洛宣好长时间没缓过来,眼冒金星的说道:“我才没想那小丫头呢,新婚第二天就跑到这花楼里面来了,能是什么好女人!”雨禄静静的再一旁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可洛宣语气突然一转,变得有些担忧了起来:“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互送回来的小丫头..她今天去见那老妖婆,如果被欺负了怎么办?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保护好她。”
雨禄听的有些发笑,站起身看穿上鞋袜,走到雕花木桌上给自己添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笑着对洛宣说道:“是谁刚刚说一点也不在乎她的?”
洛宣撇撇嘴不做任何回答。只是盘着腿坐在竹塌上揉着刚刚摔疼了的头。
“喂,你说你昨天为什么要让她进来啊?”洛宣纳闷的说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谪仙一般的雨禄会主动让那小丫头进来。还让她在里面坐了那么久。
雨禄看了他一眼,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看着湖里的荷花,雨禄轻轻抿了一口茶。
“只是觉得有趣,她那种声音,无论压的多低我也能听出来那是个女儿家。”
“怪不得,但说起来这世上还有你不晓得不清楚的事情吗?”洛宣笑着摇了摇折扇,雨禄低下了头。
“有,有我无论如何也不知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