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荷叶已经开始衰败,干枯的茎秆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苍凉。
白倾颜害怕打草惊蛇,装作不经意地慢慢往荷塘的隐秘角落靠近,一根被掐断的细芦苇从水底冒出,一眼望去十分不起眼。
就是这儿了。
傅景渊正在一旁指挥人灭火,突然余光看到一抹白影跃进了池塘之中,他心中一骇,足尖一点,挥袖使了轻功飞过去。
白倾颜动作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荷塘里的藏着的那个人揪着衣服领口拽了出来。
这人脸上一块黑痣十分显眼,正是聂芷云院里的一个侍卫。
白倾颜怒火中烧,这个女人还有完没完了!她狠狠将那人摔在地上,鞋底撵在他的脸上,问道:“人呢?你藏哪儿了!”
那大黑痣在白倾颜脚下疯狂挣扎,双手抱住她的脚腕反身一扭,眼看就要将她摔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傅景渊飞身过来将人单手扶住,待她站稳后,一脚将那大黑痣踢飞出去,狠狠摔在观赏的钟乳石上。
大片的钟乳石顿时四分五裂,细碎的石头扎进那人的背后,鲜血顿出。
大黑痣再也挣扎不得,整个人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旁边的侍卫赶紧赶来。
拿着灯笼一照,这才发现他颈项间也已经起了红斑。这是想劫了王二狗,拿他的血给自己治病?
白倾颜一时有些分不清楚这人是否是受了聂芷云的指示,更迫切的是,王二狗现在身在何处?
“你若说出王二狗身在何处,现在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那大黑痣身体轻颤,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了一个方向。
侍卫们赶紧朝着那个方向提着灯笼寻找,果然在在一丛茂盛的芦苇中找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王二狗。
他的手腕上被割了一条狰狞的伤口,白倾颜看到下午还好端端的小孩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心中百感交集,愧疚不已。
若非自己带他回来,他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更何况自己答应过他,不会用他许多血,现下倒好,直接被人割了脉。
白倾颜粗略的看了一下,大黑痣下手十分狠辣,直接割到了王二狗的桡动脉,失血过多,又藏在水里,情况十分糟糕,现在不但昏迷还在发高烧。
赶紧让人将他抬进房间,用清水和烈酒将他手腕上的伤痕消毒,王二狗双目紧闭,不时发出一声闷哼。
白倾颜的额头上也冒出一些汗水,医疗条件有限,只能这样才能彻底消毒,不然感染了,说不定会造成运动功能障碍。
“你忍一忍啊,消完毒就不会这么痛了。”
昏迷的王二狗似乎听到了她的安慰,紧蹙的眉头放松了些。
清理完才发现他手腕上的刀口比想象的更加严重,被水泡过之后,伤口两边的白肉往外翻,血水还在不断的往外冒。
这时候在昭王府休息的李御医也被叫了过来,他胡子花白,站在床前看着王二狗严重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便开始连连摇头。
“这么严重的伤,即便是医治好也会落下残疾了,可惜这孩子还这么年轻。”
白倾颜眉头轻蹙,她打心底里抵触李御医说的这句话。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有她在,便不会让这孩子留下一点伤痕,更别说后遗症了。
“去帮我找一根细长银针过来。”这伤口需要缝针。
李御医一早就听说昭王妃会些医术,此刻听到她要银针,一时竟有些无言,想了想还是怕昭王妃庸医害人,善意提醒道:“王妃有所不知,这孩子是伤到了筋脉,扎针可能无用。”
白倾颜此刻心中杂乱,不欲与李御医多解释,况且缝针这样的事情对这些传统的中医来说闻所未闻,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其中原理。
“李御医只管放心就是,这孩子是我辛辛苦苦寻回来的,我自是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李御医看着白倾颜自信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王妃看这根可否?”
“需要用的是缝衣服用的银针,能穿线的。”
现代医学中缝针用的是特制的钢针,这个时代是寻不来了,只能用缝衣服用的银针代替。
很快一个小丫头就找来了几根银针,白倾颜从中挑选了一根细长的,将银针放在烛火台上烤,随后将针尖掰弯,取了细线穿过去。
她白倾颜好歹也是华国第一国手神医,虽然现在医疗设备落后了些,但是缝个手腕还是不在话下的。
曾经有段时间她作为随行医生,随着部队去雨林逮捕逃犯,那个时候的医疗条件更加艰苦,她还是将所有人平安带回来了。
这边李御医看到白倾颜手法熟练,心中有些诧异,他行医多年,也曾听闻过各种奇怪的医治方法,可是直接用针线缝肉还是第一回见到,不由得替白倾颜也摸了把冷汗。
好在白倾颜临床经验丰富,并没有让李御医担惊受怕太长时间。
伤口缝的十分漂亮,之后痊愈了应该只有一条细长的疤,想来找王府必定会有一些去疤痕的药,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白倾颜又用细麻布仔仔细细地将伤口包扎起来以防感染,同时对几个照顾王二狗的丫鬟叮嘱道:“伤口最好不要沾水,饮食方面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这个纱布明晚拆掉再重新换新的。”
又写了张方子交给小丫鬟,“这个一日三次,现在先去熬一副让他喝下去。”
李御医在旁边围观许久,早已经明白王妃并不是在胡闹,这会儿对白倾颜写的方子十分好奇,问道:“王妃写的这方子可否给老臣看看?”
白倾颜自然地将手中的药方递给李御医,谦逊道:“李御医帮忙看看,确认一下也好。”
李御医双手接过药方,在烛火下仔细研读起来,看完之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激动得胡子一翘一翘的,问道:“敢问王妃师从何处?这药方写的简直妙哉!”
“从前我一个人待在庄子上,闲来无事只能看看药书打发时间,全是从书上学来的。”白倾颜随意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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