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有个宫女端着点心与茶水来了:“娘娘昨晚失眠,一夜没睡,现在刚刚睡下,秦公子就先在偏殿歇息会儿,等娘娘醒来之后再拜见。”
真睡还是假睡,秦酒歌心中清楚,面上却不外露。
顺着宫女的话点了点头,嘴角勾起,面上浮现温和的笑:“多谢。”
对上秦酒歌一双含笑的眼,宫女陡然红了脸,放下点心与茶水,匆匆离开了偏殿。
偏殿静悄悄的,乍一看连个值班的宫女太监都没有,秦酒歌却知道,此时房梁之上,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
像是毫不知情般,秦酒歌目光随意的打量着四周,就是不往上看。
一刻钟过去,没人来传她,陈公公也不见踪影。
秦酒歌薄唇勾了勾,面上不急不躁,安静的坐在偏殿等着。
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人来。
此时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秦酒歌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目光一转,看向了宫女先前送来的点心上。
……
“……有人在吗?”
奉皇后的命令,在外面候着的宫女,听到秦酒歌的声音,一溜小跑进了偏殿。
“秦公子,怎么了?”
宫女进门的时候,秦酒歌正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点心碎渣。
见到宫女,秦酒歌提起茶壶,看着宫女认真的道:“还能再给沏壶茶来吗?点心吃多了,有点口渴。”
小宫女目瞪口呆,看着桌上已经干净的点心盘。
“你,你还真把点心吃了?!”
不难听出宫女语气里的震惊。
秦酒歌点头,似有些窘迫的笑道:“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我……我饿了。”
宫女好一阵才缓过了神,看着秦酒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出宫女的震惊,秦酒歌像是不解:“怎么了?这……这点心不能吃吗?”
“不……不是。”
不是不能吃,端上来的意思就是给他吃的,但,但谁还真的敢在皇后娘娘这里吃东西!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还来不及,唯恐惹娘娘不快。
谁还有心思吃这点心和茶水,呈上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那就好。”秦酒歌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眼睛眨了眨,眼巴巴的看着宫女,“那,那还能再给沏壶茶来吗?”
秦酒歌知道自己做什么表情最让人心软,此时一双好看的眼期待的看着宫女。
果不其然,小宫女红了两边脸颊,从秦酒歌手里接过茶壶,目光不敢直视秦酒歌,磕磕绊绊的开口:“我,我马上去。”
说着,又是一溜小跑离开了偏殿。
很快,小宫女提着茶壶去而复返,将茶壶放在桌上:“茶,沏好了。”
秦酒歌是真的渴了,不在意宫女还在这里,接连倒了两杯茶水一饮而尽。
而后才向宫女道:“多谢。”
看着秦酒歌笑意盎然的表情,小宫女欲言又止,委婉的提醒:“秦公子,这是宫里,凡事都讲究规矩……这,这点心和茶水……”
秦酒歌明白宫女的意思,心中微微一暖,面上却像没有听懂宫女的意思。
见秦酒歌一脸不解,宫女有些懊恼,止住了话音,转身离开了偏殿。
没隔多久,陈公公的身影出现在了偏殿。
“酒歌,娘娘召见。”
秦酒歌忙起身,随着陈公公进了正殿。
正殿明显不似偏殿那般冷清,但又格外安静,一行宫女立在殿内,眼观鼻鼻观心,存在感轻的连呼吸都听不到。
陈公公脚下的步子也是轻的不能再轻,最后两人在一抹吊帘前停下了脚步。
“娘娘,秦酒歌来了。”
吊帘后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懒散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哦?”
秦酒歌跪下行礼:“小人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话落好一阵,没有听到回应,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你就是秦酒歌?把王爷底下铺子的掌柜都送进牢里关着的那人?”良久,皇后淡淡出声,语气听不出喜怒。
秦酒歌垂着头,应声:“回皇后娘娘,是小人。”
“嘭!”的一声,皇后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桌上。
“呵!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王爷的铺子一直由本宫照管,现在你口口声声称那些掌柜对王爷不忠,怎么?照你的意思这是本宫授意的?”
咄咄逼人的语气与刚刚截然不同,立在秦酒歌一侧的陈公公额角上沁出冷汗。
秦酒歌也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连声的道:“小人惶恐,娘娘言重了,小人万万不敢有这种离间娘娘与王爷的心思!还请娘娘明察!”
没有直接回答皇后的话说是不是她授意的,秦酒歌转了个弯,说没有离间皇后与祁景非的意思。
皇后像是气急了,一声冷笑:“是吗?本宫怎么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小人不敢!娘娘明察!”
又是一阵沉默,皇后再开口语气怒意减了不少:“不敢?明察?那本宫倒要听听你的解释。”
秦酒歌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料到皇后会因为这个对她发难,所以已经提前想好了一套说辞。
“娘娘对王爷一直照顾有加,王爷心中感激不尽,时常与小人提起娘娘的好,说娘娘掌管后宫还要挂念着王爷,实在费心了,王爷心中过意不去,所以打算将铺子变卖出去,那日去铺子里也是奉王爷的命令去看看店面。”
闻言,帘后的皇后没有出声。
一番话,秦酒歌说的丝毫不心虚,也不担心皇后去问祁景非,现在的祁景非定会为她开脱。
秦酒歌接着道:“只是小人也没想到,到了铺子以后,发现生意竟意外的好!问了店里的伙计,才知道这些掌柜居然一直瞒着娘娘与王爷中饱私囊,甚至还利用这些钱私下开了自己的店铺!”
“小人实在气不过,冲动之下,才,才将这件事闹到了公堂之上。”
又是沉默了好一阵,才听到皇后道:“……王爷可有说什么?”
“王爷也是十分生气,说这帮刁奴就该严惩!”像是被挑起了情绪,这句话秦酒歌说的极为愤慨。
明显,这不是皇后想听的,皇后紧接问的明白了些:“王爷可有……可有埋怨本宫?”
随着皇后的话出,秦酒歌先是一怔,回过神后语气带上诧异:“王爷怎么可能会埋怨娘娘?娘娘在皇上身边尽心尽责,定是时时刻刻心怀百姓,哪有心思去管几个铺子的事情?这些掌柜犯的错,与娘娘何干?王爷又不是不明事理,怎么会牵连怪罪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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