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焖辣子鸡,红烧排骨,鸡汁土豆泥……
一道道膳食呈了上来,不大会儿,石桌摆的满满当当,香味飘进鼻翼,小路咽了咽口水,看着秦酒歌的目光灼灼生热。
“酒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崇拜的人!咱们王府哪还用请什么厨子,有酒歌不就行了!”
此时祁景非也在一旁坐着,听到小路的话朝秦酒歌看了过来。
灯笼高悬,照亮院子。
秦酒歌还是白天的那身衣服,但在红通通的烛光映照下,又有些不一样。
手里端着托盘,噙着笑朝他们缓步走来。
本就好看的面容此时因为夜色,多了些朦胧,祁景非忽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热,咬了咬舌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移开目光。
片刻之后,又忍不住看了过去,心道这秦酒歌真是娘气,一个大男人生的比小姑娘还精致,那细皮嫩肉的模样真真不像是男人。
然而下一瞬,就听秦酒歌毫不客气的开口,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嫌弃:“滚犊子!你把小爷当什么了?!”
以前在梅山的时候,苍老头子绞尽脑汁的想让自己给他做饭吃,自己都不肯,没想到来这景王府没多久,就已经进了两次厨房了。
祁景非本来晚上不用膳了,但看到秦酒歌端上来的膳食,肚子顿时唱起了空城计。
不小的声音惹来秦酒歌的侧目。
祁景非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秦酒歌,脸上写满了“想吃”两个大字。
这祁景非脸上明明就是一团肥肉,丝毫不见美感,但秦酒歌偏偏就是被他瞧得有些心软。
“算了算了,过来吃吧!”
有了秦酒歌的话,祁景非刹那间鲜活了起来,一贯笨拙的身子也灵活了不少,一屁股坐在了秦酒歌的对面。
朱管家和小路愣了愣,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站了起来,立在一侧。
下人不与主子同桌而食,这是规矩,更何况他们主子还不是一般的主子,皇家的人更注重这些礼数。
往常祁景非倒是习惯了这些礼数,然而今日,也不是是不是因为夜色格外撩人的原因,只有他和秦酒歌坐在石桌前,无端心跳有些加快。
轻咳一声,祁景非遮掩起自己的心思,看向朱管家与小路:“坐下吧。”
闻言,朱管家和小路有些犹豫,踌躇着没有动。
祁景非语气一变,强硬了起来:“坐下,用膳!”
几乎是同时的,朱管家与小路坐在了桌前,重新端起了碗筷。
然而筷子几乎不怎么敢夹菜,秦酒歌瞧了瞧朱管家,见他面有苦色,于是道:“朱管家,你们怎么不吃菜?是我做的不好吃?”
朱管家立刻摇头:“不是不是。”
说着,朱管家看了祁景非一眼,犹豫了片刻,有些为难的道出了心里话:“总共就做了那么多膳食,还不够王爷饭量的一半,我们吃了,王爷就……就要饿肚子了。”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祁景非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朱管家的这话,虽然是为他着想,但是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
然而朱管家说的一脸认真,再看小路,还极为赞同的跟着拼命点头。
祁景非只觉得白天在宫门口的那股气又回来了,哽在胸腔处不上不下。
秦酒歌也是怔了怔,回过神后看到祁景非的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想笑,最后实在绷不住了,大笑不止。
祁景非被秦酒歌笑的更为郁闷。
“别笑了!”祁景非声音闷闷的,朝着秦酒歌呵斥。
秦酒歌勉强忍住笑意,好一阵之后,才缓和下来情绪,然后看向朱管家与小路:“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王爷现在吃不了那么多,这些膳食足够我们四个吃的了。”
话音落,朱管家和小路是明显的不信,王爷什么饭量他们还不知道?
祁景非脸色黑了又黑,最后索性将筷子一丢,起身回了主院。
朱管家和小路面面相觑:“这……”
秦酒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在意:“朱管家,小路,你们赶紧吃,我去看看王爷。”
说着,放下碗筷起身追了上去。
祁景非走的并不快,秦酒歌赶上来的时候他还没走多远。
察觉到身后的人,祁景非也不知心中什么脾气上来的,傲娇的冷哼一声。
“哼。”
秦酒歌快走几步拉着祁景非:“王爷,吃不吃烤鸡腿?”
意料之外的话让祁景非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秦酒歌再次开口问:“吃不吃烤鸡腿,那种涂了油之后烤出来黄亮亮香喷喷的鸡腿,外酥里嫩。”
祁景非本来就没有吃饱,此时听到秦酒歌的描述,只觉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本还想为了尊严矜持一把,但话一出口就成了迫不及待的应声:“吃!在哪里?!”
……
祁景非随着秦酒歌来到后院,看着地上的支架和干柴有些愣愣的,再看看秦酒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鸡腿与鸡翅,更觉得不可思议。
“别愣着,快生火。”秦酒歌一边从旁边的草堆了扒拉着藏起来的调料,一边将打火石扔给祁景非催促着。
祁景非哪里做过这种事情,拿着打火石不知道怎么用,来回碰撞了几次连丝火星都没有看见。
“没有火信子吗?”祁景非有些尴尬的看着秦酒歌。
秦酒歌已经将调料翻出来了,上前来到祁景非身侧,将打火石接了过来,熟练的点着了火。
然后才道:“我不用那个。”
在梅山时候,她和苍老头子有时候三月半年的不下山,火信子用完了就没了,而打火石却有一堆,久而久之,也就没了用火信子的习惯。
而且火信子受潮了就没用了,那东西在平时用还可以,但在很多情况下,还是会使用打火石更靠谱。
“为什么?”祁景非不解。
秦酒歌没有回话,但思绪却飘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的她也不过十二三岁,但却比同龄人胆子大了一倍不止,时常一个人在梅山上乱窜,有次不小心掉进了梅山后崖下狼巢里。
那时候她就拿着打火石四处引火,追赶她的群狼不敢近身,直到那火势蔓延开,将苍云引了来,她才从狼群里被带了出来。
最后的结果……她虽然没事,但因为她肆意引火,将梅山后崖烧了大半,那次苍云将她狠狠收拾了一顿。
现在想想,还觉得屁股疼的很。
没有等到秦酒歌的回答,祁景非耸了耸肩,本就是随意一问。
看着秦酒歌熟练的在鸡腿上刷着油,祁景非忍不住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进得了赌坊,下得了厨房,还看的懂账本,貌似那根鞭子挥的也不错。
闻言,秦酒歌侧眸看向祁景非,突然欺身上前,鼻尖险些碰到祁景非的鼻尖上。
身旁的人猛然靠近,近在咫尺的距离让祁景非吓了一跳,然后下一瞬间,就听秦酒歌在他耳畔轻飘飘吐字。
“有啊,我不会生孩子。”
淡淡清香飘进鼻尖,祁景非知道,那是秦酒歌身上的味道,之前几次凑得近时闻到过,一时间,心跳如雷。
秦酒歌不知道祁景非的想法,说了这句话后,撤开了身子,老老实实的烤起鸡腿来,没有注意到祁景非在她坐直之后轻舒了一口气。
没多大功夫,鸡腿的香味便散发了出来,果真是黄亮亮香喷喷,祁景非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烤架上的鸡腿。
秦酒歌看的有些好笑,将调料洒在鸡腿上,又来回翻烤了一阵,然后递给了祁景非。
“喏。”
如愿一口咬在了鸡腿上,和想象中的味道相差不多,祁景非一脸的满足,惬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秦酒歌嘴角挂着讥笑,若有似无的瞄了一眼黑暗中的某一处。
手中刚烤好的鸡翅又塞在了祁景非手中。
祁景非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拿着鸡翅,有些受宠若惊:“你,你不是说我要减……”
话没说完,就被秦酒歌打断:“还想不想吃?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祁景非一噎,看了看手中的鸡翅,最后果断安慰自己还是吃的最重要,就不计较秦酒歌的大不敬了。
半个时辰过去,秦酒歌察觉到暗处盯着他们的人离开了,手里烤鸡翅的动作才停下。
一脸肉疼的从祁景非手里将烤好的鸡翅夺了过来,碎碎念道:“哎哟我的夜宵哟,就这么糟蹋了。”
说着,狠狠咬了一口。
祁景非看着陡然空下的手一脸懵,不解的看着秦酒歌:“那是本王的鸡翅……”
话没说话,就被秦酒歌一眼瞪了过来:“你的鸡翅?!这是小爷买来的上好鸡翅!打算喝酒时候做下酒菜吃的!”
祁景非有些委屈,亦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他让自己来吃的吗……现在怎么还对自己发脾气?
秦酒歌将火熄灭,然后把剩下的鸡翅收了起来之后,踢了踢祁景非:“快起来,起来,回去了。”
“不吃了?”
话一出,又惹来秦酒歌的一记白眼:“吃什么吃!”
祁景非:……这人怎么那么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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