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和楼后院有几株国色天香的牡丹,同是牡丹也分个三六九等,以黄、绿、肉红、深红、银红为上品。院内的那几株名叫醉颜红,倾国倾城的好颜色独占了一年的春色。
可惜昨夜一场骤雨,枝叶被打垂了,残花落了一地,戏班子里管事的见了直接命人抬出去扔了,省得让人觉得晦气。
管事的抬头望着一间半开窗的屋子,大声说道:“这景也不能总让一样占着,把刘四爷送来的芍药载在这儿!”
那扇屋子倒是没什么动静,紧挨着的一间窗子忽然推开,回应道:“我当是谁清早就练起嗓子来了。原来是管事儿呀,你明明不是唱戏的,怎么也拐起这阴阳转弯的腔调了~”
管事一看是陈芳华,立马和颜悦色起来,先是行了个礼,请了个早安,然后说道:“真不好意思,把您给吵醒了。”
陈芳华也懒得搭理那管事的,对着正抬着那几盆落败牡丹的小厮们命令道:“给我原封不动的搬回来,放好喽。”
管事的满脸为难地说:“陈老板,这是掌柜的的意思……您也就别为难我们了……”
陈芳华笑着说:“喲,竟然拿掌柜的来压我?你没听过一首诗吗?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王者气魄与品格怎会因一点儿雨就一蹶不振呢?放回去吧,就当是我养的。”
管事的只好点头允诺,让人又抬了回来,本想再讨好几句陈老板,再一抬头,窗子那儿连个人影儿都寻不到了。
陈芳华路过隔壁那间紧锁的门时,如自言自语一样地念叨道:“天下真花独牡丹,你可别被人瞧轻了~”
屋内面裹着白纱,一动不动地定个在镜子前的小牡丹落下了感激的眼泪,只有同为可怜的人能真的互相明白这不易的处境。
陈芳华刚到厅堂,就被穿着制服的人拦住了,一位警长走上前,露出他的大金牙,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陈老板,真不好意思,一大早就来扰您的雅兴。”
陈芳华傲慢地斜眼瞅了眼那警察,鄙弃地说:“那还不滚远点。”
“您生起气来的样子可真是让人心痒痒。”张警官不由自主地凑到了陈芳华跟前,从他手心里抽出那条绣花帕子,放在鼻尖上闻了一闻,魂儿都快被勾走了。
那猥琐的样子真是脏了芳华的眼,他喊来管事的:“把这几个人给我轰出去!”
管事的又为难起来,劝着芳华:“这儿官爷,咱们……咱们……”
陈芳华受够了他唯唯诺诺的样子,自己可忍不了这种羞辱,“你们不敢,我自己来赶他们走!”
这时,一个咬着半截雪茄烟,一套宝蓝色西装的青年绅士地挽着一位穿着白色大袖舞裙,蓬松的头发自然垂到腰际的少女走了进来。
芳华只看到这穿着就知道是谁,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了,冷眼瞪了下警长,就笑逐颜开朝着陆子苍走去。
陆子苍含笑对芳华说:“怎能让陈老板动手呢,让我这种粗人代劳吧。”
陆子苍转头奇怪地问着他身旁的姑娘:“玉婷,我是不是该找根棒子?”
玉婷机敏地笑笑:“打狗棒,打狗棒,当然是棒子用的顺手。”
三人都哈哈哈笑起来,连一旁的管事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警长也不是块软骨头,见着有人敢这样羞辱自己,立刻喊来门外的手下:“把跟小牡丹毁容一案有关人员都绑了,押送到警察局!”
陆子苍见他们要绑人,剑眉一挑,目如明星射出凛冽的寒光,怒形于色地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被他们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警长才不顾那么多,咬牙切齿地吼道:“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今天也要绑!”
被押送到警局的路上,陆子苍问坐在旁边神情自若的玉婷:“小丫头,你不怕吗?”
玉婷反而笑了出来:“我怕什么?清者自清。”
陆子苍虽然听到玉婷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有几分内疚之情,要不是自己带她来看戏,她也不会惹上这麻烦。
到了警局,陆子苍发现王副官和地主陈放早就被请来喝茶了。
警长一进门就命人把陆子苍绑在了架子上,心想着“如今来到了自己的地盘,还怕什么,一定要让他掉一层皮。”
周玉婷见他们要绑陆子苍,心急如焚地阻拦着:“你们凭什么无故绑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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