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怕我？

“梆梆梆……”

打更人从楼下经过，又很快远去。

“这房里的姑娘还没回来吗？”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被钱富带走了，哪里能这么快回来？”另外的人应了一声，“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真是造孽哟，好好的一个姑娘……”。

“造什么孽？你没看到是那姑娘自个贴上去的吗？钱公子有钱有势的，只一晚以后不定就成为贵人了……”

唇上的力道又重了些，带着些凶狠的味道，一下又一下，辗转反复。

破碎的轻吟断断续续地从嘴里逸出来。苏九灵腰酸腿软，霸道的气息逼得她眼角沁出了泪，舌根也一片酥麻。

半晌，扣住手腕的力道松了些，手掌滑到肩头，挑开了肩上的盘扣。

“凤九衍！”苏九灵好容易撇开了头，一只手撑在冰凉的胸口，喘得厉害，“你在发什么疯？”

没有回应，冰冷的手探进衣襟，冻得苏九灵一个哆嗦。

冷，好冷！

热，很热！

冰火交融，苏九灵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栗起来。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明明这一路都很规矩，怎么突然就这样。

“凤九衍。”不可抑制，苏九灵抽泣了声，“凤九衍，我不要。”

压在身上的力道轻了。腰上一紧，苏九灵被拉进了怀抱里，沁凉的气息洒在脖颈。

片刻，桌上的烛火亮了起来。

恍惚了下，苏九灵才怔怔地抬头。

“我生气了。”凤九衍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苏九灵，“我生气了，苏小姐。”

这大妖是第一次这么正经地说话。

他绷着脸，如同兽瞳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苏九灵，强大的气势逼来，苏九灵止不住，抖了一下。

“你怕我。”凤九衍瞳孔一缩。

“怎么可能？”苏九灵嘴硬。

“你怕我……”

啪一下，苏九灵直接拍在了凤九衍胸上，“我说你烦不烦。”

脸上还燥得慌，腰上的手也烫得紧，苏九灵盯着凤九衍，“别闹了。”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凤九衍的手指神经质地颤动了下，幽深的颜色在眼底汇聚。

片刻，他叹了口气，矮下身子，整个人都伏在了苏九灵身上。

“卿卿~”

“干嘛？”

“卿卿~”又重复了遍。

“凤九衍，你到底怎么了？”

手掌被拉起，贴在了凤九衍的胸口。缓慢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透过掌心传了过来。

“我这里难受。”凤九衍语气低沉，“又沉又闷，还隐隐作痛。”

妖怪也会得心疾的吗？

苏九灵懵了，“这可怎么办？凡世的大夫能治吗？”

顿时一噎，肉眼可见，凤九衍的脸又拉下了八度，周遭的温度顿时降到了零点。

苏九灵喃喃：“我说错了吗？”

“不，你没错。”凤九衍声音又沉又闷，“是我考虑不周。”

他的手指捏住苏九灵脸颊，往两边轻轻一拉。顿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到，“卿卿，我生气了。”

得，又回去了。

苏九灵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凤九衍倒不想为难她，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才继续到，“我吃醋了，卿卿。”

“吃醋？吃什么醋……”

“卿卿一声不吭就跟了别的男人出去。还拉拉扯扯的，对着他笑。”

“……”

“卿卿，我不喜欢你对别人笑，还笑那么甜！”

“……”

“卿卿以后只对我笑好不好？”

头皮都炸了起来，一股麻意直击心头。

这大妖，这大妖就这么会撒娇的吗？

苏九灵恍恍惚惚，几乎张口就想应下来。猛地掐了一下掌心，她才把那股突然的冲动压了下来，开口解释到，“不是的，我只是想作弄一下他，并不是真的……”

幽幽的目光落在身上，苏九灵摸了摸鼻子别开了脸，“我下次不会了。”

“什么？”

“我下次不会这么莽撞了！”脸彻底红透了，又痒又热，“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话音未落，轻微的震颤就从掌心传了过来，震颤越来越大，清越的笑声从凤九衍口中逸了出来。

他低着头，在苏九灵的耳边蹭了蹭，“卿卿，我很开心。”

轰一下，苏九灵大脑彻底空白了。

第二次了。

这是这大妖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痒意漫透全身，苏九灵无意识地勾了勾手指，也笑了起来。

这样似乎也挺好。

夜更深了，远远近近的狗吠渐渐停了下去。

巷子里，渐渐起了雾。

钱富扭成一团，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嘴里的破布巾早就掉了，腰后还又疼又麻，阴凉的气息从身后不停地传过来，冻得四肢又冷又僵。

“有人吗？钱六，钱六，你在吗？”

“喂，钱六，你再不出来，等爷回去就扒了你的皮！”

又骂了几句，还是没人应声，钱富又气又恨，“娘希匹的，敢算计到爷的头上来，等爷回去了就找人来弄死你。”

脑海里想起苏九灵粉嫩得脸，钱富又咂摸了嘴，“等爷玩够了，就把你扔春香楼。”

“呵！”一声阴笑。

“谁？是谁在哪里？是钱六吗？”

“呵呵呵……”

笑声越来越大，阴测测的感觉无孔不入。

冷汗唰地滚了下来，钱富动不了，只能梗着脖子吼到，“谁在装神弄鬼，识相的赶快滚出来。”

没有脚步，也没有人影。

雾气更浓了，隐隐透出一股血腥味。

钱富全身都在抖，拼命地往后缩，“我可是钱家的独子，到底是谁，装神弄鬼得，还不快给爷滚出来！”

话音未落，阴冷青白的手臂就从身后探了出来，一下搭在了钱富的肩上。钱富僵着身子，慢慢地把头扭回去，瞳孔猛地放大，一声尖叫破口而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