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指鹿为马

院中的两人都楞在当场。

二小姐这是动怒了？

沉香打跟着二小姐以来从不见她对人发过脾气，唯一的一次还是在先夫人刚过世那会，当时孙嬷嬷奉命来收敛先夫人的玉珏，小姐死活不给，争抢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玉珏摔得粉碎，后来自然得到老太太的一番严厉责罚。

自此后，二小姐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别说动怒了就连声音稍稍大点就仿佛要把自个儿惊着似的，所以现下她如何能不吃惊。

林曦的贴身侍女沉香都如此想法，更别说直面林曦怒火的玉如了，玉如对侯府二小姐的印象还停留在胆小如鼠，软弱好欺这些字眼上。

“怎么，你一个奴婢就算是我侯府的一等奴婢，也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见了本小姐怎么不行礼，莫不是忘了侯府的规矩？”林曦将刚才玉如讥讽沉香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玉如脸色相当难看，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还是朝着林曦的方向微福了福身:“玉如给二小姐请安，惊扰了二小姐是玉如的罪过，只是老太太和夫人那边等得急了怕要怪罪，还请二小姐不要再耽搁时辰。”

前半句说着请安的话，后半句却是浓浓的威胁，林曦看她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请安的时辰也不急在这一时，不过玉如，今儿个我倒是要先问问你，你如何将本小姐五花大绑？”

玉如不想自己刚才说的话被林曦听了去，现在二小姐竟然要借此向自己发难。

在宁安侯府私传主子流言都是大不敬之罪，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更是罪加一等，本来以往这种逞口舌之快的事玉如在这位侯府二小姐面前也是百无禁忌，只是这一次……刚才林曦凭空的怒火倒让玉如心里无名的有些发怵。

“怎么不说话了？“林曦的声音又从前方传来，听不出喜怒。

玉如定了定神，心里有了主意，面上装作一副疑惑不解状：“二小姐说笑了，奴婢怎敢让人将您五花大绑？这话奴婢可不敢说，二小姐不能冤枉了奴婢。”

“你……“旁边的沉香惊怒这世上竟有如此出尔反尔的人，不过让她更气愤的还在后面，只见玉如像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似的，拉住院中唯二的两名仆人道：“你们刚才可听见我说要将二小姐五花大绑了？”

被玉如问住的两人也不敢抬眼，只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玉如得意道：“二小姐您看，玉如真的是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二小姐您怕是病得不轻有些魔怔了，要不玉如还是回禀老太太和夫人，请京都的名医为二小姐重新诊治一番。”

林曦皱着眉看着瑟缩在一边的仆人，对自己的处境再次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说什么请名医重新诊治，怕是自己今天看了她们所谓的名医，明日自己的病情便会满京都人尽皆知，到时候安个痴傻还是疯癫的由头就任凭她们说了，还真当她是以前的二小姐软弱好欺，任人随意拿捏？

“你们刚才可听见这婢女说要将我五花大绑了？”林曦看也不看玉如自鸣得意的样子，转身指着璃茉轩门口的两名护卫问道。

两名护卫先是齐齐怔愣了片刻，见林曦一眼不措的望着他们，才惊觉二小姐是在跟自己问话。

不怪乎他们这个反应，作为侯府的护卫，他们唯一职责是守护侯府的安全，并不参与后院之事，所以府中人大多只把他们当作木头桩子。

两人也是憨厚老实的人，听见林曦的话，只点了点头。

玉如脸色骤变，她如何也想不到二小姐居然会去询问这些人，侯府护卫的管辖权直属于宁安侯，自然不会像璃茉轩的下人一样被她们收买。

林曦瞥了玉如一眼，见她眼神闪烁，只淡淡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威胁恐吓主子的罪名可不轻，府中具体是怎么处置来着？”林曦这话却是对沉香问的。

“啊……？”事情发展得太快，沉香还没有回过神来，林曦又重复问了一遍，沉香才道：“以下犯上是大忌，犯者直接发卖，或是……打死也不为过。”

玉如脸色一白，她强自镇定道：“二小姐您不能私自处置奴婢，奴婢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直到现在，玉如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笃定林曦不敢拿自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