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烟!你胡说什么呢!”白念柔嘴上这么说着,俏脸上却是飞上一抹红晕,低着头嗔怪道。
一众官家小姐捂着嘴笑了出来,又聊到香料脂粉这一处去了。白念柔眼神暗了暗,嫁人?她要嫁的,定要是这大阮的人中龙凤!
正午的日光渐渐耀眼,通政使家的小姐薛梦璃有些好奇地问道:“白小姐,怎么月姣还未过来?”
白念柔脸上盈盈笑意褪去,闪过一丝为难,“妹妹她可能是还在院中看书,忘了时间,待会便会过来了。”
众人见她语气小心,不禁觉得她话中另有一番意思。又想到这云相府的嫡小姐是出了名的娇蛮任性,莫非是平日里仗着自己的是嫡女便对这表小姐颇为凶历,不然为何提起她,那白小姐为何如此不自在?
正当众人各自揣测这其中意味之时,只听得厅外传来清脆的女声,“小姐慢些,你身子还未好全。”
“不碍事,只怕怠慢前来的宾客。”随着细柔的声音,一抹红裙自门口出现。
云月姣一袭水红珊瑚留仙百褶裙,衬得皮肤雪白,头上垂下红莲朵朵,墨黑发丝些许披散在肩头,整个人如同画中走出的精魅一般摄人魂魄。她眸光潋滟,笑意微漾,一步步自厅外走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染上一丝惊讶,这傲然的容貌与周身超凡的气质,真的是那云相府的千金?记忆中刁蛮的小女孩落水之后转变竟如此之大,让人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福是祸了。
白念柔暗自咬牙,这云月姣的转变也有些大了,那些夫人小姐看她的眼神都不似从前一般不屑。
“见过各位夫人,小姐,莫怪月姣身子刚好,行路不便,来得迟了些。”云月姣盈盈行了个礼,笑得温和,让人看了心生好感。
为首的太傅夫人笑道:“云小姐客气了。”
众人纷纷应和,薛梦璃悄悄地朝她招了招手,云月姣便走了过去。薛梦璃拉着她的手,有些关切又带着好奇的问道:“月姣,你前些日子怎么落得水?”
少女一瞥不远处的白念柔,正好与她对视,她淡淡道:“就是自个不小心,跌了进去。”
薛梦璃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云青恒下了朝便匆匆赶回,各位夫人小姐见此便挨个送上了自己的贺礼表示对云家小姐病愈的祝贺。
茶余饭后又是如方才那般闲聊,云月姣心中有些闷,更觉得这宴席无聊至极。正想找个理由溜走,就被白念柔的一句话粉碎。
“月姣妹妹自从落水醒来,便在院里日日练琴看书,想来是料到今日,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二。”白念柔站在一众官家小姐中间,言笑晏晏,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论起弹琴,京城中谁能和表姐一争高下?”云月姣笑容纯真,“不如表姐替我展示展示?”
白念柔素手握紧,未做言语。
云月姣也不继续说笑,“月姣这会有些气血不足,头还有些晕,就先回院子休息一会。”
众人目光看过去,她脸上果然有些泛白,看起来确实是身体未好全。
回到院落还未坐下,一名二等丫鬟便匆匆跑了过来,云月姣看她一脸急色,不由得眼神一暗。
“小姐!小姐!”丫鬟喘着气,直直在云月姣面前跪下,“奴婢看守不周,今华阁中那把“赤聆”,被人……毁坏了……”
少女闭了闭眼,原来在这等着她。若是自己答应拨琴,那必然会让众人看见这御赐之物是怎样在她手中毁坏的。如今时机特殊,刚出了淮南侯那样的事,被父亲知道的话自己定逃不过一番责罚。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起来吧。”云月姣莲步轻移,“带我去看看。”
赤聆通体深红,琴弦也是同样,只不过如今,七根琴弦断了三根。
少女轻轻摸上细弦,随意拨动一下,悦耳悠扬的琴音便响彻整个今华阁。这月异国的名琴,果然称得上至宝。
“青鸾,随我出府一趟。”
玲珑阁是这京城中最大的乐坊,王公贵族府上所用乐器皆是出自这里。云月姣缓步踏进门内,看也没看得便径直往二楼上走。
掌柜多年来与官家中人打交道,就算看不出面前这少女是哪家的小姐,但从衣服布料和首饰上便能确定好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姑娘想要看些什么?”
“我想要一些玄鹤筋材质的赤色琴弦。”云月姣也不客气,直言自己的需求。
掌柜神色微动,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方才恭敬道:“姑娘要的东西,小店刚好还剩一些,不过这价格……”
云月姣面色淡然,青鸾递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掌柜目光一扫,看见里面金锭顿时笑开了花。
“姑娘稍等,这就给你去拿。”
云月姣将东西收好,踏出店门时总觉得有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可转头去看,人声鼎沸,并无异常。
回府的路程极短,行到一半时却突生事故,青鸾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对方面前如同花招。
“景小侯爷。”云月姣眸光如同千年雪霜,冷冷地盯着对面那人,“月姣和你素不相识,今日这番阵仗又是为何?”
广味轩的包间中,乌木桌上摆着各式点心。一方坐着红衣肃杀的云月姣,另一方则是那京城闻名的绮生侯景予竹。
“你认识我?”
少年一袭玄色锦袍,剑眉星目五官俊秀,一双眸子带着随意和轻佻,如京城传闻那般风流恣意。
云月姣收起眼中锋利,“绮生侯的大名,京城当中怕是无人不知。”
“哦?”景予竹摸了摸下巴,仿佛极为感兴趣地问,“那元家避祸的法子,是你教的?”
少女神色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月姣只是普通女子,何来资格教元家避祸之法?”
她说得也没错,本就只暗示了一番元家,身染重疾这法子还真不是她教的。
“普通女子?”景予竹挑眉一笑,“提醒元家,你到底意欲何为?”
云月姣微微叹了口气,这景予竹倒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她揉揉额角,见对面那人还在凌厉盯着自己,便决定装傻到底,拈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景予竹也不急,等着云月姣不紧不慢吃完糕点,才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云月姣起身,细长的手指敲着桌面,“唇寒齿亡,其中道理小侯爷应该比我懂得多。”
说罢,她便转身推开包厢的房门,景予竹示意手下侍卫不用阻拦。未曾想云月姣又回身说道:“对了,点心很合胃口,但你不合。”
然后留下一脸茫然的景予竹独自在包厢中,他这是……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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