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让王彩英的身子颤了颤,她转过去,放下手里的扫把堆出一个笑意:“里……里正,这眼看着就下雪了,您咋过来了?”
里正皱起眉头,瞥了一眼坐在炕上的谢书宁,又把目光落在王彩英身上:“永平家的,你这是吵吵什么呢?”
“哎呀里正,还不是这死丫头把我给气得!”王彩英一拍大腿,演技立刻出来了:“正好您来了,今儿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才是!”
她说着,还故意吸了吸鼻子:“这数九寒冬的谁家都紧巴着过日子,您也知道我们当家的病了许久下不了炕,还不都是这丫头克的!要是就这样也就算了,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可她连我给我们当家的看病的银钱都偷,这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王彩英说到这里,那可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是谢书宁欺负了她。
“宁丫头,你婶子说的可是真的?”里正倒是没被王彩英的情绪所感染,忍着不耐转头看向谢书宁:“你且说说。”
对于王彩英这个人,整个长安村谁人不知她是什么样子,所以她说的话,得有九成不能相信。
见里正这么问,谢书宁深吸一口气,双眉一簇,配着她尖细的小脸显得格外的可怜:“里正大伯,往日二婶说我什么我都可以接受,可这偷钱的事,书宁可当真没做过!”
“这几年我在二叔家过的什么日子想必村里的叔叔婶婶也都知道,我又哪有什么胆量去偷钱呢?况且今年收成不好,谁家的钱都不多,更得藏起来才是,怎么可能让我一个外人知道她把钱放在哪里?我和弟弟一直住在偏屋,连大屋都没进去过,表妹还天天防贼一样防着我们,我又怎么可能偷什么钱呢?”
才清醒过来,谢书宁本就虚弱,再加上原主已经两日水米未进,这会儿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更是让人对她心生怜悯。
里正原本严肃的脸顿时软了几分。
当年谢家出事,他也是极心疼这两个孩子的,谢家老大在的时候,他们关系很好,对这两个孩子他也格外的照拂,只是后来被谢永平接走了,这关系自然大不如前,为此,他一直觉得自己愧对这两个孩子。
现下有了机会,他自然也更加偏向谢书宁。
“永平家的,宁丫头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话说?”里正肃然开口。
王彩英动了动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三脚都踢不出一个屁的死丫头今日竟然会这么牙尖嘴利,她是当真没想到。
“里正,这你也不能说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那银钱也确实没了啊……”
“二婶,我二叔问你咋还不去做饭,是不是想饿死他!”
便在此时,一道瘦小的身影钻了进来,更显这狭小的地方格外逼仄。
小孩不是旁人,正是谢书宁的弟弟,谢书辰。
谢书宁拧眉看过去,无论怎么瞧也不敢把眼前这个又瘦又小如同豆芽菜一样的孩子当成七岁的娃。
“你这小崽子倒是会传话!”王彩英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拎起了他的领子把他拎到眼前:“小崽子,你告诉二婶,二婶的银钱是不是你姐拿了的?”
王彩英面目狰狞,眼底满是警告意味,谢书辰缩着脖子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我姐拿的,我姐拿了二婶不少的银钱,还……还说等过几天给我买零嘴吃呢!”
这话说的没有半点编瞎话的模样,谢书宁垂眸略略一想,便找回了这段记忆。
在谢永平家被压榨了七年,王彩英不想再多一口人吃饭就要随意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原主自然不愿,就想到了偷钱带着谢书辰离开之力。
她还特意把此事告诉了谢书辰,只是计划还没来得及行动,王彩英就押着她和一个残疾的男人拜了堂,不过三日他们就已然被赶到了这里,又哪里能去偷钱?
“里正,这小孩子可不会说谎,这钱就是这死丫头拿的,你可得为我做主,把这钱给我要回来啊!”王彩英冲着谢书宁得意一笑,转头看向了里正。
里正眉头紧皱,若是旁的小孩子他怕是就信了,但谢书辰自幼便被王彩英给教育的无法无天,说出这样的话难保不是受了威胁。
正这般想着,谢书宁柔柔弱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既然二婶一口咬定是我偷了银钱,那我想请问二婶,这钱是什么时候丢的,丢在了什么地方?”
“就是三天前的下午,你跟他拜了堂之后我们就去上山了,念着你刚成婚,我和你二叔就没让你跟着,谁知你这死妮子反而起了歹心偷了我们的银钱!”
“三天前?”
谢书宁忽的轻笑一声,勾唇道:“三天前我被你打晕丢在柴房,事后你还让谢静雨来看着我不让我出门,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尚且还未从昏迷中清醒,请问二婶,我是有什么样的本事,才能在昏迷的时候当着谢静雨的面偷走银钱?”
“我知道你想说可能我是装的,可你莫要忘了,你们回来便进了柴房,那时我刚醒过来,你们不顾我身子虚弱,借口我成婚了不能住在本家不顾我的哀求再度把我狠狠揍了一顿,又把我们赶到了这里,我又有什么时间去偷钱?”
不过三两句话,却是让王彩英哑口无言。
谢书宁的话格外又调理,里正微微点头,冷着脸看向王彩英:“永平家的,你口口声声说宁丫头偷了钱,却没有一点证据,你可得知道,诬蔑旁人的清白,是要下大狱的。”
“我……我……”王彩英一听到下大狱梗了一下。
“娘。”温柔的声线从身后响起,谢书宁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已然出现在面前,正是王彩英的女儿,谢静雨。
“许是你忘了把钱放在哪里了,别什么都怪表姐,容易让旁人看了笑话。”谢静雨扯了扯王彩英的袖子说道。
这话倒是让王彩英找了个台阶,她当即点点头,拉着谢静雨就要走。
“等一等!”
眼看着两人要走,谢书宁忽的开口:“二婶,这门坏了你还没赔,再加上你们把我打成这样,是不是也得给我看病的钱?莫不是你觉得,一句记错了就能让这件事结束?”
“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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