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汨汨往下流,温热的触感让谢书宁一惊,显然这人的伤势不算轻。
老大夫此时正在内堂为连决开药,原本同年轻男子一起的另外的人也不在,谢书宁不由得拧眉,也不管其他,当即从高桌上的托盘里拿出了一卷纱布泡在旁边的水盆里,利落的为他处理起伤口来。
血迹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她还特意在男子头上打了个蝴蝶结:“好了,是不是还有点晕?”
男子清秀的面容略带红晕,她指尖碰到他脸颊上的冰凉,就像是在他面上留下一道蹭不掉的印记,不敢看她,脸上被她触碰过的地方,正在发烫。
“在下江诚言,多谢小谢夫人。”他红着脸感谢道。
“不用客气,你没事就好。”谢书宁眉眼弯弯:“你倒是很勇敢。”
江诚言面色更红了,连决自是看出了他的羞赧,转动轮椅往前挪了挪,直到谢书宁身边:“还要去给书辰买糖葫芦。”
谢书宁收起笑容转身:“还要拿药呢!”
正说着,老大夫已经从内堂走了出来,带着几大包药材送到了谢书宁面前:“一定要按时服用,至于要钱就免了,也算是老朽报答姑娘今日救命之恩。”
“这不太好吧?”谢书宁抱着药包,不太好意思。
明明她救人就是为了让这老大夫能更加专心的为连决治病来着,没想到还白嫖了这么多药。
“快走吧,老朽还要给旁人看诊,莫要误了功夫。”
老大夫话音一落,谢书宁立刻喜笑颜开,将药包放到连决怀中,格外轻快的推着他往外走,却在心底暗暗记下了这份情谊。
下次再来集市售卖吃食的时候,总得给老大夫也带上一份表示心意。
“你看,你现在恢复的不错,往后是不是更要听我的话了?”
许是心情极佳的缘故,连带着外头的北风呼啸,谢书宁也不觉得太冷了。
连决低下头,怀中的药包有些微的发烫:“是,娘子所言极是。”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我治疗骨头方面也算是个顶个的出色呢。”说这话时,她像是格外自信的孔雀,朝着对面看过来的人展开美丽的尾巴。
倒不是她吹捧自己,而是家学渊源,作为武术世家,她虽不爱习武,却爱上了跟师父学习医术。
尤其是骨科和复健方面,除此之外,她还继承了师父最为擅长的烫伤学和她自学的疗养。
“姐,我们是不是要去买糖葫芦啦?”
谢书辰目光里尽是期待,谢书宁朝他一笑:“当然,答应了你,自然要给你买啊。”
走过石拱桥回到集市,街一打眼就看到了卖糖葫芦的老翁来回走动。
她将连决的轮椅交给谢书辰,买好回来,谢书辰发现她手里拿了四串,紧接着两串就递到他的面前,他怔住一下:“姐,为啥给我两串?”
他紧张的拿了过来,忽然想起上一次二叔说带他来集市,他当时就说了想要两串糖葫芦。
“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么,吃完就不用惦记了,等过年我做些吃的给你,比这个好吃多了。”谢书宁捏捏他的鼻子,然后转手递给连决一串。
连决知道拒绝是没有用的,习以为常般的接了过来,啃一口险些酸掉了牙,他脸色扭曲一下,还是吃了下去。
如今家中的工具不算多,谢书宁吃完了酸掉牙的糖葫芦就琢磨着得买些趁手的工具。
一路上买了许多制作年货的食材,直走到了集市最里头,才到了铁匠铺。
柴刀、斧头是必不可少的,家中的柴火都还是之前捡来的,什么样的都有,只是过阵子开春了枯枝就少了,她必须要为以后的生活未雨绸缪。
铁匠铺里她想要的工具应有尽有,挑挑拣拣了好半天,最终选好了,却不想递到了铁匠面前,他说出的价格倒是让谢书宁一惊。
“拢共三十两,钱货两讫。”
“老板,这分量也就十两吧?这般狮子大开口,是不是想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这话一出,连决和谢书辰皆是抽了抽嘴角。
她,谢书宁,是弱女子?
“行了行了,看在你买的多的份上,就二十两吧,我这东西可是有质量保障的,若还觉得多,你就去别家看看。”
谢书宁指着一旁的背篓:“二十两可以,这个搭上,不然我带不回去。”
心满意足的背着背篓从铁匠铺出来,连决瞧着她欢欣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既是晓得只需要十两,为何还甘愿给他二十两?”
按照工费算最多十五两,但她似乎并不计较这个。
谢书宁用‘你天真了吧’的眼神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打铁这种事,你不试过都不知道有多难,虽说工费是有规定,但一般都是要超一些的。”
这还是前几日从孙大娘那里打听来的,所以她心里头是有一杆秤,她今天的滑铁卢就在于不认得银两,这玩意不同时代换算是不同的。
至于买铁器那是直接知道具体重量,故意掂量一下假装熟练。
“呦,回来了,啧啧啧,钱没少赚吧,也不见你们孝敬你二叔,真是白养你们到这么大,两只白眼狼。”
早就在牛车处等候的王彩英,惦记之前谢书宁在集市上卖什么劳什子素肉赚了不少钱,现在伸长脖子瞅见她放下的背篓里面是铁器,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然知道她安得什么心思,谢书宁也不想跟她计较,随口应道:“二婶说的可不是么,这尊老爱幼可是传统美德,不过我要是孝敬您老,那是不是您老还得给我们家辰儿盖房子呢?”
“哎呦喂,你这贱丫头是不晓得你二叔有多辛苦,还盖房子,真是敢想。”王彩英拉下脸,嫌弃的埋汰道,目光却是不停的在箩筐上瞥过。
察觉到她的小心思,谢书宁放箩筐的动作放慢了些许,果不其然,王彩英作势就伸出手去想要扯箩筐。
“这不是马上开春要种地了,咱们家正好缺了个锄头,你这刚买回来,倒不如先借二婶使一使,到时候再还你。”
反正话是这么说,到了自己手里的东西,还能再给她?
就算是拿过来卖了,也准能换不少银钱。
王彩英贪婪的想着,然而她的动作可没谢书宁的快:“二婶怕不是忘了吧,当初我爹留在仓房里的锄头可不止一把呢,您这说缺了个锄头,难不成是把我爹留下的都给卖了换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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