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阮凤清模糊的意识逐渐回笼,身体仿佛还记得死前的痛苦,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朦胧着睁开双眼,阮凤清对面前的场景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面前的人见她醒来久久不曾言语,以为她还没睡醒,又连忙唤了几声,“小姐,快别睡了,今日是你及笄的好日子,可千万不能迟了!”
及笄?
阮凤清猛的坐起,看着眼前的人难以置信道,“绿茵?”
绿茵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果真是绿茵,她是阮凤清自小一块长大的婢女,对她忠心耿耿。
那日她被打入冷宫,身边的人都不知被带去了哪里,依着符逸辰的性子怕是都凶多吉少了吧。
“哈哈……”
阮凤清双手捂住脸笑了起来,泪水却瞬间浸透了手心。
没想到她居然没死,还回到了她及笄的那天,她同符逸辰的孽缘刚刚开始的那天,想必这便是天意吧。
符逸辰,南宫冷雁,你们走着瞧吧!
一旁的绿茵只当她睡糊涂了,催促道,“小姐快些起吧,老爷夫人已经在外间等着了!”
阮凤清整理好心情,冲着绿茵笑了笑,“那便快些收拾吧。”
绿茵只觉得自家小姐今日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时间不等人,只得迅速帮她收拾起来。
及笄的礼服早几日便准备好了,绿茵服侍阮凤清穿戴完全,整理配饰时突然纳罕道,“咦,小姐,你何时多了这样一枚镯子,我都没见过。”
阮凤清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腕处,一枚血玉镯子安安静静的套在腕上,衬得手腕愈发纤细白皙。
怎么回事?
阮凤清蹙了蹙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她死前的一幕——鲜血浸透了娘亲留给她的那枚羊脂白玉镯子,和这只一模一样!
难道说是这枚镯子让她重生的?
原本状如凝脂,晶莹洁白的白玉,如今同鸡血石般鲜红如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细想,对绿茵敷衍道,“昨日母亲刚给的。”
绿茵没有多想,整理好后随她前往前厅。
二人出了院子,穿过回廊,阮凤清突然停下脚步眯眼望向远处。
“绿茵,那只狗是哪来的?”
绿茵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只长相凶恶的狼狗被拴在廊下的柱子上,吐着舌头精神奕奕。
“那是二小姐前两日带回府的,夫人知道小姐怕狗,不许她将狗带出院子,不知怎得竟在在这拴着。”
绿茵说着有些生气,阖府上下皆知小姐自小怕狗,这二小姐区区一个庶女,不仅带了只狗回家,还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放出来,可见其心思不正。
“小姐稍等,奴婢这就让人撵了出去!”
“慢着!”
阮凤清脸色有些发白,看着那只狗回想起前世及笄这日。
当时及笄仪式完成,她同来观礼的女眷正说着话,突然一只狼狗朝她扑来。
自小怕狗的她吓得呆愣在原地,好在符逸辰迅速赶到,挡在她面前救了她。
这是她与符逸辰第一次见面,也是从此,她对符逸辰芳心暗许……
阮凤清冷笑一声,捏紧了手帕。
如今想来这符逸辰到的可真是“及时”。
她这庶出的二妹平日里没有瞧见多喜欢狗,偏偏在她及笄前两日带了只恶狗回家,这背后恐怕也是她前世未曾想到的“惊喜”。
她思索片刻,凑近绿茵轻声耳语几句。
绿茵面露疑惑,却不多问,照着她的吩咐办事。
第二次参加及笄礼,阮凤清没了头一次的欢喜,心不在焉地走了个过场,等着好戏上演。
仪式结束后男女在园内分开摆宴,隔着几座假山作为天然屏风,互相只见人影攒动。
阮凤清同前世般同诸位女眷们在华亭闲谈嬉戏,南宫冷雁一如既往地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贴在她身旁,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阮凤清心里直泛恶心,却又不能过早表现出来,只得敷衍着她,注意力则全都放在了角落处的庶妹身上。
她那庶妹向来不惹人注目,此时正独自待在人群边缘处,身旁那只狼狗被她牵在手中,没精打采的。
果不其然,不多时,她便看见庶妹不动声色地松开牵狗的铁链,拿刀在暗处划了一道。
那狼狗吃痛,发疯般朝她这个方向冲来。
女客们皆惊叫起来,乱成一团,引得远处的男客们派人前来查看情况。
阮凤清毫不慌张,坐在原处,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眼看着符逸辰从远处跑来。
可惜不等符逸辰赶到,那只发狂的狼狗便没了力气,晃晃悠悠地爬了几步,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阮夫人见女儿没事松了口气,命人将那畜生拖了下去。
众人总算冷静下来,倒是符逸辰跑的比前来查探的小厮还快,站在一众女眷中进退不得,尴尬不已。
阮凤清缓缓起身冲着符逸辰莞尔一笑,“这位公子怎得如此着急,不过一只发狂的畜生,倒是引得公子这般重视。”
她的视线扫过畏畏缩缩的庶妹和仿佛被吓到柔弱不能自理的南宫冷雁,笑道,“莫不是公子心上人在此,关心则乱?”
在场众人皆是人精,看向符逸辰的眼神都不对起来。
为了避嫌,男客女客离得不算近,从骚乱开始到结束不过片刻,在场的女眷们都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却到得这般及时,要么便是早就算准的,要么便是时刻盯着女客这边的动静。
无论哪种,说出去总归让人觉得此人心思不正,几个未婚的闺阁小姐更是不动声色地以帕掩面,退后了几步。
其余得了消息的男客们这才姗姗来迟,听了这话,几位朝中重臣更是对符逸辰的印象差了几分。
阮凤清的父亲阮丞相瞬间便明白了事情原委,没想到符逸辰竟将主意打在了自家女儿身上,面色铁青,表面功夫却不能不做,冲阮凤清喝斥道,“此乃六殿下,清儿不得无礼!”
阮凤清仿佛刚知晓般,面露歉然,“小女子有眼无珠,竟不知是六殿下,还望六殿下恕罪。”
符逸辰一计未成,心有不甘,此刻却也不好再待下去,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
发生了这种事,其他人总不能腆着脸继续开宴,纷纷道离,阮丞相和阮夫人前去送客,阮凤清则借口身体不适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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