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庄雯揉揉安安的脑袋,怕吓到他似的柔声说:“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是爸爸不要妈妈了呀!”
巨大的情感冲击下,她无奈地说出了真相,或许安安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但是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她一定要离婚也一定会要安安的抚养权,这条路很艰难,她需要安安清醒地做出选择。
安安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儿,期期艾艾地说:“妈妈,昨天我逃课了,我悄悄溜出来回家找你了,我蹲在家门口到很晚,那个阿姨怒气冲冲地找到我,我不跟她回去她就打了我,还对我破口大骂。”
“还有妈妈,你知不知见不到你我有多难过,刚才那首歌是老师教的,要妈妈和宝宝一起唱的,我唱得很好,但是老师说因为我的妈妈没来,所以我只能自己唱,不能跟大家一起参加表演……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说到最后仿佛是到了伤心处,安安小嘴一瘪就又要哭的样子。
“傻孩子!”薛庄雯把他一把抱了起来,“妈妈这就带你回家!跟警察叔叔说再见。”
警局里的人笑着跟他们道别,目送这母子俩儿出了警局,而后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许久,有人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大家惊醒了似的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地用眼神互相安慰,而后各自去忙了。
其实他们或多或少都对那孩子产生了不舍,他被接走了一瞬间都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不过感触最深的,应该还是孩来警局前后的差别。
刚来是委屈的脸还有执拗地吵嚷着要回家的样子,谁都劝不住,之后很快地安静下来变成了讨人喜欢的模样,谁都想逗弄他一下给他买个糖送他个玩具,直到他的母亲来接才又释放出真实的情绪。
整个过程中展现出来的东西,不可谓不惊心。
小赵最后一个恢复状态,她盯着安安落在座椅上的毛绒玩具,愣愣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家长里短的咱们帮不上忙,真希望这母子俩今后的路可以好走些,也不用这么艰难。”
“也许离婚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王姓警官认真总结了一句。
警局的生活向来单调,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案件需要处理,不过那种事情偶尔出一次就能要人命,还不如不出的好。
王海东是警局里的骨干,但是骨干也有骨干的苦恼,比如说事忙,比如说无聊,这两种苦恼并行不悖。所以上次遇上安安受虐事件,他那么主动地跟着去了,可是缘分也就那么多,从送走那个叫安安的小孩,他就又陷入了无聊的苦恼。
直到有一天大名鼎鼎的傅越泽律师来警局里会见朋友,他才终于找到了点趣味。
那天他在傅越泽跟朋友聊天的时候,趁着人家谈完正事,装模作样地去给人家端茶水,送完了茶又顺其自然地做自我介绍,再然后就落座,然后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王海东对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高级律师抱有极大的兴趣,所以没两句就发展成了采访。
“傅律师,你知道你远在美国但是威名却在国内广为流传么。”
“嗯,知道。”
“在这个圈子里做到这种地步,你有没有什么感想,或者说,怎么做到这种地步的?”
“我自己觉得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就那么做到的,都说了很平常。”
“你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还是单身。”
“你作为一个骨干警员没事八卦什么?”
到最后王海东自己也觉得无聊,不过听到傅越泽怼人他高兴地笑出了声:“感觉很平常啊,傅大律师怼人的时候跟平常人一样。”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在怼你,那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傅越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跟他在这里瞎侃,主要是王东海实在是太过热情了,自己是待人冷淡,可也不是没有礼貌。
在走神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很可爱的毛绒玩具,其实那东西不算可爱,就是一只普通的熊本,有点娇憨的模样。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玩具,规规矩矩摆在满是公文资料的柜子里,就尤其地显眼。
因为违和而引人注目。
他很少对一样东西感兴趣,但这实在奇怪,他就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那只熊本是谁的,这么严肃的地方。”
说完还咳了一声,一副忍笑的样子,含着兴味的眼睛落在了那个很明显对自己有兴趣的王海东身上。因为他想,如果是自己问的话那么他应该会很认真地解答并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吧。
接下来听到的故事让他时而愤怒时而开心时而忧愁,听到最后的意犹未尽。他忍不住在想,最后那个母亲和孩子怎样了呢,他们能不能找回自己完整的家庭,或者,一了百了什么都不要就过清净的生活去。
“这么说来,那个孩子也实在是可爱得紧,你说这件事就发生在这两天,”傅越泽向来冷淡,这次却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产生了兴趣,他忍不住问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也单纯是想多了解一些而已,他把那熊本拿在手上,软软的手感很好,他就这样看着熊本有些呆滞的眼睛,可有可无地等着那个答案。
“我想想……”王海东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来,偷看傅越泽认真好奇的眼神,在心里面啧啧称奇,怪事儿,他听这一个故事一会时间露出的表情,估计比他这种人一个月能露出来的表情都多,真的就那么感兴趣么。
思量一番也就不再吊着他的胃口,款款地说:“那孩子名叫安安。”
“安安?”傅越泽惊讶地重复了一声,而后“蹭”地一声从座位上坐了起来,双眼目视前方眼光骇人,“那孩子我好像认识!”
目录
加书架
打赏
送月票
设置
详情页
1
张月票
2
张月票
3
张月票
4
张月票
10
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