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泽垂下头沉思几秒,而后抬头用商量的语气跟薛庄雯说:“这样吧,孩子还小,不应该承受大人世界里的有的没的,我跟这孩子也挺有眼缘,也想陪他玩玩儿,正巧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我来陪孩子参加活动,担任父亲的角色,一方面免了尴尬,而且……也算给你赔礼道歉了。”
这段话出口后,几人之间的气氛迎来了诡异的沉默,在这沉默中,两人百转千回地在想着什么,这内容都被安安骤停哭声给隔得远了。
就在傅越泽他以为薛庄雯不会开口接受他这个提议的时候,薛庄雯开口了。
“谢谢傅大律师的同情,但是我和安安都不需要,而且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你也没有那个立场。”薛庄雯的心声是,也许要新找一个老公很容易,但是爸爸这个角色可不是好当的,更何况是后爸。
她有在忧虑,在忧虑中自然而然地责怪了傅越泽的冒昧。这是雷池。
傅越泽闻言嘴角抽了抽,早知道还不如不提,让这女人自己难受去吧!
“妈妈!你就答应叔叔吧!”安安着急了,用力地扯薛庄雯的衣袖,“妈妈为什么不让叔叔陪我一起玩儿?叔叔人很好的!”
安安见自家母上大人还是一动不动地脸上也没有表情,唯恐她的心思跟她的表情一样坚不可摧,于是安安锲而不舍道:“妈妈你就答应吧,答应了好不好?”
薛庄雯垂眼看安安,无奈地说:“叔叔也很忙的安安不要占用别人的时间。”
安安看了一眼那个叔叔的脸色,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快地反应过来。
“可是叔叔说过了他正好也不忙,他想跟我玩儿,我也想跟他玩儿妈妈你为什么不让?”
薛庄雯无奈扶额,坚持想要达到一个目的的小孩还真是敏锐得可怕,她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安安见母上大人的表情有了松动,到最后最后干脆拉着她的手左右摇晃起来,撒着娇说:“妈妈你都把我的雪糕扔了,这回又想把我的叔叔给扔了吗?”
薛庄雯额头上青筋直跳,这是什么比喻?两者之间有关联么?她抬眼看了一眼傅越泽,果真他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去,忍笑忍得脸涨成了猪肝色。
“行!不扔不扔。”薛庄雯只得顺着儿子的话说下去,“那我们现在就带着你的傅叔叔去玩儿好不好?”
“好诶!”安安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哈哈自己终于不用当人群中异样的那个了,而且这个叔叔真的好帅,他好喜欢。
傅越泽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忽然感觉到一到炽热的视线,转过头看到薛庄雯威胁的眼神。
传达着“你敢乱来就完了”,“休想我真的会跟你一起玩”这一类的意思。
傅越泽却意味深长地笑了,被这么看着的感觉,奇怪地并不讨厌啊。
“你们终于来了!”园长等在车门口。
简单交流了情况,安安随着他的傅叔叔上车,在大家惊讶艳羡的眼神下几乎都要飘飘然了。
等人车子发动后,园长站在前方车上的家长和孩子说道:“最后一个家庭也来了,那么我就说一下我们今天的行程……”
他们今天要去的目的地就是本市的金石滩,所有的家长孩子一起在沙滩上玩游戏。
上午的是自由活动,主要是让孩子跟父母好好相处一下,下午便是今天的重头戏,每个家庭之间有相互的比拼游戏,有的是孩子跟爸爸妈妈一起的,有的是只有爸爸妈妈的。
前面的活动,傅越泽跟薛庄雯都还算和谐,虽然薛庄雯一开始说了不愿意跟傅越泽合作,可是为了孩子,她还是很配合的,半天下来对傅越泽的感觉也慢慢变了,甚至还对傅越泽生出了一些依赖的情绪。
可他们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虽然现在他们是别人眼中的恩爱夫妻,可过了今天,他们之间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想到之后可能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薛庄雯的心里就火烧火燎地难受,却也只能一言不发,她紧咬着下唇任由那吞心蚀骨的情绪将她笼罩其中。
直到傅越泽扯了她一下,醇厚又不失清亮悦耳的声音刺破那情绪围困的城墙:“想什么呢,快要轮到我们了!”
傅越泽见她不应声,皱眉略显不悦地道:“这是个考验爸爸妈妈肢体协调度和配合度的游戏,判断胜负的标准是速度的快慢。”
这下薛庄雯眼前的世界才渐渐地清晰过来,看到已经有一组人开始比赛,就知道这游戏是怎么回事了,把一人的右腿和另一人的左腿绑在一起,而后向前走,听起来简单,可看那些正在玩游戏的人一脸的为难和窘态,引发一阵阵的大笑。
傅越泽见她还是没有出声就又道:“你要是不在状态的话,趁着现在还没有轮到我们,我们可以弃权。”
薛庄雯一眼就扫到了站在这一块场地外侧的安安,他正甜甜地朝自己笑,那兴奋模样真是藏都藏不住,总之他也不用藏就是了。
于是她回过了神儿也来了兴头,傲然一笑:“我薛庄雯怎么能做出弃权这么这么有失人格的事呢?”
她也不过是在气傅越泽无所谓的态度,这游戏玩与不玩是没什么紧要,但是她心底里是希望傅越泽愿意跟自己一起玩的。安安又在旁边儿看着,这时候说什么弃不弃权有的没的,实在是可笑至极。
傅越泽气结,原本也是不想勉强她,怎么反过来听她在这儿表决心了?这么发展难道她本人就不觉着有违常理吗?不过她的常理想必也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中二青年。”他冷冷地下了四字评语,而后不无讽刺地反问,“你是还没有长大么?”
“喂,你不会是想退缩了吧,看着很难就怂了?放心有我在是不会让你摔个狗啃泥的,”正说着有一对儿拖不动双双摔倒在地,很好地演绎了什么叫“狗啃泥,”薛庄雯呵呵一笑,“看见没,到时候你可别拖我后腿啊!”
傅越泽也不知道薛庄雯怎么想的,回话是牛头不对马嘴,不管心里边儿怎么鄙视,面儿上他还是极其认真地回应道:“无聊的女人。”
确实是无聊,没有的事儿都能说得这么活灵活现,表达出那么充沛的情感,用假设的情景来辩护,这绝对是律师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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