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儿一惊,猛的想要起身,可力气不支,又跌了回去。“你知道了?”她有气无力的说。
“具体的细节,还请王妃赐教。”赢澈伸手扶她坐起,靠在枕上。
魏灵儿转头凝视着他,看了一会。“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够信任王爷?”
“如今你我已是夫妻,虽然有名无实,可王妃的命运是与本王连在一块的。”赢澈紧紧直视着魏灵儿双眼,“本王安好,王妃自然无忧。同样的,若是有人欲对王妃不利,作为你枕边人的本王,可还能安睡?”
“……你我可不曾同床共枕过。”魏灵儿刺了他一句。
看他张口欲言,魏灵儿忙打断他:“好了,我知道,告诉你就是了。此事是穆王所为,我撞破了他意欲谋害太子,他便给我下了毒,同时设计让我嫁给你,到时候我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如此重大的事情,王妃怎的不及早告诉本王?”一阵怒火涌上心头,赢澈逼问道。
“我……我本来准备在新婚夜自尽的,这不是没死成么……”自知理亏的魏灵儿声音越来越小。
赢澈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然后呢?现在这毒还在,王妃是打算再死一次么?”
“当然不是啦!”魏灵儿气愤道,“你不是说有个名医在关外么,我本来打算悄悄找他解了毒,这样你也不用担着干系了。”
“好一条妙计啊!不过王妃可曾想到,穆王见你没死,为了灭口,是不是一条条毒计连环着使出来?本王又是否会遭到池鱼之殃,糊里糊涂就踏上黄泉路?”赢澈的声音愈发冰冷。
“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成了吧?你以为我就好过了,中着毒,还得管你王府上上下下这些破事,你还每天折磨我……呜呜,还不如死了的好!”魏灵儿越说越伤心,金豆子扑簌簌掉下来。
看她哭的脸都花了,赢澈一阵无语,气也渐渐消了。
是啊,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乍逢大变,能撑到现在也是很不错了。
看她每天那么精力旺盛,还以为是个心大的。
谁知道她也有这么多的委屈和无奈。
赢澈看着她,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
他们是一类人。
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其实背后的心酸悲苦又有谁知道。
只有咬牙硬挺着。
可挺过之后呢?
谁知道下一个难关又会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压在身上?
到底何时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再不用在别人身前屈膝忍让?
总会有这一天的。
赢澈淡然的想着。
“……都快一个时辰了,你还没哭够?”赢澈托着腮倚靠在榻前,无奈极了。
“要你管,不喜欢就滚出去!”魏灵儿眼睛肿的像桃子,红通通的。
“要是能把毒哭出来倒也罢了。”赢澈站起来,活动活动颈项,“毒的事本王会请魏乐为你诊治,他是疗毒圣手,必定药到病除。至于穆王,先以静制动,小心提防着,再做打算。”
“你会帮我?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魏灵儿吸吸鼻子,问道。
“本王不是说了?你我夫妻一体,王妃的事自然就是本王的事了。”赢澈弯下身,突然把脸靠的与魏灵儿极近,“不过有个条件,日后你不得再有事情欺瞒本王。”
眼看着两人的脸要贴在一块了,魏灵儿急忙后仰,“你还不是有事瞒着我?我问你,我那天看到你暴打一个仕女,与白日判若两人,是怎么回事?”
赢澈猛的挺直身体,脸色阴郁:“你看到了?此事我不想多说。”
“你不是叫我对你没有秘密么?来而不往非礼也。”魏灵儿被他脸色吓住,小小声道。
“……”赢澈背转身,声音木然,“本王在夜深独处时,或是见到鲜血,有时会不受控制发作,这不是秘密,只是不想留下被人议论的话柄而已。”
魏灵儿也不知该怎么劝他,来另一个时代的她多少了解些,这是心理疾病的一种,需要疏解心结才能慢慢恢复,眼下她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他这个“小小的问题”。
眼见气氛冷的快结冰了,自觉已经没事了的魏灵儿溜下床,道:“好了,今天谢谢你了,咱们现在也算是盟友了,我还要去跟管事对账,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赢澈回应,转身就溜了出去。
赢澈站在那里久久没动。
蜡烛拉长了赢澈的身影,看上去更加孤单和萧索了。
这边,急急忙忙回到芳华殿的魏灵儿松了口气,先用了点银耳雪梨,又吩咐沐浴。
泡在热度适宜的热水中,柏木浴桶散发着令人安定的微苦的香气,魏灵儿放松下来。
今天算是跟赢澈和盘托出了,但愿他不会是个猪队友。
从小沐浴在新社会的阳光下,魏灵儿骨子里对封建社会的王侯将相是没什么好感的。他们享有着至高无上的特权,可以任意决定平民的生死,拥有着无穷无尽的财富与供养,可以无底线的恣意放纵自己的欲望。
他们从小受的教育中没有善良、忍让这些品德的养成,只有帝王心术、权谋征伐,以及为了那个位置可以手足相残。
所以,魏灵儿虽然被迫对赢澈吐露了自己的秘密,可打从心底,并没有把他当作亲密的伙伴来看待。
走一步看一步吧!魏灵儿撩了撩水,看着被水浸泡后逐渐润泽的玫瑰花瓣溅起又落下,略带惆怅的想着。
这厢,赢澈也刚沐浴过了,凉月手中持着软布,轻柔的帮他擦拭着湿发。赢澈手中握着书就着烛光看着,良久也没翻上一页。
“叫黎冲来。”出了一会神,赢澈吩咐道。
不一会,黎冲到了。
“去查一下穆王的动向,注意他身边是否有西域人来往。”赢澈吩咐道,黎冲有些不解,穆王和西域人?主子是收到什么消息了么?不过黎冲没有询问,只是恭敬的应下,然后告退。
凉月继续为赢澈擦拭头发,她咬着嘴唇,眼里有着怨恨和不甘。
“想说什么?”赢澈淡淡道。
“主上隐忍多年,如今却一反常态,是为了那个女人么?”凉月的声音里有着埋怨,“如今她身份未明,主上若是听信了她的话,万一……”
“她如今是王妃,我不想听到你这样称呼她。”赢澈的声音冷了下来。“至于她的身份,我自有主张,无需你来操心。”
说完,他抬手挥开凉月的手,自己拿着软布擦拭起来。
凉月眼中渐渐盈满泪水,她恭敬的低头退出房间,目光投向还灯火通明的芳华殿。
都是那个贱人!这么多年来,主上从未对她说过重话,那个贱女人才来了多久,主上对她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就凭你那又黑又丑的样貌,就算是贵为王妃又能怎样,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你!凉月抚摸着腕上的玉镯,悻悻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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