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看到的还是这么惹人厌!魏灵儿气愤的爬到床上,滚到了最里面。
“本姑娘睡相不好,你小心了。”魏灵儿恶声恶气的道。
“那可太好了,本王有灵丹妙药,专治睡相不好。”赢澈坐在床边,手里翻出一把匕首。
“……这是你防身用的么?”魏灵儿倒没有太吃惊,书中写过好多,王公贵族成天提心吊胆防人暗算,枕头下面都会放上兵器。
“嗯,淬过毒的,见血封喉,你可要小心。”赢澈吹了蜡烛,躺下来。
黑暗中,两人不知怎么都沉默了。赢澈缓缓呼吸着,他又问道了那次的甜香,还是那样沁人心脾。
另一侧,魏灵儿也嗅着,赢澈身上的味道,像是太阳晒过的被子,不知怎的格外让人舒适。
“我很久没有跟人一起睡了。”赢澈开口,“有些不习惯。”
对呀,魏灵儿想起来了,这家伙一堆的姬妾,早就不是纯情少年了。她心中对赢澈的好感顿时青烟一般消散了。
“就当我是不用的被褥,堆在那里。”魏灵儿幽幽的说。
“嗤……”赢澈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可真有趣极了。”
“还好吧。算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跟人……”她又噎住了,以前是跟人一块睡过,一个寝室,六个姑娘,经常看完恐怖片吓得挤到一个被窝睡觉,这也算吧?
“跟人?跟谁?一块儿睡吗?”赢澈的声音冷了下来。
“当然是乳母了,以前晚上惊醒,总要搂着乳母才能睡着。”上铺的胖姑娘,可不是有点像乳母么?魏灵儿偷偷笑起来。
“你想家了?”赢澈的声音恢复了以往惯有的腔调。
是啊,是想家了。
不过不是将军府,是另一个遥远的世界。那里有她熟悉的生活,有她熟悉的人。
离开压抑的王府,变得自由了许多,魏灵儿发现自己不能自已的想起原来的世界,那些自从来到这里就拼命压抑的记忆浮上心头,她索性放纵自己沉浸在回忆里,眼眶渐渐湿润了。
“我有些困了,睡吧。”魏灵儿带着鼻音道。
看来是真想家了。赢澈想着,也许回来之后,应该考虑带她回趟将军府,见见自己那将军岳父,从前只是在朝堂上打过照面,自从成了他女婿,还真没拜见过。
说起来,魏灵儿的父亲,魏老将军属于当朝屈指可数的手握重兵的高官,早些年,在老皇帝还身强体健之时,曾经御驾亲征,当时辅佐他的就是魏老将军,两人数度出生入死,所结下的情谊几乎超越了君臣。
后来,四海平定,老皇帝年岁渐大,过去的雄心壮志也几乎消磨殆尽的了,每天只是醉心于歌舞,不然就是同年轻的妃子饮酒厮混,渐渐不理朝政。
可就是在一个个武将都被授予闲职,交出兵权之后,老皇帝也没有动魏老将军,他依旧掌握着近乎全国四分之一的军队。
太子秉性柔弱,身子骨也不是太好,在朝堂上只一味求稳,三皇子趁机拉拢朝臣,经营势力,逐渐壮大起来。
如今两位皇子成对立之势,若是能拉拢一位实权武将,想必以后那个位子,也不再是遥不可及了。
两人各怀心思,都过了很久才入睡。
第二日,魏灵儿醒来,赢澈已经起身了。她睡眼惺忪的走到院中,看到赢澈正在舞剑。
他换了一身白色的短打,剑随身走,舞的轻灵,可剑气却纵横飞越,树上的叶子片片落下。
他出剑有力,肌肉凸起紧实的曲线,剑尖所指之处,又准又狠。
赢澈专注的练剑,没留意身旁的动静。
等他收了剑,让身体静下来,看到魏灵儿站在一旁。
她像是有些怕冷,许是只穿着单衣的缘故,双手拢在袖子里,歪头看着他。
“怎么,剑你也想学?”赢澈头上微微出了汗,用袖子抹了抹。
“我是在想,你还有什么才艺是我没见过的?”这两天,赢澈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又是骑马,又是舞剑,还有什么是他一直藏而不露的?
“那可太多了,本王素来精通六艺的。”
说着话,两人分别换好了衣服,用了早膳。
“今天我们骑马赶路吧?”魏灵儿期待的看着赢澈。
“可以,不过你得跟本王共乘,路上情况复杂,你一个人骑马太危险。”
“好吧,不过我还是想尽快练好骑术,自己骑马才有趣味。”
说着,赢澈吩咐下去,牵来了踏夜。
两人上马,赢澈依然将魏灵儿揽在怀中,两人在队伍中间缓步行进。
后面的马车队中,一辆马车的纱帘掀开,凉月从中望着两人亲密的背影,额角青筋都蹦了出来。
“长得丑怪,原来是个狐媚子!”她怨毒的盯着魏灵儿的背影,看来得早点让王爷看穿她的真面目,免得被她缠上。
马上,魏灵儿猛地打了个喷嚏,又接连打了第二个。
“谁在骂我?”她揉揉鼻子。
“为什么不猜是有人想你呢?”赢澈低下头看了看怀里小小的人儿。
“一想二骂三嘀咕么。”
“你的说道可真多。”赢澈无声的笑了起来。
一路谈谈说说,旅途倒是不寂寞。
开始的时候,魏灵儿对与赢澈共乘一骑还是有些介意的,想当初,电视剧里,一男一女一同骑马,不是感情突飞猛进就是离家私奔的书生小姐,魏灵儿上辈子没捞着谈个恋爱就死了,在这个世界,虽然和赢澈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不过还是男闺蜜的感觉多些。
所以,起初她有意和赢澈保持身体距离,不过时间长了,总是僵硬着身体也怪累得,魏灵儿一想,都坐一块儿了,还保持距离也怪矫情的,干脆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他怀里,还时不时调整下姿势。
赢澈看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魏灵儿,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兔子,那小家伙也是个不安分的,抱起来呆不到一会就乱蹬着要下去。
身体的距离缩短了,人的心防就会松懈下来,魏灵儿跟赢澈相处越发没规矩起来。赢澈好歹也是个王爷,虽然是个药罐子,存在感弱些,但也是天潢贵胄,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
可他对魏灵儿这种随便的行为却丝毫不反感,因为魏灵儿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他身边的女人对着他,或是温柔顺从,或是魅惑勾人,可无一例外都谨守本分,从来没有像魏灵儿这样,随意而不讲规矩的。
魏灵儿虽外表普通,说得难听些就是丑,可她拥有有趣的灵魂。
对于赢澈来说,简直是一股清流。
他抑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她,想要更加了解她,想要她对他敞开心扉。
他不知道的是,这往往是爱意萌芽的初期表现。
今天的路程很长,中途休息的时候,并没有驿站,而是在一个村落。
卫队隔开了人群,魏灵儿虽然是由赢澈带着骑马,可这毕竟是个十六岁少女的身体,颠簸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随从铺好了坐褥,两人喝着茶,吃了些糕点。
“嘻嘻,好丑,丑八怪!”明明有卫队把守,可居然有几个小孩子溜了进来,指着魏灵儿嘻笑起来。
赢澈涵养再好,此时也禁不住沉下脸来,四周虽然都是自己人,可自己的王妃被孩子嘲笑,面上难免有些挂不住。
“我丑,那谁好看呢?”魏灵儿却一点都没生气,反而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儿。
说话的小孩显然是贫家的孩子,一身粗布衣裳,梳着个朝天鬏,脸蛋红红的,看上去还挺可爱的。
那孩子把一个手指放进嘴里,显然是用力思索起来。“那个姐姐好看。”
“是哪个姐姐啊?”魏灵儿接着逗他。
“带我们过来的姐姐。”魏灵儿看了赢澈一眼,也不知道他听明白没有,脸上毫无表情。魏灵儿也懒得再问下去了,这么执着找她麻烦的,还能有谁?
“你们过来。”魏灵儿招呼孩子们一块坐下,“姐姐告诉你们,美丑可不只是表面上的。”她拿起一块糕点,金黄的色泽,阵阵甜香飘来,几个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精致的糕点,都快流口水了。
“今天你碰到是姐姐我,你们说我丑,我不但不生气,还给你们糕点吃。”她把糕点分给几个孩子,“若是别人,有可能就要那些拿刀的兵们,把你们统统抓走。”
那些孩子本来狼吞虎咽的吃着点心,可显然是听说过兵的可怕,一个个呆住了。
“所以,姐姐虽然长得丑,可是心地好。”魏灵儿道,“有些人长得美,可是会害人,会做很多坏事,”她一摊手,“那你们喜欢那种人呢?”
几个孩子吃到了好吃的糕点,显然带着某种偏见:“喜欢姐姐这样心地好的。”
魏灵儿笑眯眯的,也不管他们听懂没听懂,拿起点心包好,挨个发给孩子们:“你们回去问问母亲,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跟他们挥手告别。
几个孩子心满意足的走了,魏灵儿把自己那份点心都给了小孩子,伸手去够赢澈那份。
赢澈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你欠我的还多着呢,因为你,到处有人找我麻烦!魏灵儿化悲愤为食欲,不一会就消灭了赢澈的那份点心。
途中的小风波很快过去了,魏灵儿和赢澈也许记在心上,也许很快忘了,只有制造风波的人,因为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再次恶毒的暗自诅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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