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敢继续挽手上的头发,身体直接有些僵硬,更不敢抬头看天花板。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之后,我终于缓了过来,将手中的头发扔出了窗外。
“姑奶奶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求您老人家放过我吧!我保证,再过几个月我一定搬走,不会占用您老的一丝一毫地盘,求求恁放过我吧!”
我一边祈祷一边下床换衣服,嘴里哆哆嗦嗦的念着姑奶奶……
我觉得我大概是疯了,昨天之前我还是个无神论者,毕竟受过高等教育,不至于如此咋咋呼呼,但是当亲眼看见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换好衣服之后,我就赶紧出门了。
大早上发现那么几根头发,再回想一下昨晚上的记忆,恍惚见着一团头发在我的天花板上,本来以为是幻觉,毕竟黑灯瞎火的,我为什么一定就觉得是头发呢?
现在一想想,就忍不住后背发冷,我都想去和张司狄说不去上班了,可是想一想高薪的职位,而且人家还那么信任我。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吃了早餐之后,就慢慢的去了殡仪馆,来的太早,殡仪馆关着门,我就在附近的商业街开始溜达。
好不容易混到了一点半,终于可以去上班了,我就去了殡仪馆门口。
居然还没开门……
无奈的我只好在门口等着,玩玩手机,准时两点,张司狄从里面打开了门。
“咦……你这么在里面?”
张司狄明显并没有想法回答我,直接无视掉我的话,径直走了进去。
我经过早上的事情之后,就有点怕怕的,赶紧跟上张司狄的脚步。
这回进殡仪馆,突然发觉没有昨天进来那样子瘆得慌了,反而觉得比呆在外面好得多,当我回过神来,停下脚步,我被我自己的这个想法惊悚到了。
看着走在前面的张司狄,连忙小跑上去跟上。
张司狄带着我到了一块空地上,从墙壁上拿下来了一个麦,对着麦说道:“开会。”
然后很快的,从四面八方就跑出来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我大概看了一下,也就五个人,四个男的一个女的。
加上我也就六个人,望着那五个人心里面有点不舒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统一的死鱼眼,没有一点神采。
不知为什么,内心就有种感觉我也只会见到他们这一次,我被我自己的这个想法也感到莫名其妙。
张司狄随便讲了一下我的名字和工作内容,然后就散会了……
如此简单又简短还十分简洁的会议,我表示人生第一次。
我注意到,散会了之后,那个女孩子是朝南边走的,我默默的记住她的办公室在哪儿,毕竟都是妹子,肯定要比其他死鱼眼汉子好相处一点儿。
张司狄注意到我四处瞎看,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我就赶紧回魂跟着他走了。
又回到了我之前的那个画室,这次躺在床上的,是一个男人,脖子处有很明显的缝针痕迹……
我按照昨天的样子,坐在了椅子上,开始画了起来,张司狄看了我一会儿,就关门走了。
我见他走了之后,就赶紧放下画笔,跟着记忆中的方向回到了之前开会的小空地,然后朝南边儿走去。
我一心只想找到那个妹子,然后和她分享一下昨天我的遭遇,至少他们都是前辈,我遇到的,他们应该也遇到过,应该吧……
果不其然,我刚走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个房间,出于礼貌,我就敲了敲门。
“你好,我是苏菻,今天新来的那个,方便我进来吗?”
我仔细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里面完全毫无动静嘛!
我好奇心作祟,手轻轻的按在门把手上,最后问了一遍:“请问方便我进去吗?我进来咯?”
我使劲儿按了一下门把手,可是门却从里面锁了起来。
证明里面是有人的,可是那个妹子就是不答应我,也不开门。
我心烦意乱的抓抓后脑勺,算了,既然人家不想见我,我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转身我就走了,回到自己的画室,明明周围都很安静,可是我的心就是静不下来。
看看手机,居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想到我今天要画三幅,就觉得时间不能耽搁,否则回家岂不是要走夜路?
这几天完全就是见鬼了,我除非成神了才会走夜路。
摒弃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之后,我深呼吸一口气,开始画画。
这回画的这个男人,比昨天那个女人要好画得多,只是脸色铁青了不少,五官这些都是正常,也就眼睛比较突出来,其他的都好画。
画完了之后,我像是还停在昨天给那个女人画画的思维里,问了一句:“画的怎么样?”
问出口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神经病了问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干嘛!
“呸呸呸!”朝地上呸了下口水之后,空寂的空间在我的周围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
“咕噜咕噜……”
很像烧开了的声音,我紧张的朝四周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却什么都没看见。
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可是“咕噜”声却越来越大,我听的心惊胆战,此时我找到任何的词语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像是定身了一样坐在板凳上不敢乱动。
我有些腿脚发麻的站起来,想要开门就去找张司狄,可是我刚一站起来,我就发现了“咕噜”声的来源。
躺在床上的尸体,有些挣扎的想要起来说话,可是脖子处封着的线,虽然把头和脖子连在了一起,但是本身还是分开的,所以尸体想要说话却说不了,只能“咕噜咕噜”不停。
我浑身颤抖的咽了下口水,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像是要挣扎起来的尸体,步伐僵硬的朝门那边移去,刚要到门口的时候,尸体在我的注视一下坐了起来。
“啊……”大叫一声后,脚下一软吓得一屁股做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尸体脖子上的线一根根崩断。
细小的缝合线崩断的声音,像是放大般透过我耳膜,进入我脑海里回荡,此时脑海里只剩下恐惧,再也装不下任何的事情,包括正发生在我眼前的事情。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后背撑着门板站了起来,打开门不敢望后面,连滚带爬的去找张司狄。
两次的遭遇,我十分肯定的确认,这地方不仅邪乎,还闹鬼。
“张司狄,有……有……”
张司狄抬眼看了看我,估摸是看我表情实在太吓人了,就猜到肯定我又看见什么东西了,直接自己走前面带路。
我不停的做着深呼吸,跟在张司狄的身后。
“别开门。”我喉咙干涩的阻止张司狄,生怕张司狄一打开画室门就看到尸体站在门的那边。
张司狄停下开门的动作,回头看了我一眼后转过头,手上一用力。
打开画室门的那一刻,白织灯幽暗,在张司狄后面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脚下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滚动,一颗脑袋就滚到了张司狄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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