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楼醒来后见到的就是关雎的脸,和他的脸挨的特别近,见他睁开眼睛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用力眨了眨眼睛后大叫一声:“吴叔叔,他醒啦!你快来看啊!”
苏明楼皱了皱眉头,关雎突然大叫吓了他一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胸腔闷闷的略感不适,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身上多处外伤被已包扎好,气息也比之前平稳了很多,想必一定是之前见到的麻衣剑客给自己疗伤了。
苏明楼挣扎着坐起身:“多谢这位小哥和前辈救命之恩。”
“哎呀你伤还没好就不要客气啦,还是好好躺着吧,嘻嘻嘻。”关雎还是一副男子打扮,贴在两边的胡须要掉不掉,苏明楼见状忍不住轻笑一声,却又因牵扯到胸腔附近的伤而引起了咳嗽。
关雎立即紧张地望向吴听川,吴听川无奈的叹了口气,抓起苏明楼的手将自己的真气传了过去,苏明楼立感胸腔内一股浑厚温和的气流缓缓涌入,渐渐在全身蔓延,胸腔的疼痛消了很多,他微微皱眉,没想到再这种偏僻的地方竟能遇到如此高人。
吴听川缓缓放下手,淡漠的瞥了苏明楼一眼,“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了,届时还请阁下赶快下山吧!”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苏明楼没齿难忘!”顿了顿,又说:“晚辈深知已给前辈带来很多麻烦,晚辈这就离开。”
“诶,你伤还没好呢,干嘛着急离开啊?再说了......”
吴听川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明楼,关雎不满的瞪了吴听川一眼,委屈巴巴。
再说了,人家还想留他下来当压寨夫君呢,哼!
接触到关雎嗔怪的眼神,吴听川故作冷漠的表情渐渐绷不住,他似是拿关雎没办法,也不再管苏明楼什么时候离开,便拂袖而去。
关雎冲他背影吐了吐舌头,“你不要担心,吴叔叔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他不会赶你走的!”
苏明楼眼神晦暗,望向远处:“你们救了苏某的命还为我疗伤,苏某已是感激不尽,也觉得愧疚不已......”
“别啊......你看你这样你能去哪儿呢,万一再遇到杀手怎么办啊?”
苏明楼哑口无言,关雎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的伤势,出去再遇到厉害一点的杀手,必死无疑,可是,他也感觉得到,这位姑娘口中的吴叔叔并不欢迎他,也不想惹上麻烦,而自己本身,就是一股大麻烦。
想到这,苏明楼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总之我说不准走就不准走,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关雎害怕这个好看的小哥哥又拖着伤出去和人厮杀,索性耍起了赖。
苏明楼望着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的姑娘,微微泛起暖意。
于是,在关雎强势的挽留下,苏明楼暂住了下来。
关雎最喜欢的便是带着苏明楼满山跑,跟他说这个是谁谁种下的树,结的果子多酸,那个狗狗是谁养的,诸如此类琐事,乐此不疲,每当此时苏明楼总是静静听着,冲关雎露出温煦的笑容,有时候关雎就会盯着他的笑容失神,好半响才娇笑着跑开,继续满山跑。
十八岁的少女,笑声清脆悦耳,仿似天地间没有能让她烦心的事,有时候苏明楼也会失神,望着那抹明丽欢快的身影思绪万千。
苏明楼,苏家剑池少主,五岁稳剑,十三岁习剑,十六岁登堂入室,未到及冠之年,剑心已成,被誉为剑池扛鼎之才。
夜色深沉,吴听川听着苏明楼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一段时日的相处,苏明楼偶尔会和吴听川下棋什么的,吴听川也不再总是冷脸相对了,只是对于这个来路不明身手又不凡的年轻人,依然抱有戒心。
苏家剑池剑主苏天南与落英山剑主关远山曾是昔日挚友,却选择了两条不同的路。
前者依附庙堂,后者问鼎江湖。
吴听川静静听着苏明楼讲述,不发一言,即使知道对方是苏家后人,也不曾露出什么情绪。
是了,苏明楼并不知道关雎的名字,吴听川告诉关雎不可以说出自己的名字,现在他俩一个是吴润,一个是吴樱。
落英山八年前惨遭灭门,付之一炬,江湖中人噤若寒蝉,无人敢走出一步。
八年时间,苏天南日夜寻找关远山幼女关雎,暗中派门中亲信紧盯落英山祭剑台,时刻注视着朝廷的举动,更盼望着有朝一日,先张伯远一步找到关雎,完成与挚友昔日约定。
那祭剑台下正是前朝龙脉所在,以剑为魂,方不泯散,更是借那前朝遗留的浩然气运,百年养一剑。
听到这里吴听川眯了眯眼睛,藏在暗处的手不由握紧成拳,微微颤抖,只是面上仍不动声色。
落英山首代剑主关不之曾至世人眼中所谓巅峰之境,在落英山山顶一念成圣,方知天地如大江,世人皆饵料,即如他,也是棋子,何谈逍遥,世人有命数,天地有规则,如傀儡,都有定数,可怜可悲。
那剑主窥破天机,魂飞魄散,又数百年,云越国破,当代剑主遵遗训铸下铸剑台,以命为引,用秘法引导龙脉之气运尽至落英山,祭起关不之遗剑,剑成可断轮回因果,斩乾坤,落英山灭门之前,关远山曾修书一封,递给远在京城,唯一信得过的挚友苏天南,告知祭剑的前因后果,其中秘辛。
关远山死后,苏天南三次悄悄亲至祭剑台,以气养剑,不至剑内剑意枯死,旧友师门百年三代人努力功亏一篑。
剑虽成,苏天南却不知,那庙堂翻云覆雨之人,早已在他身边安下隐秘棋子,八年隐忍,于一夜败露,还未等苏天南为挚友复仇,苏家剑池便如昔日落英山,被刚刚崭露头角的张伯远之子张聿宁,毁于一旦,苏天南更是被囚于落英山地牢中,只剩在外游历的苏明楼一人,被一环接一环的死士追杀到此处,本已穷途末路必死无疑,不料却遇到吴前辈,这才保住一命。
苏明楼说完,不顾伤势未愈,顿时跪在吴听川身前,凄然说道:“听川先生在上,请受苏明楼一拜!”
吴听川本想搀扶,听得苏明楼言语,顿时悄无声息握住佩剑,不动声色道:“什么听川先生,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吧?”
苏明楼并未起身,也未抬头:“听川先生,晚辈并无恶意,虽然当时救我时您只出了一剑,又刻意隐瞒,但我认得出,定是落英山除了门内真传弟子,不传他人的走云剑诀。”
麻衣剑客手中长剑开始轻颤,压抑着其中雄浑剑意:“吴某只是一介武夫,土生土长的郡城乡野人,粗通剑招,并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明楼已感觉到杀气,急忙说道:“听川先生不要误会,我真的是明楼,十岁那年,家父曾带我悄悄上过落英山,当时听川先生还抱过我,还夸过我结实呢,您还给我表演了一套剑法,此事并无外人知晓,听川先生是否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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