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李婶并不知道关雎的身世,她们一直窝在将军府,也没关心过外面的事,张聿宁带关雎回来时,只说是受人之托,照顾这个病弱的姑娘一阵子,她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关雎的真实身份和朝廷是敌对的吧。
“傻姑娘你要是想吃张妈做的饭啊,随时来将军府,我们少爷人很好的,是吧少爷?”
张聿宁低头吃面没有接茬,今年的寿辰,似乎过得有点沉闷。
“我们少爷可从来没有带过哪位姑娘回来呢,你可是第一位呢关雎姑娘,我看得出来,少爷很喜欢你……”
张妈索性坐过来拉着关雎的手,这小姑娘她怎么看怎么喜欢,就是招人心疼的,关雎眼泪流的更凶了,张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却对张妈她们产生了感情。
“瞎想什么呢?明天她就走了!”张聿宁默默吃完了面,冷冷打断了张妈的自说自话。
“啊?这么快?不是养病么?”
关雎的心也一沉,该来的,怎么也避不开,没有享受过得温情,她也享受过了,是该离开了,走回她自己的路。
“病不是早好了么。”
李婶见张聿宁脸色不善,便拉了拉张妈,示意她别再问了。
张妈却仍旧不死心,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她们家少爷对关雎姑娘,肯定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那关雎姑娘你还会回来吗?这是要要去哪里呢”
“不会回来了,她有她该做的事要做。”
张聿宁吃完面便回了书房。
空气霎时间又安静下来。
关雎冲众人笑笑,又露出了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开开心心的吃面,仿佛刚才那个哽咽着说“一辈子就好了”的人不是她。
不知怎么的张妈眼眶就湿润了,她站起身掩饰的说快要下雨了还有衣服没收呢,其实外面哪有晾衣服啊。
夜风微凉,关雎走到池塘边,折了一条柳叶,放在嘴边吹奏。
好像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指引她,莫名熟悉的旋律在心底回荡,她就那样就着柳叶将心中的曲子吹奏了出来。
那是一首听起来给人很大气很苍凉的曲子,曲子时而悲跄时而高昂,时而缠绵时而悲伤,时而又激昂悲愤,最后又归于平静,仿佛置身战场中怒吼厮杀,又仿佛和情人牵手漫步雨中,到后来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独感觉,仿佛有一个人独自经过一次又一次血与泪的洗礼,她彷徨愤怒绝望,到最后又回归淡然,黯然结尾。
关雎吹奏完毕后,又有了自己的想法,想着再改动一下,忽然想起了那个美丽又温柔的妖艳男子,拿着玉萧的那位,她忍不住悄悄探手摸了摸玉箫,还在,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一定要找机会用玉箫将刚刚的曲子吹奏出来,她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只是用一把箫就伤了那么多人,这就是传说中的音杀术啊。
他把玉箫送给了自己,关雎在心底默默地称呼那个神秘男子为师父,收了师父的玉箫,她也要好好学习音杀之术才行。
刚刚的曲子,是用柳叶完成的,就叫它柳叶曲吧。关雎默默的给自己的第一首曲子取好了名字。
第二天一早,张聿宁和关雎就要离开赤炎城了,走的时候,张妈还往关雎手里塞了煮熟的鸡蛋和一大早蒸好的肉包子,还叮嘱关雎有空了一定要再来看他们,关雎吸了吸鼻子,一直猛点头,不敢张嘴说话,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哭鼻子,她知道,她已经是大姑娘了,无依无靠的她必须坚强起来,没有人会再护着她,她也不能随便就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要走出城门口的时候,国师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外,仿佛已恭候多时。
“关雎姑娘,圣上赐你灵丹妙药可助你顺利拔出古剑,为圣上分忧,同时还可提升内力。”国师笑得一脸温和将一粒丹药交到关雎手上,然后就那样笑眯眯的看着关雎。
张聿宁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好似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关雎咬了咬牙,当着国师的面嚼了那颗所谓的可提升内力的仙丹,国师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手帮关雎把脉。
国师孟泊抓着关雎的手,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关雎体内,怎么会有蛊虫?她早就被人下了蛊了?
国师看了一眼关雎小小又苍白的脸蛋,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大概知道是谁下的蛊了,那个人,还真的是疯狂。
体内同时混有摄魂丹和蛊虫的关雎,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来自身体的两股相冲的力量呢?
张聿宁开始不耐烦了,率先出了城门,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关雎也搞不懂国师为何要给自己把脉,还把那么久,她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毛病,反正她本就武功不好,后来相继被喂了两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依旧活的好好地,可能,自己是真的命硬吧,不然身边的亲人都死光了,唯独自己苟活于世,那就活着好了,活着才会有希望。
国师终于松开了手,用复杂的眼神盯了关雎一会,关雎坦然地和他对视,一点恐惧的神色都没有露出来,她真的变了很多,现在的她仿佛看透了生死,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无所畏惧的气质来。
“刚刚那个是圣上赐你的,现在这一瓶,是我给你的,一天一粒,可以增长你的内力。”
国师走了,擦肩而过的刹那对关雎说了这句话,一瓶丹药掉在关雎怀里,国师是刻意避开张聿宁的,关雎是这样认为,她不动声色的藏起那一瓶丹药,然后走到了张聿宁身边。
“坐稳了,这一次我可没有之前那么好的耐性了。”
张聿宁冷着脸对关雎说道,关雎坐在马头的位置,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今天的张聿宁有点恐怖,好像谁都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凶神恶煞的。
张聿宁一扬马鞭,重重抽打在麒羽身上,麒羽嘶鸣一声,撒开丫子狂奔起来,那疯狂的速度,任凭马维马明如何追赶都追不上,一瞬间消失在马维他们的视线。
“张聿宁你疯了?你慢一点!”马儿疯狂向前疾驰,张聿宁目视前方,双手抓紧缰绳,不理会关雎的叫喊,他只想纵情狂奔,胸腔内有一股气一直堵着出不来,只有不停的驱赶麒羽,加快速度,这种惊险又刺激的快感让他所有的烦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聿宁双臂似是将关雎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在而后传来,弄得关雎耳朵痒痒的,又不敢乱动,怕自己被摔下去,同时又觉得很刺激,这种害怕又向往的矛盾心理占据了她全部心房。
风在耳边怒吼,眼前的一切都在快速的倒退,关雎想,麒羽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啊,以后她也得弄一匹比麒羽还棒的马。
她一定会拥有一皮比麒羽还要厉害的宝马的。到时候她也要尝试策马狂奔,体验一番。
她知道即将面对她的是什么,她也知道,一旦古剑真的被她拔出来,必定天下大乱,可是她才管不了这些呢,她连自己的家仇都报不了,她甚至开始迷茫,她该像谁复仇?张聿宁吗?还是当今天子?抑或是他们所有人,她其实是一个很自私很懒惰的人,她根本不想背负这些,所以曾经幻想过和心爱之人隐居山水,过平凡普通的生活。
然而这终究是奢望,她回不去了。当她被苏明楼欺骗利用之后,她就没办法再继续逃避责任,做个缩头乌龟了。
她要得到古剑的力量,谁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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