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话

皇后凤仪宫内。

“母后，那沈长月的心思可坏了！故意害儿臣在云憬哥哥面前出丑！母后，你一定要替儿臣严惩这个贱人，以泄儿臣心头之恨！”沈长雪嘟着嘴巴，一脸怒容地在宫殿内暴走，身上的环佩被撞击地叮当作响，这还是因为此时有温皇后在场镇压，所以脾气稍有收敛，若是在自己宫中，怕是早已经责打奴仆摔杯砸碗，闹个鸡飞狗跳了。

“好了，不要走了，晃地我脑晕。”温皇后揉了揉太阳穴，示意贴身丫鬟去拉她过来坐下，沈长雪一把甩开丫鬟的手，别扭地不答应，温皇后叹了口气，亲自起身走了过去，点了点沈长雪的鼻子，轻嗔道：“脾气怎么这么暴躁，母后和你父皇都不是急躁的人，你的太子哥哥脾性也最是温和，也不知你这暴躁性子究竟是随了谁？”

沈长雪本就不是温皇后的亲生女儿，此时被她无心的一句话被戳中了心中的痛楚，脸色不自觉变得难看起来，愣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温皇后。

温皇后替整理了腰间悬挂的玉饰，拉着她到卧榻上坐下，见她不言不语，以为她还在使小性子，温声细语地劝解道：“你是这西秦国内唯一的公主殿下，你这样尊贵的身份却因为一个小小的侍读大发脾气，实在是堕了你公主的威名，让旁人知晓了指不定如何笑话你呢！”

沈长雪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满脸的不高兴，拉着温皇后的袖子撒娇道：”儿臣这个公主都让一个小小的侍读气坏了，母后你也不帮儿臣出出气，还说儿臣堕了公主的威名！儿臣不管！母后若是不答应帮儿臣出这口气，儿臣今天，今天就不吃晚饭了！”

这是沈长雪的杀手锏，温皇后从小对她溺爱长大，此时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呵斥道：“胡闹！你是公主！，怎能因一个小小的贱婢就随意践踏自己的金枝玉体！你将自己置于何地，又将关心疼爱你的父皇母后至于何地？！”

沈长雪斜眼悄悄打探了一下温皇后的神色，见她确实动了真怒，证明她心中果然关爱自己，连日来空虚的内心得到满足，又听她骂沈长月贱婢，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感觉。

“好啦，母后，儿臣不过是随意说说，不会真的不吃晚饭的！”沈长雪向来知道如何准确拿捏温皇后的脾气，此时又是一阵撒娇，又是一阵保证，轻易就让温皇后脸上的怒颜消散了下去。

温皇后爱恋地摸了摸沈长雪的鬓角，随手替她整理了一番头上略微有些凌乱的发簪，有些无奈地道：“你乖一点，不要惹母后生气”

“嗯！”沈长雪抱住温皇后的腰身，缩进她的怀抱里，目光渐渐露出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母后，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沈长月这个贱婢，我一定要好好地惩治她一番！”

温皇后闻言皱了皱眉，低沉了半晌才摇摇头：“此事不妥”

“为什么？！”

沈长雪离开温皇后怀抱，厉声质问温皇后，难不成母后发现了什么端倪，随即又自己否认了，不可能。若是发现了端倪，她又怎么可能放任沈长月待在冷宫里面呢？

温皇后拍了拍沈长雪安抚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这沈长月的身份你清楚吗？”

沈长雪脸色有些怪异，支支吾吾地没有回答，温皇后没有注意到她的怪异，给她解释道，“这沈长月乃是楼贵妃和侍卫私生下来的野种，出了这样大的丑闻，这沈长月本是绝无活命的可能”

沈长雪听到温皇后说到自己亲生母后的过往，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惆怅和羞耻，但是又听温皇后亲口叫自己的亲生女儿为野种，眼神一亮，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既然沈长月是个野种！”沈长雪眯了眯眼睛，加重了野种二字的音调，问道，“为什么母后不让儿臣惩治她呢？”

温皇后闻言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惆怅，摸了摸沈长雪的脑袋，露出了一抹寂寞的笑容，“楼贵妃深得你父皇的宠爱，即便出了这样的丑闻，你父皇仍旧放不下她，楼贵妃去世后，是你父皇下令饶了沈长月一命的！”

沈长雪有些愕然，一时对自己的这位亲生母亲很好奇，问道，“楼，楼贵妃，当年很得宠吗？”

温皇后点了点头，眼神有些迷惘，似是陷入了回忆，半晌才说了四个字，“宠冠后宫”，温皇后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将话题拉回到了主题上面，“所以，你不要轻易动沈长月，以免惹你父皇心中不快，知道吗？”

沈长雪心有不甘，张口欲反驳，但是见温皇后疲惫的面容，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乖巧地点点头，“是，儿臣知道了”

“真乖！”温皇后欣慰地笑了笑，将她搂进了怀里，如同小时候一般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轻声道，“这沈长月此生都只能在冷宫中度过余生，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沈长雪眼光微眯，露出凶光，抱住温皇后腰身的手臂渐渐用力，不，沈长月必须死！

“你对云憬这么在意，你对他？”温皇后想起沈长雪提到云憬时的娇羞模样，看了一眼沈长雪试探性地问道。

沈长雪一听，顿时面露娇羞，目光含春，想到云憬今日在课堂上俊朗的容颜，飘逸出尘的气质，难得的扭捏，云憬无论是外貌还是才华，家世，气质都是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子。

沈长雪轻轻捶打温皇后，娇声道：“母后，你讨厌！”

温皇后见她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感慨地说了一句，“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沈长雪顿时期待地看着温皇后，目光中满是急切，难道母后要将自己家许配给云憬吗？

温皇后点了点她的鼻子，轻声笑道：“此事我和你父皇商量商量”

“儿臣全凭父皇母后做主。”想到自己能够嫁给云憬，沈长雪那颗小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面上越发的娇羞。